天色完全暗下来了。
白天的北风,已经掠走了空气中最后一丝热度。
已近三更,武直拉开门,地上已经已经有了薄薄的一层雪。
街面上一个人都没有,连更夫都躲起来烤火去了。
咱就是说这种天气,正经人谁出门啊。
武直戴上面具,背着气若游丝的西门庆出了门。
趁着夜色,趁着大雪。
大官人,我武直说话算话,说放你就放你,一口唾沫一个钉!掷地有声!
眼见四下无人,武直将西门庆扔在了他家的后门外。
西门庆∶掷地有声掷的是我?
回家再次背起王婆,将她放回了自己家的床上。
然后把门从里面闩上了,又往床上泼了些油。
王婆此时已经没了束缚,只是又被敲晕了,依旧睡得很死。
武直在烛台下斜垫了一块冰,然后翻窗跳走。
等这块冰化尽的时候,烛台倒塌,王婆就会被烈焰吞噬。
武直回到家,插上门。
茫茫大雪,很快就吞噬了武直留下的脚印。
潘金莲已经按他的吩咐,收拾好了楼上的血迹。而且,准备好了很多水。
但她不明白,要水干什么?
等到隔壁火起的时候,她就明白了。
但她下意识的想要呼喊,让街坊邻居出来救火。武直连忙捂住了她的嘴。
“等等,别急,等火再大点再喊。”
“如果有人问,你就说是半夜起来替我煎药,发现的火起。”
“明白吗?”
武直眼眸中满是寒意,不在场的证明很重要。
一刻钟过后,整个紫石街都听见了潘金莲的惊声尖叫。
屋檐上雪已经厚厚一层了,但保险起见,武直还是在给墙壁上泼水。
为了不被殃及池鱼,街坊们都参与了救火,远处看见火起的人都来了,武直也一头汗的出现在门口。
只见潘金莲在人群中,来回奔走,忙着泼水。
看见武直出来时,潘金莲故意高喊,“大郎,你的伤还没好利索,快些回去。”
旁边开银铺的姚二郎也说道:“武大,你且坐着,切莫动手。你这下个楼都一头汗,怎能救得了火?”
武直装病很拿手,小时候逃课常用这招。
在门槛上坐了,看这许多人救火。
武直用为数不多的智商,设计了今晚上的行动。
但愿能完成系统任务,看能不能搞点啥有用的奖励。
但一想到随机奖励四个字,又忍不住蛋疼。什么坑爹系统!
因为屋内泼了油,火势经久不灭,足足燃了近两个时辰。
火灭之时,天都快亮了。
这偌大一间房屋烧得干干净净,倒是驱散了寒气。
火灭了,雪停了,衙门的人也来了。
很快,流言就传开了。
昨夜王婆家突然失火,很是蹊跷。
更巧的是,两天两夜没回家的西门庆,在自家后门外被更夫发现了。
据说西门大官人都硬了,天还没亮他夫人吴月娘就去请了王太医,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得救。
王婆,西门庆,一死一残。
未免太过巧合了吧?
很快,武直就迎来了捕快。
好在武松是本县都头,此时正在为县令押送财物去汴京。
衙门的捕快也没有为难武直和潘金莲,只是简单的例行询问。
潘金莲的回答是武直手把着教的,说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
“奴家也不知道何时起的火,奴家每日四更天起来给我家大郎煎药。今日起来时,发觉外面格外亮堂,出门看时,才知道火起。”
“哎哟,我都忘了,火上还煎着药呢。”
说完给武直端来了一碗味道刺鼻的药水,“大郎,该喝药了。”
武直只能捏着鼻子往下灌,这玩意黑漆麻胡的,喝完会不会拉肚子?
这一看,基本排除嫌疑了。
这俩人,一个伤还没好,一个弱女子。
说是他们二人作案,未免太过荒唐。
还是等等看吧,王太医是宫里回乡养老的,可谓是妙手回春。
等西门庆醒过来,自然知道谁是凶手了。
但武直知道,西门庆再也不可能醒过来了。
那枚被他钉入腋下又拔出来,还带着泥土的锈铁钉,会彻底让西门庆凉凉。
武直小时候被钉子扎过一次,还好送医及时,不然就噶了。
在这个时代,破伤风,近乎无解。
太医要忙着处理冻伤,还有西门庆命根没了的伤。铁钉刺穿的伤口在腋毛遮盖下,几乎不可能被发现。
转眼,又到了晚上。
武直和潘金莲坐在桌前吃饭。
“叔叔快回来了吧?”潘金莲问道。
“他走时怎么说的?”
潘金莲想了想,“他是腊月二十走的,奴家还留他过完年再去。他又说县令催得紧,不去不行。”
“当时说是,长则四五十天,短则一个月。”
武直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是几号,只能一边扒饭一边点头。
“今天已经是正月二十三了,估摸着该回来了。”潘金莲也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说给武直听。
武直从衣襟里,掏出几锭银子来。这是从西门庆兜里和王婆家拿的。
少说得有三十两,不用卖饼,也足够两人一年的开销了。
“从今日起,我仍是武大,你仍是我娘子。”
“一切,等我兄弟回家来再作计较。”
潘金莲其实是又惊又怕,惊的是眼前的武直,远非之前的武大能比。
怕的是,如果武松回来,他真要休了自己,那该何去何从?
潘金莲也不做声,收好银两,自去拾掇碗筷。
武直老神在在坐在火盆旁,看着这妇人忙碌。
洗碗的时候你不得低头?仔细看看碗洗干净了没啊。诶,对,再低点。
这盆火,越烧越旺。
前两夜,屋里还有其他人。
今晚,就剩下武直和潘金莲独处了。潘金莲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直接喊她一起睡?不太好吧。
那就这么烤火烤一晚上,也不是个事儿啊。
武直也不多话,拉着潘金莲就要上楼睡觉。
潘金莲急忙挣脱,“总要,总要沐浴更衣,方才……”
武直嘿嘿一笑,“浴桶大不大?可否与娘子,来个鸳鸯浴?”
潘金莲低头自顾去烧水,水热后,却又让武直先洗。
武直也不客气,毕竟这两天身上确实有点味了。
早上要不是潘金莲熬着一锅中药,他身上的血腥味估计都得被捕快闻出来。
潘金莲就在楼下沐浴,此刻武直脑海中天人交战。
看,还是不看?
不等他纠结完,潘金莲已经洗好了。
听到潘金莲上楼,武直连忙钻进被窝,假装已经睡着。
潘金莲也不戳穿,吹灭灯火。可刚上床,就传出一声惊呼。
“你,为何不穿衣服?”
武直理直气壮的反问∶“为何要穿衣服?”
见潘金莲不做声,武直又轻声说道∶“不如,我替娘子宽衣?”
潘金莲半推半就挣扎了两次,随后就是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脱衣声音。
都说山下的女人是老虎,据金瓶梅记载,潘金莲是白色的老虎。
武直伸过手去,入手十分光滑,兰陵笑笑生诚不欺我!
“大郎你伤还没好,别乱动……”
“往里点,你挤着我了。”
老旧的木床,开始嘎吱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