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喝醉了,自然是回不了家。
两人就在扈家庄住了下来,扈三娘自然是求之不得。
扈太公差人去阳谷县报信,说要留宿武氏兄弟,让潘金莲不要担心。
是夜,武松醉在房中。扈三娘不要侍女帮忙,亲自细心伺候。
武直坐在厅中,看扈太公连连摇头。
“女大不中留啊!”
“老太公,既然令爱与舍弟两情相悦,何不成全了他二人?”
武直很讨厌这么文绉绉的说话,是真累啊,但没办法这是在给二弟提亲。
扈太公微微一笑,“只要祝家没有意见,老夫当然乐见其成。但那祝彪可不是胸襟宽广之人,今日丢了脸,他定然还会再来。”
武直无所谓,主打就是一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武松这种级别的打手,便是请来栾什么的又如何?什么阿猫阿狗都吹自己万夫不当之勇,比我还能装逼。
水浒里我都记不住名字的,肯定不是啥厉害角色。
武直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尬住了。
祝家庄这帮逼好像有些不讲武德,毕竟一只鸡卖石秀十两银子,属于典型的黑恶势力了。
“老太公,他们不会拉上三五百人一拥而上吧?”
扈老太公发出了鼾声,表示啥也没听到。
三五百人,那祝家庄的庄客何止上千?
第二天早上,武直还在睡,被吵醒了。
外面庄客们乱作一团。口中念叨着什么围住了,太公去请李庄主了。
武直穿戴齐整,又瞅了一眼还在酣睡的武松。
这叫什么事儿啊,羊肉还没吃到嘴里,先惹一身骚。
武直偷偷溜出门,挤在人群里,听他们议论。
这个说∶“那祝家庄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竟然带人围了庄子。”
那个道∶“听说那武二昨天把祝彪打了一顿,所以气不过才领人来报复。”
张三∶“何止是打了一顿,我表哥就在场亲眼看见的。那武松空手入白刃夺了枪,回头就戳了祝彪十七二十八个窟窿。”
武直∶“那武二都已经如此勇猛,他大哥该是怎样的英雄人物?”
李四∶“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武家兄弟昨天来的时候,就是我给开的门。那武家大郎身长丈二,青面獠牙……”
你才青面獠牙,你全家都青面獠牙。
算了算了,这帮人,形容词如此匮乏,跟他们没什么好聊的。
这时候,扈三娘找了过来。
“武家哥哥,家父有请。”
武直毫不脸红,从人群中挤出来,跟扈三娘去了前厅。
一进门,扈老太公一脸苦相。
“苦也,昨日打了那祝彪。今天他便领了那教师栾廷玉,带上一干人,将我这庄子围了,却待如何是好?”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真要是走投无路了,你还有闲心喝茶?看我一进来就哭是吧?
哭谁不会啊,我声音比你大多了。
“爹啊,娘啊。我对不起你们呐,早知道我就不带二弟来了啊,如今将他也陷在这里。”
“孩儿不孝啊,未曾添个一儿半女,咱老武家绝后了啊。”
扈三娘看不下去了,打断了两人。
“行了行了,都别装了,我已经差人去请了李叔父来调解。大哥请用茶,我去看看二郎醒了没有。”
这就改口了?哎呀弟妹,我这也没个红包啥的。
扈老太公一脸生无可恋,这棉袄,漏风啊!
扑天雕,李应。
有他从中说和,自然打不起来。
毕竟祝彪觉得昨天丢了脸面,今天本意也只是来找找场子。
很快,祝家庄提出的条件就传回来了。
要么,扈三娘马上过门。要么,找个人把栾廷玉干服气。
扈三娘肯定不会选第一条,那就只剩下第二条了。
“二弟,起床了。”
“......”
“二弟,三娘问你几时成亲。”
“......”
“起来喝酒!”
武松腾的坐起来,“酒,哪有酒?”
武直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喝喝喝,就知道喝。”
唤醒武松,祝家庄的人也来到了昨天比武的场地。
“二弟啊,能不能娶上媳妇,就看能不能打赢对面那个拿铁棍的了。”
武松摸了摸肚皮,“哥哥,我昨天光喝酒了,如今肚里空空,没力气啊。”
扈三娘当即让下人切来牛肉,又送上两坛酒来。
武直一脸无奈的说道∶“弟妹啊,你就惯着他吧,这喝下去,早晚酒精肝!”
扈三娘脸上飞起一抹红霞,“奴家还没过门呢,兄长这么叫不太合适吧?还有,酒精肝是何物?
那栾廷玉手执铁棍当场而立,也不催,也不急。
武直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人倒是挺像个高手的,得提醒武松小心点。
“二弟啊,差不多得了。打完再喝也不迟。”
“行吧,哥哥稍坐,看我赢他。”武松又准备赤手空拳就去。
“等会儿,等会儿。你看啊,昨天是用的拳脚。今天得给三娘展示一下器大活好啊。”
“也行。”武松转向扈三娘,“劳烦娘子替我也取一条棍来。”
用什么棍,白天用什么棍,棍要留着晚上用。
“你看三娘腰间那两口刀怎么样?你不是会使双刀么?”
武直嬉皮笑脸的看向扈三娘,“弟妹啊,把你这刀借来使使。用完马上就还你!”
扈三娘倒是大方,伸手就解下双刀,交给武松。
祝彪看着他三人窃窃私语,牙都要咬碎了。扈三娘早就被他视若禁脔,如今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岂能不恨?
当下侧身跟栾廷玉说了句,往死里打!
武松掂了掂手里双刀,轻了点。皱了皱眉,提刀下场。
二人报过姓名,就开始比武。
武直一边往嘴里塞牛肉,一边解说。
“这栾廷玉很谨慎哪,起手四门棍法,只做试探性进攻。”
“嗯,二弟今天没喝多,也还是很小心的。”
武松属于是,疯魔起来就是以命换命的玩法。
“咦,弟妹。这栾廷玉是何来头?竟然会五郎八卦棍,这是由杨家枪演化而来。”
扈三娘没想到武直看起来文文弱弱跟个白面书生一样,对武功招式还这么了解,心中不由得又高看了他几分。
她要是足够了解武直,他就知道,这货也就只是了解招式,真打起来啥也不是。
“栾廷玉师承何处不得而知,但自从他来祝家庄以后。以前被我揍得嗷嗷叫的祝彪,我就怎么也打不过了。”
说完又有些担心的问道∶“大哥,你就不担心二郎吗?我看他好像只是在躲闪防守。”
武直不知从哪摸出一把瓜子在磕,听见这话,武直嘿嘿一笑。
“无妨,我二弟那也是名师所教。他从小就好跟人打架,爹娘就送他去了少林寺,他的拳脚就是在少林学的。”
“后来在江湖上又遇见高人,指点了他两个月。你知道那高人是谁吗?”武直特意卖关子。
扈三娘的好奇心果然被勾起来了,追问道∶“是谁?”
“等他打赢,你自己问他去。”
场上这时风云突变,武松左手刀斜撩格过铁棍,右手刀顺势抢中门直朝栾廷玉胸口而入。
栾廷玉也不是庸手,手中棍往后一缩,堪堪挡住这一刀。武松却又左手转刀,翻臂劈来。
自此,栾廷玉彻底被武松压着打了三十来招,终于一个不慎,手中棍振得脱手,只好无奈认输。
这一场比试,看得场外人如痴如醉,此时胜负已分,众人齐齐叫起好来。
扈老太公早早就备下酒席,请栾廷玉李应武松等人上座,大意是打算杯酒泯恩仇。
这时候栾廷玉问了一个扈三娘也很好奇的问题。
“武松兄弟拳法精湛,刀法更是了得,不知尊师是哪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