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要李师师吗?朕赏给你!”
赵佶也拿这滚刀肉没辙,开始给鱼饵,想要武直咬钩。
“官家未免太轻看武某人了,我是好色不假,但官家真以为一个李师师就能让我俯首帖耳?”
开玩笑,就算你不赏,我也能泡李师师啊。
一个常年锁在楼里的娘们,你一年都不带去一两回的,早就火烧火燎的了。就爷这个长相,那不就是送上门的干柴垛?
“你到底要如何?莫要以为你是天选之人,朕就真不敢杀你!”
赵佶火气也上来了,长期处在上位者,自有威仪。
“我只求官家放过我,让我平平静静的生活就好。”武直眼睛里满是沧桑,仿佛是真累了。
这一晚上的拉扯,确实心累。
“朕,赐你入皇城司,任京察署指挥使。”
这是武直第二次听说皇城司这个部门,正想问是干啥的,又听赵佶说道。
“顾灿就是皇城使,是你的顶头上司,有事找他便好。”
“顾灿,领他出去吧,朕乏了!”
武直厚着脸皮,“官家,一月给多少银子啊?”
赵佶没搭理他,和白云子转向屏风后面去了。顾灿推开门,冷冷看着武直。
“如果你不是天选之人,今晚已经死了几遍了。”
“很可惜,我是。”武直丝毫不怵。
“今后在我辖下行事,最好老实点,别犯在我手里。”顾灿冷着脸警告道。
武直无所畏惧,“带路吧,我要回家了。
灯火通明,哪怕已近三更,整个宫城也亮如白昼。
“皇城司,只听命于官家,不受三衙制衡。下辖探事司和亲事司,你刚刚遇见那队禁军,就是亲事司的近卫,负责戍卫宫城。”
“那我主要负责干啥?”武直像个好奇宝宝。
“探事司共分三署。一查外事,二查各州府,三查百官及京中诸事。”
“上一位监察百官的探事使,叫姜戈,如今已调往东平府任通判。”
姜戈?好巧啊!
等等,姜戈这个特殊癖好,该不会是跟上司有关吧?
武直不着痕迹的拉开了一些距离。
“还有,你现在手底下没人,你可以自己从皇城司挑选下属。”
合着我是个光杆司令?
“顾司公,我现在是几品?每个月有多少俸禄?”
“探事使,从六品。月俸一百两。”
卧槽,一百两?我在开封府看门,一个月才五两银子。
“武直必当肝脑涂地,死而后已,以报官家大恩!!”
顾灿看着武直这副模样,甚至有些厌恶。一百两能让武直如此表示忠心,早知道这样,官家还费那么多劲干什么?
武直走出皇城的时候,正三更,夜渐凉。
刚刚在御书房一身冷汗,此时清风拂来,顿觉舒爽。
吴月娘和潘金莲还等在家里没睡,吴月娘继续誊抄那本诗集,潘金莲在做些针线。
“姐姐,大郎如何还没回来?”
“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吧,再等等,过了三更还没回来,咱们就不等了。”吴月娘轻声道。
武直看了看,街上已经没人了,干脆懒得敲门,翻墙而入。
翻墙的时候不禁又一次羡慕赤翎子的轻功,是真他娘潇洒啊!
正要敲门,门开了。
吴月娘手持一把剪刀,就戳了过来!
“是我,是我!”
“大郎,你好好的有门不走,翻什么墙?我还以为进了歹人。”吴月娘一顿歹徒兴奋拳,砸在武直胸口上。
停一下,别晃了,月娘你再不住手,我可真兴奋了啊!
“大胆刁民,竟敢殴打朝廷命官,吃本官一顿杀威棒!”
吴月娘一愣,什么朝廷命官?
“你家大郎我,如今已经是六品官了,跟孙大人平级!”武直一脸骄傲。
“真的?”
潘金莲惊喜的叫出声来,她从没想过自己还能做官老爷的女人。
“骗你作甚,如今月俸足足一百两银子。月娘,你说咱们要不要换个大点的房子租住?”
吴月娘不太确定,又问了一遍。
“月俸一百两?”
“对啊,一百两啊,顶头上司亲口说的,应该,不是骗我吧?”武直也有些犹豫了。
“孙大人月俸不过四十两,你为何这么多?你在哪个衙门?”吴月娘追问道。
“皇城司!”
这三个字一出口,吴月娘的脸色古怪了起来。
“可是有何不妥?”潘金莲看吴月娘脸色不好,小心的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皇城司之所以俸禄这么高,就是因为名声不太好。大郎你是亲事司还是探事司?”
“探事司,而且是京察署。”
吴月娘解释道∶“皇城司只听命于官家,只要有罪证,可以越过三衙直达天听。权力很大,但也因此容易得罪人。”
武直也回过味来了,皇帝老儿这是给自己挖了个坑。刚才光顾着得意每个月一百两银子了,都没细想。
什么皇城司,听着挺唬人的,这不就锦衣卫干的活么?不对,皇城司还有太监,意思是锦衣卫和东厂合并了?
真拿天选之人不当人是吧,你是不知道你自己朝堂上都是一群什么妖魔鬼怪?
“大郎,这官能不能辞了?”吴月娘有些担忧。
武直摇了摇头,“怕是,辞不了。”
上有政策,那我就下有对策嘛。既然你给我挖坑,那就别怪我瞎搞。
这一晚上的反复拉扯,武直全是大概清楚了赵佶的底线在哪里。
这个货估计已经修道修魔怔了,认定了武直是天选之子,杀肯定是不会杀。
换个人拿暗器指着皇帝的头,估计这会儿都已经开始吹唢呐了。
白云子这神出鬼没的,到底是人是仙?
不管了,不管了。揉了揉太阳穴,头脑一片昏沉,睡觉!
月娘和金莲见武直压力这么大,忙不迭宽衣解带,上下其手的用心服侍。
又忙活了大半个时辰,武直才心满意足的睡去了。
皇宫里,赵佶还在喝酒。
白云子也有座位,但顾灿只站立一旁。
“监正,顾灿,武直此人你们觉得如何?”
顾灿摇了摇头,表示不好评价。
白云子长叹一声,“官家,贫道活了七十多年,从未见过此等人。若说他不是天上星宿临凡,贫道打死不信。”
“自紫气东落,探事署查明引起天地异象的是他之后,他不断在刷新贫道对他的看法。”
“他不信鬼神,不敬天地,不敬官家,只信自己。”
“贪财好色,都是表象,演给人看的。”
武直要是听见这话,当场就得反驳。别的都不一定,贪财好色那是本色出演!
“刚刚见官家之时,对于恩赦武松之事只字不提,足见其心思深沉。”
武直∶我能说我是因为紧张,忘了么?
“他那两房妾室,一个曾与人通奸,他却毫不在意。另一个丈夫新死不过半年,他也收入房中。”
“进京不过十来天,有一半的日子都在流连勾栏,可却一次也不曾与娼妓做那云雨之事。”
“武功稀松平常,有些拳脚,但实在不算太精。去醉月楼作那两首诗词,却又有些文采。”
顾灿打断道∶“武功方面,他有藏拙。”
白云子摇摇头,表示无伤大雅。
“封宜奴转述那句,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颇有几分前唐遗风。可无论是调查他过往经历,还是他自己在东平府公堂上,都说他不曾识字。”
“他藏拙的,又何止是武功?”
赵佶哈哈大笑,“若不是这等人物,如何救我大宋国运?”
顾灿仔细回想今天见武直的每一个细节,仿佛思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