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和吴月娘看着趴在担架上的武直,眼泪都下来了。
“你不说没有危险么,如何受了伤?”潘金莲抹去眼泪问道。
把事情跟二女讲了一遍,表示这只是个意外。
吴月娘也不顾怀着孕,怒气冲冲就去找了画师,非要武直将那母子俩描述出来,让开封府衙张榜通缉。
武直本意是要放过茉娘母子二人,就有意把圆脸说成方脸,长发说成短发。
正在画呢,小江进来了。
不管不顾,就跪下给武直磕头!
武直连忙让潘金莲将他扶起来,“小江,你这是干啥?”
“多谢大哥,救我舅父性命,也救了我母亲的性命。”
武直趴在床上,“实不相瞒,你舅父能不能活,还得看他自己。我要用他打探消息,倘若他能将功折罪,那是他自己救了自己。”
“家母说了,等大哥伤好之后,一定得带上两位嫂嫂去家里做客,她要亲自下厨。”小江非常诚恳,眼里全是感激之色。
“好好好,一定,一定!”
说话间,那画师也画完了画像。
吴月娘正打算送往开封府去,小江连忙接过画像来。
“这点小事,我去就好。”
打开画像看了一眼,疑惑的看向了武直。
武直眼睛一瞪,“有什么问题?”
“没有,没有。这位先生堪称丹青国手,画得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就是画圣再世,也不过如此!”小江还是会说话的。
“不敢当,不敢当。在下张择端,在翰林院供职。”
一听他自报家门,武直差点从床上跳起来,结果一动就疼,又哎哟一声趴了回去。
“既是翰林院的学士,为何却被我家娘子请了来?”
张择端有些不好意思,“在下本来是在汴河边的酒楼上构思,今日出门得急忘了带银两。要不是这位娘子替在下付了饭钱,只怕要被扣在酒楼洗碗洗到半夜。”
“奴家不过是之前路过,见过许多画师在那地方作画。今日便去一试,谁知道竟请来一位国手。”吴月娘也笑着说道。
“张翰林在汴河边上构思,想必是要画汴京风物?”
张择端拱了拱手,叹息道∶“正是,只可惜汴京城如此之大,不知从何下手,唉!”
武直笑了笑,“不妨如此,将全城各处最具代表性的景物,归于一处。将精粹之处,绘于一纸,何必拘泥到底是城东还是城西?”
张择端张大了嘴巴,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良久之后,朝着武直深深一揖。
“多谢大人,一句话让在下犹如醍醐灌顶。之前光顾着写实,可汴京城如此之大,如何能画完。”
当下张择端告辞就要走,武直连忙让小江送送。
“张翰林,他日画成之时,定要让武某先睹为快!”
“一定,一定!”张择端的声音,已经是从门外传来的了。
接下来,除了吃饭,武直都是继续趴着。
第二天顾灿来看他了。
“司公,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不行?关心下属,也是应该的嘛。”顾灿嘴上虽然是这么说,可脸上的表情却不太对劲。
武直笑了笑,“司公有事就直说,你就差把不高兴写脸上了。”
顾灿看了看吴月娘和潘金莲,吴月娘明白是有些话不能让她俩听,就拉着潘金莲去厨房给武直煲汤去了。
“现在可以说了吧,司公。”
顾灿叹息一声,“王宇的供状,殿前司那边一个参军的供状,都摆在官家案上了。”
“官家怎么处置?”武直抬起头,伸长脖子问道。
“骂了几句,就此作罢了。”
武直也愣住了,辛辛苦苦折腾了一个月,就让幕后的罪魁祸首挨了几句骂?
“官家,真不打算严惩?不是说王子犯法和庶民同罪?”
顾灿摇了摇头,“可还有句话叫虎毒不食子!”
武直仍不死心的问道∶“那,朝中参与的那些大臣呢?”
“无外乎是罚俸,警告几句,敲打一番。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
顾灿也面露忧色,伸出手拍了拍武直的肩膀,“永远也不要失去希望!”
武直捏紧了拳头,随即又松开。
“另外,官家给你升官了。现在,你是探事司总指挥使了,从五品了。”
“哦,知道了。”
武直毫不兴奋,甚至很失落。
赵佶这算什么意思?打一巴掌,再给个枣?
又或者说,别再揪着他儿子不放了,给你升升官,补偿一下?
顾灿什么时候走的,武直没太在意。
也不知是愤怒,还是不甘,填满了他的整个脑子。
到了晚上,天刚黑下来。
来了另一个武直意想不到的人,白云子。
“道长,我现在确实没什么心情跟你论道,天也不早了,请回吧。”
“这就要赶贫道走?你答应贫道的事,可还没办呢。”
武直敷衍道∶“行行行,道长。你说什么我都答应,行了吧?”
“真的什么都答应?可别到时候又反悔。”白云子笑得犹如一只老狐狸。
武直被他笑得心里发毛,“行吧,行吧,道长你说吧!到底要我干啥?”
“贫道要你,蛰伏朝堂十年,无论你爬到多高的位置,拥有多重的权力。”
“十年之后,我要你扶太子登基!救大宋于水火之中!”
卧槽,原来道长你也是二五仔啊?还是隐藏最深那个?
“太子本来就是要做皇帝的,用不着我扶吧,道长?”武直疑惑道。
白云子摇摇头,“无忧洞一案,你全程参与。现在朝中就已经有人支持其他皇子了,何况十年之后?”
“可太子就能比现在的官家做的更好吗?支持其他人未尝不是多一种选择呢?”
“人是会变的,十年后的太子,就一定是今天的太子吗?”
“嗯?十年?”武直似乎想起了什么。
白云子接着自顾自的说道∶“贫道虽然吃过罗道人一颗仙丹,看起来好似中年,其实早已经油尽灯枯了。”
“贫道,是看不见那天了。”
武直讶异道∶“道长,你不是已经修为通神了吗?都能呼风唤雨了。”
“修行,不过是借用天地间的力量。借了,总是要还的!”
武直表示很震惊,这是什么意思?能量守恒定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的确,这个世界有一些让人无法解释的力量。就比如,你现在正在修炼的法门。”
白云子的眼神仿佛能看穿武直的内心,令武直不敢直视。
“您还是说说,十年后到底会发生什么吧?”武直决定岔开话题,再聊下去这老道士怕是,要把他能在床上修炼的秘密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