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啊,差不多了,你也追不上我,坐下来好好谈谈呗?”
凌波微步确实神奇,张继先几次堪堪要抓住他的时候,都被武直突然变换的步伐躲了过去。
“贫道与你,无话可说。”
武直认真问道:“道长,你非得把气运灌给他,是为什么?”
“因为,他登基之后,我就是国师,我就可以重返钦天监。”
“你不是说,白云子不死,你不会去?”
张继先冷哼一声,“到那时,他肯定已经死了。”
“也是,他如今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我怀疑他肯定偷偷看春宫图了,一把年纪老不知羞。”武直坐在台阶上,身子后仰,叹息道。
“什么意思,他快死了?”张继先好像突然来了兴趣。
武直有些疑惑,“对啊,他自己说的活不了几年了。”
“不可能,他一定是窥探了什么天机,不然不可能是这样...”
武直一脸懵,那老头没干啥啊,不就是闭闭关,炼丹炸炸炉子。
突然,武直似乎想到了什么。
“那个,做法呼风唤雨算不算?”
张继先一把揪住了武直的领子,这次武直没有躲开。
“我算过,他最少还有十年阳寿,他呼风唤雨所为何事?”
武直也觉得不对劲了起来,你俩不是不对付吗?为啥你这么关心他的死活?
“烟熏无忧洞那次,我让他借了两个时辰东风!”武直弱弱的回答道。
张继先听完暴走了,“两个时辰,你知道这两个时辰会损他多少阳寿吗?”
武直把他的手从衣领上挪开,坐直了身体。
“道长,你先说说,他死了你咋还不开心了?”
张继先也坐了下来,给武直讲了个故事。
“龙虎山上,从前有一对师兄弟。师兄虽然道法不如师弟精深但淡泊名利,师弟却堪不破红尘,一心想让龙虎山成为天下道教祖庭,于是投效朝廷做了钦天监监正。”
“坐镇钦天监,服侍皇家,因此龙虎山日益兴旺。可一旦泄露天机,必然折损寿数,看师弟被红尘缠身,师兄实在于心不忍。”
“于是二人打了个赌,赌的就是镇魔殿里的一百零八妖魔,会不会走脱。至于赌注,就是钦天监的位置。倘若师弟输了,便要回山清修,钦天监由师兄来坐。”
“师弟每隔几年,便去镇魔殿上多贴几道符咒,于是许多年来,都相安无事,直到师兄弟二人都羽化升仙,这赌局都没能兑现。”
“师弟临终前,师兄本意是想赌局就此作罢,师弟不依。于是身为弟子的我和白云子,自然就接过了这个赌局。”
武直心想难怪白云子知道你在这搞了个什么大阵,原来是大家师出同门。
没等武直追问,张继先又接着讲起了他和白云子的纠葛。
“直到四十年前,我正在山上闭关,前朝皇帝差了个太尉来请我去京城,做一场罗天大醮。”
“如此机会,我怎会放过,于是欣然前往。白云师兄曾劝我留在山上,这场罗天大醮让他去。”
“可当时年轻气盛的我,怎么会听劝?想来白云师兄的推衍之术,那时候就已经超过我了。”
“我为了人前显圣,特意扮作道童模样,以彰显龙虎山天师道法高深。可谁知我刚到京师不久,就听说伏魔殿被洪太尉打开了。”
“开了伏魔殿,掘了封魔石,一百零八妖魔顿时散落人间。于是自那时候起我便发誓,众妖魔一日不归位,我便一日以道童身份示人。”
武直也不知道是喜欢作死还是怎么,插了一句嘴,“可是,这跟你绑赵福金有一文钱关系吗?”
张继先却没有再暴躁了,“是啊,还是我的道心出问题了。白云师兄执掌钦天监不过十年,便满头华发,罗真人看不下去才给了一颗丹药,让他恢复中年模样。”
张继先挥手散去迷阵,只见赵福金躺在一张小床上,似乎是睡着了。
武直正要上山查看,张继先却拦住了他。
“师兄的推衍之术,远胜于我,他从你身上看到了什么?为何会不惜付出这么大代价帮你?”
武直心想我哪知道,我就一个穿越的。
“道长,你不也会推衍?要不你也试试看?”
张继先沉吟片刻,当真开始推衍。可不过一炷香时间,便哇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你,竟然……”
武直纳闷了,你不是天师吗?怎么这么菜?我命这么硬,能给你整吐血了?
“罢了罢了,师兄!既然如此,师弟不与你置气了!”
张继先摇摇晃晃,不过片刻就从一个道童长成了五六十岁的老头。
给武直都看傻了,我就说这踏马是修仙界吧!
张继先飘然远去,不知道是不是找白云子叙旧去了。武直也一把抱起来赵福金,犹豫了一下,还是抱回自己家了。
刚进家门口,潘金莲就急忙道∶“大郎,你可算回来了,家里来人了,说是请你去一趟。”
然后看见武直抱着的小姑娘,“咦,大郎你又上哪里祸害的女子?怎么也不怜惜些,都把人家弄晕了。”
武直一头黑线,你能不能不要瞎说啊,我跟她清清白白的,最多就是她暗恋我!
找了个床,把赵福金放下。再嘱咐潘金莲熬点粥,万一她醒了就给她喝。
“大郎,这谁啊?”
“茂德帝姬!”
“你看,我就说吧,之前的传闻肯定是真的!”潘金莲一脸好奇八卦的模样,随后又仔细看了看赵福金的模样。
“确实好看,身份也配得上,正好你也没正妻,不如就把她娶了吧,大郎!”
“你可拉倒吧,人家已经许人家了,可别瞎说嗷。”
安顿好赵福金,武直来到前厅,原来是上次见过一面的,蔡京府里的官家,李都管。
“武大人,您可算回来啊,相爷让小人来请您去一趟,小人可在这等了您一个多时辰了。”
“哎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散值之后又有点公务,忙了一会儿,让都管久等了。”
毕竟是蔡京的官家,面子还是要给,武直还是客客气气的。
“那,咱走吧?”
武直这是第一回来蔡京家里,确实富丽堂皇,也难怪全天下都骂他。
其实在武直看来,蔡京不算坏到流脓那个程度。人家最起码发展经济是一把好手,还整顿科举制度,兴办福利院。
但确实,贪也是真贪,不过好歹还是干了几件实事。
“蔡相,大晚上把下官找来,所为何事?”
武直抿了一口茶,开门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