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战营大军在后赶来,还未进城就听着城中凄凉不绝的惨叫声传来,令人为之毛骨悚然。
林江刚从城中纵马出城来到陈瀚大阵前问道:“主公,久留米城中为何会是这般惨状。”
“怎么了”陈瀚故作不知
林江气愤不已道:“浪人营都疯了,他们杀光了城中所有人。”
“什么”陈瀚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军令竟然被篡改成了屠城令:“究竟是怎么回事,陈冲何在?”
这下轮到林江吃惊了,屠城令不是主公下令的吗?“陈刀疤亲自带头攻城,受伤严重,不过还死不了,浪人营都叫嚷着要报仇雪恨,陈刀疤说是奉了军令行事。”
“娘希匹,老子何时说过要屠城了。”陈瀚总算是明白了,自己的军令被篡改了,原本只是杀光城中那帮臭名昭着的久留米军团祖宗,让他们连出世的机会都没有。
黄阿有不以为然道:“主公,屠城又何妨,东瀛倭人自己还不是经常屠城。”
“不错,慈不掌兵,义不掌财。”陈瀚蛮不在意道:“浪人营死伤惨重,将士岂能不对城中守军恨之入骨,此事并非我本意,实乃浪人营营帅陈冲篡改军令,浪人营将士杀红眼所致。”
陈瀚将屠城干系一推二五六,屠城令确实不是自己所下,还是让浪人营自己来背黑锅吧。自己的爱护九州百姓的光荣形象是不容抹黑的,更需要尽力维护。
主战营撤退到了城南二十里外,陈瀚没有选择进城,而是命陈冲出城来见自己。
陈冲是来了,却是被四名浪人营士兵客串城轿夫用小早川秀包的驾笼抬着前来。主战营将士看着卷缩在驾笼中的陈冲被包扎得犹如一个大包子,要多烧包有多烧包。
陈瀚看着被抬到面前的一口大棺材般的驾笼中的陈冲喝问道:“死透了没,没死给我滚出来,你还出息了啊,居然坐着驾笼来见我。”
“主公”陈冲好不容易才被手下从驾笼中拖了出来,也不清楚这家伙是怎么钻进狭小的驾笼中去的:“哎哟,俺滴娘哦,疼死俺了。”
陈瀚吩咐道:“陈冲、林江留下,其余人都退下。”
“是”一众将领纷纷告退出大营帅帐:“嗨”
陈瀚虎视着坐在帅帐中蒲团上的陈冲怒喝道:“陈冲,你擅自篡改军令,你可知罪。”
“主公,标下并未篡改军令啊。”陈冲为之一愣仰望着主公陈瀚问道:“主公不是下令让标下……”
“陈刀疤,主公何时下过屠城令。”林江也跟着怒喝道:“你们浪人营杀红了眼,将城中百姓悉数屠杀光,却将屠城之事推给主公,是何用意啊。”
“林三郎,你啥意思啊。”陈冲气愤难平怒道:“杀了就杀了,俺又没说不是俺们浪人营杀的,人也没全杀光,还留了数百女子呢。”
陈冲不以为然毫不介意道:“俺们浪人营死伤不小,杀几个人咋啦。”
“好了,都别吵了。”陈瀚挥手止住道:“眼下需尽快将城中尸体清理出城掩埋,避免发生瘟疫。”
“是”两人躬身领命
陈瀚又对陈冲下令道:“你写道屠城检讨公布”
“主公,啥叫检讨啊。”陈冲一脸懵逼,很茫然道:“俺不懂啊,主公给俺说清楚吧。”
“就是罪己书,检讨你们为何胡乱屠城。”陈瀚又补充道:“还有军中将士也要检讨声明”
人是杀光了,但义军的光荣形象不能有损,陈瀚决定尽力弥补挽回义军同自己在百姓心中的伟大形象。
久留米城一带筑后川平原上的风势越来越大,开始有大树被吹折,陈瀚立即下令义军将士进城躲避台风,同时派出三批传令兵前往柳川城下令松田一郎撤退。
此时的松田一郎部浪人营早已抵达柳川城北门下,刚刚还是风和日丽,碧空万里,突然刮起大风,乌云密布,正是台风即将抵达前兆。
松田一郎明白台风将至,当即高呼下令道:“忒带(撤退)”
倭人营六千余大军迅速向身后被攻下的三潴郡撤退,倭人营顿时阵型开始混乱。
与此同时,柳川城北门大开,却见一名鬼头狮面的立花将领身穿紫系威铠甲,腰系小胁差,手拿大薙刀,胯下一匹不太矮小的倭马,率着身穿唐红(深红色)具足的女子铁炮队及立花武士近千人冲杀出城来。
“杀给给”打马冲杀在前英姿煞爽的立花将领在马上挥着大薙刀高呼下令:“驼子你给(冲锋)”听声音尽是一员女将
慌忙撤退的义军倭人营万万没想到立花军会在此时开城门杀出,惊慌一片的倭人营阵型更加混乱,心急如焚朝着三潴郡撤退,身后立花军衔尾直追,倭人营更家混乱不堪,纷纷夺路北逃。
“八嘎”松田一郎看着混乱不堪的手下倭人营大军,气急败坏下令道:“通通不许乱”
一骑飞奔而至并报道:“禀侍大将,立花誾千代带兵追杀上来了。”
“纳尼”松田一郎没想到立花誾千代居然会趁着飓风来临之际开城门追杀出来,眼下大军混乱,如何能战,松田一郎大感不妙,高呼下令道:“忒带(撤退)”
立花誾千代打马在前率着立花女子铁炮队及立花家臣武士一路追杀得义军倭人营落荒而逃,射杀不下三四百人,不但扞卫了立花家领地不受侵犯,同时也打击了义军倭人营的嚣张气焰。
久留米居城议事厅中,派去柳川城的传令兵回来向陈瀚禀报倭人营败逃回三潴郡郡城。原因是遇到飓风来袭,不得不撤退,那知立花誾千代开城门追杀上来,倭人营原本就有些混乱的阵型,顿时被立花誾千代追杀得纷纷夺路而逃回三潴郡,死伤不下千人。
“蠢货”陈瀚勃然大怒骂道:“出师未捷反倒自己先败了回来,松田一郎这个蠢货是如何领兵的,他脑袋里都装的是狗屎吗?”
众将听闻松田一郎被立花誾千代击败,一个个都愤恨不平,黄阿有劝道:“主公,立花誾千代不过是侥幸小胜,待飓风过后,我们义军定要踏平柳川城。”
“对,定要踏平柳川城,为倭人营报仇雪恨。”
“立花誾千代有九州第一美人之称,定要将她活捉献给主公。”
“哟西”浪人营将领附和道:“只有筑前的白梅,白慈的观音才能配得上我们主公。”
“听闻立花誾千代与立花宗茂从来不和,定是看不上立花宗茂,当今天下也只有我们主公才配得上筑前的白梅,白慈的观音。”
“哟西”
陈瀚听着一众手下将领风向大转,开始纷纷讨论起一个女人,你们真是不害臊啊,当下不满怒道:“都给我住嘴,败在女人手上,还有脸四处宣扬。”
“嗨”议事厅中顿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各营队可有加强防范飓风来袭准备”陈瀚问道:“我会亲自前往各营巡视检查,以免飓风来袭伤及众将士。”
黄阿有出声回应道:“回主公,主战营已按照主公军令加强防范。”
“俺已下令浪人营将士都蹲在军营中不许出营,保管没事,主公就放心吧。”天蚕宝宝陈冲对自己的防台意识自信满满道:“不就是刮大风吗?还能咋滴。”
“是吗?”陈瀚闻言怒道:“浪人营马上给我重新加强防范飓风,我会亲自来检查,看在你这厮攻城受伤,暂不军法处置,我现在就撸了你营帅一职,给我去医护队躺着。”
“啊”陈冲闻言大声嚷嚷道:“主公,俺这就回营重新加强防范飓风。”
“晚了”陈瀚当下吩咐道:“来人,给我将这厮抬去医护队绑好。”
四名侍卫进议事厅来叉起陈冲就抬出议事厅,陈冲大声嚷嚷着:“放俺下来,不然俺跟你们这帮小兔崽子没完。”
“真是混账东西”陈瀚听着在外面大声嚷嚷的陈冲,朝着一旁的侍卫队长秦勇吩咐道:“秦勇,你去浪人营亲自指挥浪人营将士加强防范飓风准备。”
“标下得令”秦勇领命而去
陈瀚随即吩咐道:“都各自回营加强飓风防范准备”
“嗨、是”众将见陈冲营帅都被撸到底了,主公是真动怒了,纷纷回营亲自检查防范飓风。
头戴红缨头盔安全帽,身穿鱼鳞卷腹明光甲,头盔下套有锁子甲,面戴般若面具的陈瀚全副武装到位,带着十几名护卫随后在各营检查防范。
主战营副帅黄阿有回营后也大肆重新指挥布置加强防台指导,基本上还算不错。辎重营成为陈瀚重点巡视检查对象,陈瀚查看了器械大队、粮草大队,叮嘱赵明朗及两大队将领加强防雨淋湿。
陈瀚来到医护大队,见陈冲真被绑在榻上,嘴里还塞了一团布,医护大队大营中还有不少重伤将士在养伤。
郑月娘见都督前来忙上前来见礼道:“参见都督大人”
“这厮是怎么回事”陈瀚指着陈瀚嘴里的布团
“回都督大人,这厮太吵,嘴还很臭,标下让人给他塞了团布堵住。”
陈冲呜呜呜地发出声音,却又动弹不得,陈瀚当下赞赏道:“做得很好,只要是病人伤员,都是你们说了算。”随即又问道:“刘丽娘可有养好身子”
“回都督大人,她还在养身子,标下与赵营帅商议后安排她在管钱财大队。”
“好,你先忙吧,注意防范飓风。”陈瀚吩咐完离去
“是”郑月娘恭送着陈瀚离去,朝着陈冲走过来踢了一脚怒道:“看你这斯还敢不敢威胁老娘,看老娘以后如何收拾你。”
陈冲不住摇头晃脑
辎重营新成立的钱财大队,队长正是刘丽娘,钱财大队驻扎在居城议事厅旁。刘丽娘正指挥着数十名手下搬着装钱财的大木箱:“都放高点,哪一箱是绸缎,不能放太矮,放最顶上。”
“你们都轻点,小心搬上去。”刘丽娘指挥手下放置贵重钱财井井有条:“金银可以放下面,绢丝布匹放最上面。”
陈瀚来到钱财大队房门外,看着正忙着指挥手下搬上搬下的刘丽娘很是满意。
一名女子跑过去提醒道:“队长,主公大人来了。”
刘丽娘一见真是恩公都督大人来了,忙快步上前来跪拜道:“参见恩公都督大人”
“免礼”陈瀚查看一番后叮嘱道:“尽快加强防范飓风准备,门窗要加固堵住,你先忙吧。”
“是”刘丽娘看着稍作停留的恩公都督大人离去的身影躬身相送道:“恭送恩公都督大人”
陈瀚接着来到浪人营巡视检查,浪人营在秦勇奉命前来指挥一众将领加强防范台风来袭可能出现的漏洞危险,浪人营正忙得不可开交,木窗正在封堵加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