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前进了几个时辰,阎泉和岩上鹰突然停下了脚步。
冷刀上前问:“怎么了?”
岩上鹰面露奇怪之色,指着脚下的一处水洼说:“你们看!”
众人围了上来,看着水洼,不解其意。
疯婆子嗔怪的说:“到底怎么啦?这水洼到处都是,有什么好看的!”
阎泉蹲下身子,冷然对众人说:“你们难道不奇怪我们走了这么久,依然是看不到尽头吗?”
冷静皱眉说:“阎君的意思是,我们迷路了?”
阎泉摇头说:“不是迷路,而是在转圈
!你们看!”
大家顺着他的手势看去,果然见水洼的四周青草凌乱,像是刚刚被人压过的样子!
而这里除了自己这些人,根本没有其他人来过,所以,大家走了大半天,还是又绕了回来!
冷刀本来就是奇门八冷的老大,对于路障最是了解,立即叫上兄弟姐妹跑了出去,在四周转了一圈,脸色更加难看,对众人说:“我们的确是在转圈!因为我们陷入了阵里!”
冷箭恨声说:“这是一个很强的阵势!我们从来没有遇上过!”
疯婆子说:“我们所学习的奇门阵法中没有见过这种阵势!”
冷雨蹲下身子,对众人说:“这个水洼是人力挖掘的,大家看这水洼边上的泥土,还是新的!”
冷落点头说:“周围也发现了几处水洼,我们就是围绕着这些水洼转圈!”
冷寂皱眉说:“这个阵法很厉害,步这个阵势的人也是奇门高手,以我们兄妹的能力,无法破解!”
冷清沉思着说:“这个阵法以水洼做阵脚,一旦我们动了这洼里的水,就等于启动了大阵,真是厉害!”
冷静双目突然大睁,一脸惶恐的说:“莫非…这就是…”
奇门八冷中,以冷静最为沉着,很少有惊慌失措的时候,此时如此神色,连小宝也看出了失态的严重性,连忙问她:“姑娘认得此阵?”
冷静长吸了一口气,扭头对冷刀说:“哥哥还记得师父当年给我们看的奇门宝宣么?”
冷刀奇怪的点点头:“当然记得,我们兄妹日读夜背,怎会忘记!”
冷静接着说:“那哥哥定是记得宝宣后尾所描述的上古十大封神阵法了?这以水洼做阵脚,又能骗过神兽的阵法,难道还想不出来么?”
其他七兄妹略一思索,脸色大变,齐声大喊:“泅水迷神大阵!”
众人听了如坠雾中,龙角上前问他们:“这阵势很厉害吗?”
冷刀点头说:“很厉害!传说是用来困神的,连神仙都无法脱围,何况我们这些凡人!”
冷静接着说:“这阵法的最厉害之处在于遇水则强。想来布阵之人已知汛期将至,先用大阵困住我们,然后等翠竹溪涨水变洪,一举将我们尽数淹死在这里!”
众人骇然变色!
柴宇说:“军中也有阵法,但是只要破了阵脚,这阵便不攻自破了!刚才你说阵脚是水洼,那我们用土埋了它,不就出阵了吗?”
冷箭摇头说:“没有用!泅水迷神大阵的奥妙就在于阵脚轻易可见,但是阵心却难以捕捉,只要阵心在运转,那即便我们填平了所有水洼,依然走不出大阵!”
众人更是沮丧,小豆芽已吓的跑到了小宝身边,抱着小宝的身体仰着小脸说:“哥哥,我们要死在这里了么?”
小宝心中一痛,蹲下身子将她抱起来说:“哥哥决不会让大家在这里丢了性命
!既然出不了阵,我们就干脆不出去了!”
蓝月儿小嘴一撅:“那还不是被活活淹死!”
雀舞和蔚儿却走到小宝身边,虽然没有说话,眼神中却流露出凛然不惧的神色,想是能跟小宝死在一起,也是心满意足!
蝶轩猜到小宝还有后话,他是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大家被洪水淹死的,于是盯着小宝问:“不出去会有躲避洪水的办法吗?”
小宝点头说:“我们就在原地挖掘地道,然后用草编绳遮住头顶,铺上泥土,洪水来了我们已在地下,不会被淹死的!”
蝶轩奇问:“那谁在上面为我们盖土?”小宝笑道:“当然是它们!”众人看他手指雪狼、冰豹、螭吻三兽,心中也已明了。
常三笑着说:“小兄弟果然聪明!神兽就是神兽,虽然被阵法困住,却也不会被水淹死!”
蛟儿却摇头说:“没用的!就算我们躲的过一时,也躲不过一天,躲得过一天,也躲不过一周!洪水一来,这里汪洋变海,水流会冲走所有东西,我们临时挖掘的地道再坚固,也没有红砖绿瓦的铺盖,难免会被大水冲垮,到时候,就会被困死在水中!即便没有被冲垮,这洪水至少要三天才退,那时候地道中的空气早已耗光,水淹不死我们,也把我们活活憋死了!”
众人一听,面若死灰!
阎泉强笑着说:“想不到我一世英名,最后竟然被淹死在这草原上!不过临时之前交了一个小兄弟,也算不冤!”
岩上鹰却看着冷刀急问:“没有破阵的方法了吗?”
冷刀苦笑:“任何阵法都能破,这个泅水迷神大阵也是如此。但是首先要找到阵心,只有搞乱了阵心,才能让阵法失效!”
岩上鹰哼了一声:“就算掘地三尺,我们也要把阵心找出来!”
冷清颓然一笑,对岩上鹰说:“大哥,没用的!上古封神大阵不同于其他阵法,阵心最是隐蔽,即便是找到了,以凡人的力量也无法破解!”
岩上鹰怒喝:“我就不信!合我们这些人的力量,就算是一座山,也能把它推平,什么样的阵心破不了?!”
冷静叹息:“还是听大哥的,先找出阵心来,至于破的了破不了,那只能看天意了!”众人一听也对,连忙四下寻找可疑事物。
蓝月儿和小豆芽此刻也收起了戏谑的心思,毕竟生死存亡的关头,就算是小孩子也会感到恐惧和害怕!
蔚儿心思一动,对着两人喊:“月儿芽儿,我们把这些花全部摘了!”
月儿奇怪的说:“姐姐不是最爱赏花的么,怎么今儿个突然要摘花了?”
小宝也微微有些奇怪,蔚儿平日最是爱花,有好看的花儿马上宁可翻山越岭跑去看上半天,却是不忍让师兄弟帮她采摘回来,这一点很像一个人,小宝却总是想不起来!
此刻蔚儿为何要如此作为,把这些花儿全部摘下?看她的动作,不光把花儿摘了,竟连根茎也拔了出来
!
冷静点头说:“蔚儿妹子是看花簇是不是阵心!这里能做阵心的,除了水洼,便是草丛和花丛了,连块石头都没有!”
众人这才醒觉,也跟着蔚儿和月儿芽儿拔花,不过一炷香时间,眼所能见的花丛已被铲平一空,可是众人还是没能走出大阵,显然大阵不是阵心。
夏雪风雨疲惫的坐在地上,绝望的说:“难道今儿个大家都要被淹死在这里了么?”
夏雪风霜看着小宝说:“小兄弟,你不是还有只神鸟吗?让它把大家带出去不就行了?”
龙角一拍大腿说:“对啊,主人,让风鸷下来,把我们带出去!”
小宝连忙仰天长啸,可半天都没有任何回应,皱眉对大家说:“我能感觉到风鸷和雷燕就在附近,可是却听不到它的回应!芽儿,你试试!”
小豆芽也学着风鸷的声音叫了几声,同样是没有回音。
冷静黯然说:“没有用的!既是泅水迷神大阵,自然是能把困在阵里的人断绝一些与外界的联系,你们看到的天空此刻已成了虚像,不是真实的景色!”
战神骇然变色:“不会吧,这晴天白日的,难道都是假的?”
蛟儿也叹息着说:“当然是假的!你看那云层才多大的面积,太阳都钻进去几个时辰了,还是没有出来,说明我们看到的,只不过是幻象而已!”
远处越山脚下,数千大军列阵以待。一名年纪甚轻,面容俊美非凡的少年身穿盔甲的军骑在一匹通体乌黑,只有四蹄雪白的马上,冷笑着对身后说:“叔叔,你就是被这一帮人给打的落花流水?”
镇江王爷寅豹从后面驱马上前,陪着笑脸说:“只是一时大意,侄儿…”
“哼!”未等他说完,那少年重重的哼了一声:“王爷,别忘了你现在是待罪之身!莫要跟我套近乎!”
寅豹吓的差点从马上掉下来,冷汗淋漓的低下头回应:“罪臣知错!还请公…将军替罪臣在皇兄面前美言,我一定会拿回螭吻神珠,交给皇兄!”
少年冷笑一声,看也不看他:“就凭你?三千大军都伤不到这区区几十人,还有脸说夺回神珠?”
这少年身份显然尊贵,堂堂镇江王爷,当今皇帝的同胞兄弟在他面前都被骂的抬不起头来,而且还不敢争辩!
寅豹给身旁的连足使了个颜色,连足立即上前谄笑:“将军神韬仙晦,布下这封神大阵困住这帮人,这等本是非我等凡人所及,令我等实在是钦佩之极,自叹不如!王爷也是一时疏忽,太过轻敌,可是确实追宝心切,还望将军念其血脉溯源,体谅则个。”
那少年将军又是哼了一声,语气却已无刚才凌厉,无论是谁都喜欢听别人拍自己的马屁,这少年当然也不例外!
铁震也极想讨好这少年,驱马上前,在少年身后止住,不敢与之并肩,口中却献媚的说:“就算那帮贼子侥幸走出大阵,面前还有五百窥刺营的士兵,他们就算插上翅膀,也难逃一死!这等有备无患的策略,也只有将军能想的这么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