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犹豫着问:“他现在被民妇娘家人打的卧床不起,乡君若是再打会不会把他打死?”
夏樱:“不会打死他的,但是知道怕他以后才会收敛,所以,该给的教训不能少。”
妇人忙点头:“民妇晓得了,民妇听乡君安排!”
夏樱见她吃完了,就道:“既然明白,那咱们现在就走。”说完率先向县衙走去。
而不远处,正看热闹的人也随着她们往县衙挪动。
几人来到县衙时,朱通已经押着那帮人跪到大堂上,段增正在升堂。
见夏樱这个苦主来了,忙让她进去,还吩咐左右给她搬了把椅子让她坐下,夏樱品级比他高,是有权利坐在公堂上的。
不过夏樱没马上坐,而是跟段增说:“麻烦县令大人让这个妇人起来,她生完孩子不到一个月,地上凉,会跪出病的。”
断增从善如流让妇人起来,还吩咐把她先带到角落,给她拿个圆凳让她坐下。
接着段增问话,夏樱回话。大意就是:这群老妇人云亦云围在她家店门口不但不让人做生意,还在胡说八道,总之,让她们赔偿自己两家店半日的损失,并且还要给自己道歉。”
听完夏樱的诉求后,段增一拍惊堂木,看着地下跪的那帮长舌妇问道:“尔等确实围在人家店门口诽谤污蔑得嘉乡君了?”
一众老妇喊着:“冤枉、冤枉,七嘴八舌各说各的,跟几百只鸭子嘎嘎叫一样,公堂上吵闹不休。”
段增一拍惊堂木,下边衙役们点着杀威棒喊:“威武!。”
长舌妇们这才安静下来。
段增指着其中一个道:“本官问话,你来回答。”
接着问她刚才在哪里?说了什么?其余人等呢?
老妇一一回答之后,段增道:“看来乡君说的属实,尔等就是在别人店铺前说三道四论是非了,着尔等每人赔偿500文铜钱,轮流扫街道十日以示惩戒。并现场给乡君赔礼道歉。”
看老妇们张嘴准备喊冤,段增一拍惊堂木:“尔等聚众围堵别人店铺,按大梁律,聚众10人以上闹事者,关入大牢按情节严重判罚。本官观尔等都是妇人,家有老幼,所以才从轻发落,尔等休要继续胡闹,不然严惩不贷。”
一众老妇们被押来时本身吓得战战兢兢,跪在公堂上想着半辈子老脸丢尽了,没想到段增不但让她们道歉,还要让她们赔钱,一下没忍住就喊开了。
本身想着法不责众,闹一下让段增放了她们,并且不要罚赔银,她们不就是在那看个热闹,议论一下吗?乡君地位高,给乡君道个歉就行了。
结果一听,竟会关入大牢!一个个都蔫已了。她们有什么错,就看个热闹而已,没想到得嘉乡君这么狠。
现在见县太爷这么判,并且说的那么严重,老妇们自然不敢多言,一个个如丧妣考搬认罚,给夏樱赔礼道歉。
这时,只听外边传来一阵喧闹声,围在大堂外看热闹的人也在议论纷纷。
接着只见刘春岚店里几个人押着一对老两口并一个男子,后边还跟着两个小女孩来到大堂了。其中,给刘春妮帮厨的胖子看到夏樱后喊到:“乡君,那个小妇人的公婆和男人带到了。”
夏樱见此情景,对段增道:“县令大人,这是今日的始作俑者,麻烦大人传他们上堂,本乡君也要状告他们不慈不贤,煽动威胁儿媳妇到本乡君的店里闹事。”
段增揉揉太阳穴,道:“准告,将这几个刁民带上来。”
我去、我去,外边一众看热闹的人都热血沸腾了,还可以这样,这个乡君以一己之力把十几个说闲话的告上公堂了,这是绝无仅有的。
平日里大街上出现这种事,大家最多骂一顿吵一架,或者推搡一下就完事了,还没见过闹到这地步的,直接把所有人告上公堂了,长这么大没见过,真是小刀拉屁股,开眼了。
吃瓜群众们眼睛锃亮的盯着公堂,看还能闹出什么花?
那家人啥时候见过这阵仗,平日里就是在儿媳妇跟前逞凶斗狠,最多跟左邻右舍乡亲们吵个嘴架,打个嘴仗。
真上了公堂,怂的站都站不稳,被押上公堂后那对公婆直接瘫到地上起不来,他们儿子更丢人,直接吓尿了。
看着这怂的不能再怂的一家人,夏樱觉得这就是典型的窝里横。
段增看向夏樱目露疑惑加不解:就这、你就告这么一帮这玩意儿,你不嫌掉价。
夏樱叹口气,她没想到煽风点火的人是这副德行。
段增无奈一拍惊堂木,问道:“下跪何人?”
地上几人哆嗦道:“小人……小人城北到…到夜香的李大郎家,不知…小人…小人一家犯了什么罪?求大人明……明示。”
段增:“德嘉乡君状告你家不识好歹纵容儿媳乡君店里闹事,可有此事?”
倒夜香的李老头道:“大人…大人明鉴,小人万万不敢,平日里家里都是小人娘子做主,小人不知。”好吧,他一下把自己摘干净了。
段增从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要为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升堂在这折腾半天。但夏樱的事儿,他又不能不管。
一拍惊堂木:“大胆刁民,竟敢欺瞒本官,到底是谁的主意去乡君店里闹事的?还不从实招来?”
大堂上跪着的老妇吓坏了。她开动自己那不甚灵光的脑壳道:“大人,是那个小蹄子,这都是那个小蹄子的主意。民妇一家都不知道!她想讹银子跟民妇一家没关系,求大人明察。”
此时,夏樱看了眼坐在角落的妇人,她木然的抱着婴儿,跟傻了一样呆呆的看着那个把罪责往自己头上摁的人,两个小女孩一左一右站在她身边。
似是觉察到夏樱的打量,她把目光转向夏樱。
那是怎样一种眼神?空洞、茫然无神,心如死灰、心灰意冷、万念俱灰?哀莫大于心死。
那是对生活失去希望的眼神!同为女子,夏樱看得心中沉重,都说女人嫁人是第二次投胎,嫁的好一生幸福,嫁的不好当牛做马一辈子还落不了好。而这个女人是什么情形呢?
不管是什么情形,这一对老夫妻包括那个儿子,她收拾定了。
收回目光,夏樱对几人说:“不管你如何狡辩、她都是你家的人,既然是你家的人,所谓男主外女主内,你把儿媳妇没管教好就是你的错,她现在刚生产完,受不了罚,自然得算到你头上。
本乡君不是那么好欺的,今日若是轻拿轻放,他日这安阳所有人都会跑到本乡君的店铺胡闹,本乡君是任人捏的软柿子吗?由着你们一个个不知所谓的狗东西上蹿下跳在本乡君的铺子外面胡闹。
县令大人,本乡君状告她家以下犯上,有大不敬之罪,长辈治家不严,有失察之罪。出嫁从夫,她夫君放任妻子徒惹是非,亦有罪。
数罪并罚,麻烦大人按罪量刑,从重处罚。不然以后安阳县众人有样学样,本乡君的店还开不开?
再者、他家作为升斗小民,连自己的小家都管不好,给大梁增添麻烦,视大梁五品乡君于无物,纵容家人上门欺辱。
不管大人怎么判罚,麻烦让他们一家背诵关于治家方面的律法,到时就在县衙门口背,什么时候背过,什么时候放他们自由?
还有这帮刁妇也是,她们既认可女子在婆家就该当牛做马,不能反抗。那就让她们也背,省得这帮当婆婆的倚老卖老做出什么不当之事。”
外面的吃瓜群众直呼一声:好家伙,真是新鲜!
德嘉乡君这一招真绝,这还不把这帮老妇们折腾死?让目不识丁又记性不好的老头老太们聚到一起背律法,亏她想得出来……
堂上的段增听到这个觉得无伤大雅,捋着胡须道:“乡君说得有理。”
遂一拍惊堂木:“堂下人听判,尔等以下犯上判罚十大板,念其父母年事已高,李家小子身体不度,共分三次打完。
另:治家不严失察之罪判罚服劳役三个月,围堵乡君店铺,罚赔纹银十两,即刻执行。”
这时,夏樱给那个女子使个眼色,那女子会意,立马跪下:“大人,求大人给民妇做主。
民妇自从十七岁嫁入李家,当牛做马十一年,起早贪黑孝敬公婆,照顾相公,不敢有一丝怠慢。
奈何公婆一家把我不当人,平日里非打即骂,往死里搓磨,他们还逼着民妇去乡君店铺闹事,民妇不去,他们就不给民妇吃饭,连才出生的孩子也差点饿死。
若不是乡邻看不下去偷偷接济,民妇跟孩子就饿死了,民妇求青天大老爷为我们娘几个做主,让民妇带着娃子们和离,不然民妇真的活不下去。”
段增看向那对老夫妻和男人问:“可有此事?”
几人忙否认,男子对妇人道:“陈氏,公堂之上休胡说,有事回去再说。”说完,一双怒目瞪着这妇人。
小妇人:“青天大老爷,您看,他们做了还不敢认,现在还威胁我,民妇是万万不敢再跟他过了,求您给民妇做主呀,要不然民妇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