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你怎么了?”因为从来没有见过余楠至这副可怕的神情,余思念说出口的声音抑制不住颤抖,连带身子也颤个不停。
“外边的古董花瓶谁砸下的!”这一声,如雷怒,让客厅里的众人都垂下头来不敢应声。
程双双从楼上摸索着下来,刚好听到他的质问,便慢慢走下来劝慰:“楠至,干嘛发那么大的火,是保姆们做的饭菜不合胃口吗?”
“不是,你想多了。”余楠至拨开缠在自己手臂的纤手,依旧冷冷地面对众人。
程双双顿时脸色不好,毫无意外的,这是余楠至第二次拒绝她的接触。
心,又一次的抽疼了。
以前的他不是这个样子的,那些年,每次靠近他,他都会露出腼腆的神色悄然躲开,若仔细观看他的面部表情时,他的耳朵还会跟着红起来。
可是现在啊,他只接受季寥的触碰,对于她的,不知他存着什么心思去拒绝。
情绪,突然间就燥了起来,根本就无法抑制。
怨恨如同熊熊烈火焚烧理智。
她恨,恨不得撕碎强占他心中的那个女人。既然他两次拒绝了自己,那就说明,他已经精准的移情别恋了。那如此,接下来的事,再也不要存着仁慈的心态去饶恕任何一个人。
想通后,程双双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又开口:“你今天的脾气很不好,是思念惹到你了吗?”
余思念浑身一震,惶恐地对上程双双那双充满心计的眼眸,忽而全身微颤慌张地反驳:“不是我啊妈咪,是外边的阿姨惹爹地生气了。”
“外边的阿姨?”程双双假装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继续问道:“这里是爹地的家,有哪个阿姨敢惹他生气。”
“是季寥阿姨……”
“季寥……”程双双听完,仿佛受到什么影响,霎时间就顿在那里环抱着自己,呢喃着:“她来这里又想打我了吗?”
余楠至没说话,心情还是那么糟糕,见程双双突然有些情绪不安,犹豫了几秒后,还是狠不下心来看着她难受,便轻搂她入怀安慰:“没事,她不会打你的。”
“那她来这里做什么!”
余楠至道:“我让她来救你。”
程双双故作不解,“她是医生吗?会医术吗?有行医资格证吗?”
“双双,你冷静点。”余楠至尽力安慰她,“季寥的血型和你一样,我希望她能够每个月给你定时输血,并无其他,你放心好了。”
啊,撒谎不打草稿呀,真当她是真瞎子呢……
程双双心底深处涌出无比刺痛的嘲讽,她心爱的那个男人变了,以前对她从来不撒谎,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说的话口不应心。
拘禁季寥,说好听一点那是为了救她,说难听一点的话,那只不过是他为了掩饰心中那捉摸不定的想法罢了。
“真的是你说的那样吗?为什么我觉得你和她的关系不简单?”
余楠至垂下眼帘,不知该用什么方式去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他也说不准,具体对季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是怨恨还是喜欢或者爱,他都捉摸不定。
每次见到季寥和别的男人有亲密接触时,他就会想起老管家的话,心中的那一股烦闷是叫做吃醋。
程双双见到好久都没有回话,又自嘲地说:“我到底不如她,不管从前还是现在。”
余楠至紧蹙眉头,很不喜欢她这样的做派,仿佛是在责怪他三心二意一样,“别想太多,你永远是我的挚爱,我带她回来只是要她的血液。”
程双双当即拒绝,“不用了,你放她走,她的血液我不想要。”
余楠至以为她在顾及季寥的身体,柔和地安慰:“不用担心她吃不消,我会好吃好喝供养着。”
说这话,不知道是否会有别样的心思沉沦在其中。
程双双冷然,面露不悦,不禁失控大声说话,“我说不要就不要,你怎么还要说这说那!”
谁不知道余楠至因为季寥而变了性子,他无非是对她有感觉,所以才会千方百计把她留在身边。
要说唯一糊涂的人,也就是他当局者迷了。
正因如此,程双双的防备心更强,听不得他说季寥,见不得留季寥。
此时此刻,在余楠至眼里看来,程双双不似从前了。
从前的她柔情似水,说话的声音嗲嗲的,总以他为重,他说什么是什么,从来不会那么固执的反驳。
可是现在,她开始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明明一切都是为她好,她却不理解。时而好像在隐忍,时而又压抑不住情绪大声讲话,两人刚才的对话就像吵架,她的无理取闹让人厌烦。
余楠至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走到了这个地步,也不知道怎么都变了样子,他很想耐心地去哄她,但心中的不悦凌驾理智,使得他拧着眉垂下手,冷冷转身就走。
程双双急了,两眼含泪朝他的背影吼了一声:“你去哪!”
余楠至顿住脚步,回头丢下冰冷的一句话,“等你冷静些我再来。”
“你为什么不哄我了?”
余楠至说出了自己的心声:“我刚才哄过你了,可你不听,还朝我发脾气,我觉得你需要冷静。”
程双双苦笑,“我需要的从来都不是冷静,而是你的每一个态度。”
余楠至颇有些不耐烦,扯了扯领带心情非常不爽:“你生气我心里也很难受,但我做不到在我也同样很生气的情况下还要卑微地去哄你。”
撂下一段扎心的话,余楠至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外,唯留程双双一人在那里哭泣。
他的狠心,不仅仅只是对季寥,她也有幸品尝了被丢下的滋味。
女人,对他来说,到底是什么?
余楠至坐在满是蔷薇花的小亭子里烦躁地揉着晴明穴,佣人在附近不敢打扰,只看着他拧眉心事重重。
最近的事情太多了,多得让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另一边,戚少珵参与的战场显得热闹许多,几辆车在寂静的公路上狂飙,所到之处都留下他们的童话。
车子快到差点飞起来,公路中正常行驶的其他小车都没来得及回神,他们一行人一溜烟就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