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有一部分这样的原因，”
卡拉很干脆利落地承认了，她又将目光落到了李子明脸上，略有些不自信地说道，“如果你见意的话，我……”
“卡拉，请放心。我并没有指责的意思，甚至可以说，对于你的这种想法，我是持支持的态度。”
意识到双方的理解开始出现偏差，李子明立即向她做出了解释。
“那是什么意思？”
听到这话，卡拉显然松了一口气，但对此仍感到一丝疑惑。
“利用自己的能力去伸张正义是好事，但如果是为了报私仇，而并非是为了保护无辜的人才选择走上这一条路，那终将会造成难以弥补的错误，但，这种主观意识上的界限其实非常模糊，”
将杯子放到一旁，李子明拉来一把椅子，坐到她身旁，慢条斯理地说道，“所以，我必须要知道你的想法，这样我们才能互相学习，嗯，共同进步。”
“那，你是怎么划分得那么清楚？”
略有些干涩的声音从卡拉喉咙里传出。
李子明闻言笑了笑，语气笃定地回答道：“事实是，我并没有将其弄清楚，也只是一直约束自己，循序渐进地学习着与其共存罢了。正因如此，我才会说我们要互相学习。”
湿润的琥珀色眼睛直直盯着他，随后，一丝微笑出现在了卡拉无瑕的脸颊上。
见状，李子明吐出一口气，缓缓放松了坐姿，但却立即转而问道：“所以，你有多少朋友因吸血鬼而牺牲了？”
“你怎么知道有人牺牲了？”
脸色刚刚才缓和了一点的卡拉，神情立马再次黯然失色。
只因为你的眼神啊！
心中感叹了一句，李子明将身躯前倾，轻声说道：“你知道的，我并没有看上去这么年轻，算上前世，我至少也有47岁，再加上这一世的生活经历比较丰盛，所以我看到的可不止表面。”
卡拉的身体开始颤抖，她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撇过头，回避了视线。
见她这个样子，想到印象中她那一直都阳光开朗的模样。
李子明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接着温柔地安抚道：“没人能一直压抑自己的情绪，你还记得十年级的学校体育馆被毁事件吗？”
“我记得。”
卡拉的声音中已经带上了一丝哭腔。
听到回复，李子明高兴地点了点头，他能看出来，卡拉显然是在很努力地进行自我调整。
说到底，卡拉终究不是普通的高中生，在古一法师身边的时间里，她除了学习、适应能力外，自然还懂得了不少人生道理。
只不过因为真正的经历还是太少，还不能做到将其融会贯通罢了。
或许，古一法师默许她跟着格温她们一起，正是有这样的考量？这样的未来可能性会更好？
脑中快速地闪过这些念头，李子明嘴里依旧没忘继续说道：“当时遇到了一些事情，我的精神状态也很不对劲，一时没忍住，砸了体育馆，冷静下来后怕被发现，便用炸药将其炸毁了。”
“……原来是这样…亨特集团是你找的？”
虽然断断续续，但卡拉开始变得之前主动。
“某种意义上算是，为了补救，我找到涨潮组织跟他们做了个小交易，几番转折之下，亨特集团以慈善名义接下了修建工作。”
李子明稍稍惊讶了一下，只是随口举了个例子，却没想到她居然调查过。
“你花了不少钱？”
“是挺多的，黑客贪就算了，没想到资本家还更黑。但谁让这是我犯的错呢，本就该我纠正。”
“……”
卡拉沉默片刻，吸了吸鼻子，用手抹了抹眼泪，再次回头看向他时，脸上虽然还残留着泪痕，但琥珀色的眼睛却已经开始清澈起来。
她开始说道：“克雷雅法师并没有告诉我牺牲的具体人数，但我知道，纽约圣殿里光我认识的法师就少了二十七位。”
李子明在感到惊讶的同时，顺着话往下说：“这么多？”
“其中只有八人死于吸血鬼，其余十九人，都直接或间接死于那些权贵之手……李，你知道萨瓦娜吗？”
卡拉的声音出现了明显的波动，很显然，这些对她而言，刻骨铭心。
“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去年夏天你带着她来参过我们的聚会？另外，古一法师之前提起过她，似乎是灵魂方面出现了问题？”
李子明点了点头，他的记忆一直都不错。
卡拉脸上充满了哀伤，顿了顿，而后继续说道：“萨瓦娜是我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她是个孤儿，自幼被卡玛泰姬收养……昨天的这个时候，圣殿检测到了邪教组织的轨迹，萨瓦娜跟着其他法师一起前去。”
“却没想到，这是一位名为阿特伍德参议员联合吸血鬼设下的陷阱，为的是验证一个吸食灵魂，改善自己容貌的邪法……”
李子明沉默地倾听着，卡拉诉说的这些，让他增长了不少的见识，但却又一点也不意外，毕竟人心的险恶总是难以想象。
而从另一方面来讲，卡拉的坚强，更令他感到敬佩不已。
也不知两人聊了多久，电话铃声忽然再次响起。
看了眼来电之人的名字，李子明暂停了与卡拉的沟通，拿起手机放在耳边，问道：“这么快，麻烦解决了？”
“嘶…恐怕你猜错了，那个，我可能需要你搭把手，能来吗？”
茉莉亚的声音中，流露出一丝难以掩盖的疲惫和虚弱。
李子明沉默了一下，反问道：“你们联系的恐怕不止我一人吧？”
茉莉亚叹了口气，说道：“呼，没错，我们联系了总部，也各自找了私人关系。”
“地址。”
李子明没有再问其他信息。
电话那头的茉莉亚，顿时松了一口气，接着飞速说道：“谢谢，法拉坦社区K段56号，另外，我们这次惹上的麻烦是吸血鬼，它们……”
“我知道怎么对付吸血鬼。”
李子明开口打断了她，刚刚与卡拉的交流过程中，他已经了解到怎么对付吸血鬼。
茉莉亚顿了一下，但没问什么，只是继续交代道：“……我明白了，等下我把通信频道和密令发给你，另外，如果我们这边提前失守，记得把使用的通信设备原地销毁，以免被我的老上司们追踪到，相信我，他绝对会那么做。”
“至于我们说好的交易，你去找大陆酒店的管家，我在那留了个保险箱，密码还是之前我们交易用的那个。里面留有我信任的人的信息，找到他，他会帮我继续跟进。”
是在以朋友的身份提醒我么？
眉头微微一皱，李子明开口说道：“这是在交代后事？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吗？”
“我原本只是想调查丈夫的死亡，没想到吸血鬼们朝思暮想的人，被我抓在了手里，更没想到那些权贵居然打算舍弃我们！”
“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