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说的小姐是谁,什么时候来,石铁心不知道。
他只知道神偷门的人已经逼到眼前来了。双方火铳互相怼着,神偷门的砍刀、长剑、三节棍等十八般兵器,将石铁心一行人围了起来。
断了一只胳膊的鑫哥,右手举刀指着金星,双眼喷火,嘶声骂道:“歹狗,塞您母!”
石铁心见对方已围上来了,今天不展开一场血战,是很难脱身了,于是很光棍的问道:“你们想怎么样?要干就干,少他妈废话!”
鑫哥道:“你杀了我们老大,赔钱吧!”
一听说赔钱,华陀眼睛一亮,问道:“赔多少?”
鑫哥指着石铁心左肩上挎着的包袱,态度强硬的说道:“把这个包袱扔过来!”
华陀还耐着性子想和谈:“也就打死了你们一个人,赔一万两银子,够了吧!”
“够你母B!没听清楚老子的话吗?把那个包袱扔过来,作为打死福哥的赔偿!”
“赔你老母!”石铁心猛然欺身上前,食指戮出,一道凌厉的剑气从商阳穴中射出,将鑫哥右臂洞穿。
在石铁心身后的沈浪、孟南山二人,也没有废话,手中火铳率先开火,将神偷门手中端着火铳的几人干翻。
释圆武、猴子、傅正泰见开干了,手中的火铳也响了,只是响得慢了一点,对方的火铳也开了火,一时间双方身上都喷出了鲜血。
只是因为沈浪、孟南山二人先开的火,先干翻了对面几支火铳,再加上石铁心一手拿着挡板,一手用六脉神剑又干翻一个火枪手,所以石铁心这一方吃的亏要小很多。
然而第一轮交锋吃亏小,不代表能打赢。因为对方人多,围上来刀剑棍棒一顿乱砸,石铁心这一方就没有施展的余地了,只有短兵相接,跟对方硬干起来。
对方的人上来就抢石铁心肩上的包袱,石铁心又是一记商阳剑击伤一人,引来了对方的重点围攻。
鑫哥用血淋淋的右手指着石铁心,嗷嗷叫道:“他是明教的教主,就干他!”
一时间,火铳,刀、剑、鞭子等兵器,向石铁心席卷而来。
石铁心非常后悔此前没有把六脉神剑练全,只练了商阳剑一道剑气,现在根本对付不了这么多兵器。
傅正泰一枪干翻一人后,手中火铳里的子弹全部打光,来不及装填火药了,就扑过来替石铁心挡霰弹,只一瞬间就有数把砍刀向他砍了过来。
石铁心红眼拉着傅正泰的胳膊,向后退了几步,扶着他后撤。这个时候如果倒下,在乱剑之下,绝无生还的余地。
就在石铁心转身将傅正泰推向金星,让他扶傅正泰上马车时,神偷门中一个高手飞腿上前,一脚踹在他的背上。
石铁心身体一侧,几把砍刀抡了过来,他只能就地滚倒,避开这几把砍刀。这时,码头那边也传来了火铳的声音,让石铁心整个心都凉了。
原来码头里面的海老大,见石铁心这一方以少打多,在乱战中居然不落下风,便加入了战斗,远远的向这边华陀等人开起了火,支援自己的盟友神偷门。
这前后一夹击,立即改变了战局。
本来石铁心这一方人数就少,全部正面迎击神偷门,都很吃力。现在背后又被海老大打黑枪偷袭,一时间只有躲在马车上的春花没事,马车下面战斗的人全部挂了彩。
“快点!这里,我在这里!”
就在石铁心等人准备逃跑时,马车上的春花突然挥着手臂,望着远处高声喊了起来。
“轰轰轰!”
突然有一支四十余人的骑兵队伍,从远处杀奔过来。只见这些人个个身穿绿色衣衫,骑着高头大马,手中端着锃亮的火枪,杀气腾腾的冲锋过来。
这一支队伍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劲旅,如果他们也是冲着石铁心等人来的,那么石铁心等人今天绝对要折在这儿了。
还好,他们的火铳对准了神偷门的人,一边向这边冲锋,一边高喊道:“神偷门所有的人全部放下武器,不然格杀勿论!”
领头的一位虬髯大汉,腰挂一根青色的竹棒,脚踏马鞍,转眼间就冲到鑫哥面前,一只手举着火铳瞄准鑫哥的脑袋,骂道:“张鑫,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鑫哥愣在当地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虬髯大汉抡起火铳,砸向鑫哥的脸庞,鑫哥的脸上立时血肉横飞,栽倒在地。
石铁心一行人呆在旁边都看懵了。神偷门的鑫哥,刚才领着同伙砍杀他们,凶狠异常,现在在这虬髯大汉面前,只有挨抽的份。这虬髯大汉是哪个门派的,也太猛了吧?
虬髯大汉教训完神偷门的人,又骑马奔向码头,举着火铳指着海老大和他的一帮手下,骂道:“海山,瞎了你的狗眼是吧?没看见我家小姐的丫寰跟他们在一起吗?你他妈的竟然也敢开枪?信不信老子现在就灭了你们!”
海山站在那里不敢说话,他的一个心腹手下替他抗辩了一句:“说抵制明教的是你们,现在帮助明教的也是你们!你们到底叫我们怎样做?”
海山连忙抽了手下一耳光,骂道:“你特么给老子闭嘴!”
虬髯大汉见海山学得很熟,也就没有上前教训他。
这时,一辆豪华的马车从绿衫军中驶出,来到了众人面前。这辆马车的窗牖被一帘淡青色的纱帘遮挡,散发出一股淡淡的优雅的清香,似春日芳草的清香,又似美人如玉的温香。
驾马的车夫不是别人,就是不久前离去的秋月。
宝马香车驶过来后,春花与秋月打了一声招呼,然后跳上了马车,钻进了青帘里面。众人听她上车后轻叫了一声:“小姐!”
然后众人听见一个婉转清冷的声音问道:“没伤着你吧?”
“只差一点就伤着我了。”看来春花对神偷门的人很不满,这也是为什么虬髯大汉一枪托打烂鑫哥脸庞的原因。
马车里那小姐的声音更冷了,隔着帘子,对着车外在场的东番众凶徒训起了话:“你们都听好了,我的两个丫寰在船上遇到海盗,是明教这一行人救下来的。今天你们任何人不得再为难他们。你们差点打伤我的丫寰,这件事也就此揭过。”
在场的众位东番凶徒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算是默认了这位小姐的话。
驾着马车的秋月,将马车驶到石铁心身边,望着石铁心笑问了一句:“蒋公子,你没事吧?”
听着秋月这一声明显带着戏谑成份的“蒋公子”,石铁心老脸一红,尴尬的说道:“一点皮外伤,没事。替我感谢你家小姐搭救之恩,蒋经国没齿难忘!”
石铁心见这宝马香车中的小姐没有露面,所以只让秋月代为转达谢意。
“格格!”听着这一句“蒋经国没齿难忘”,春花忍不住笑了起来。
马车帘后的那位小姐,仍然没有掀开纱帘,只是淡淡的说道:“石公子,别来无恙!今日也就是你来了能上岛,换了明教其他任何一个人,都休想踏上东番岛半步!所以…我们之间扯平了。你好自为之!”
石铁心听着这如黄莺出谷一般的声音,品味着话里的意思,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确定此前绝对没有听到过这么好听女音,所以绝对没有见过这位不愿意露面的小姐。那么她说的别来无恙,我们之间扯平了,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春花掀开纱帘,探出头来,对着石铁心等人笑道:“石公子,告辞了!你们多保重,我们后会有期!”
在春花掀开马车纱帘的一瞬间,石铁心虽没有看见马车里的这位小姐,却看见她的一只纤纤玉手,正搭在马车窗牖上,在阳光下如同阳春白雪一般,光洁白嫩。
绿衫军在虬髯大汉的率领下,如风一般撤去,但他们的威慑力却一直存在,因为神偷门,还有码头上的海老大等人,再没有一个人敢为难石铁心等人。
望着那辆豪华的宝马香车迤逦远去,华陀无耻的说了一声:“戏曲里都是英雄救美人,今天终于让我遇着了一回美人救英雄啊!美人,等等我,我愿意对你以身相许!”
一旁的猴子咧嘴笑道:“你就死一边去吧,你没听人家说,今天也就是石教主能踏上东番岛。人家是冲着石教主来的,你就别自作多情了!”
“你特么的就不能别点破,让老子做一回美梦么?”
“哈哈!”石铁心一行人大笑着从神偷门众人面前走过,趾高气扬的安然离去。神偷门的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都不敢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