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山咬着牙回到海山码头后,一个人关在屋子喝起了闷酒,开始琢磨怎么解决这个麻烦。当初他和明教合作,没有将码头所有权转让给明教,现在别人要强行收购他的码头,明教会不会放弃他这颗棋子呢?
林战显然跟李东辉不一样。
李东辉经营高雄码头多年,现在身家不菲,没必要玩命。而林战为了利益,是会玩命的。在万花楼为了降服自己,直接一掌打伤自己,就是明证。
林战在岛内有刀法第一的威名,很多不服气的刀客来挑战,尽皆被他斩杀。也就是说,如果说石铁心是天下无敌手的话,那么这位林战,就是东番无敌手。他岛上还没有战败过。
林战的武功明显比海山高出一个段位,现在对方是想要码头,在万花楼没有痛下杀手,只是想给点颜色他看看。如果真想杀他,他走不出万花楼。
他现在有点后悔当初没听石铁心的,不该贪便宜要敲那五千两银子。天下高手辈出,他让明教签订平等合作协议,是明教不欺负人,并不代表他海山就天下无敌了啊。
他长叹了一口气,内心作出了一个决定。若林战逼急了,他大不了将海山码头的所有权转让给明教,反正这些年他赚够了,犯不着再为了码头的事拼命了。
在海山灰溜溜的从万花楼回到码头,闭门思过时,石铁心正陪着高雄城主府里青竹帮的管事张俊峰,来到万花楼喝酒。
张俊峰人如其名,是个年轻人,性格爽朗,加上有春花从中介绍,所以双方相谈甚欢。他直接问石铁心道:“有什么地方能够为石兄效劳的吗?”
石铁心也没客气,点头道:“还真有点事儿想请张兄帮忙!”
“愿为石兄效犬马之劳!”
“是这样的,我们的一个合作伙伴得罪了一个高手,对方现在要强买他的码头。这事儿我想请城主府的人出面调停一下,免得动干戈,让大家误会明教的人喜欢暴力。”
“行!”
张俊峰一口答应了石铁心的请求,这让石铁心高兴万分,举起一杯酒敬道:“张兄,承蒙关照,石某感激不尽!”
“好说!”
几人正在喝酒客套着,这时黄观荣闯了进来,禀报道:“石教主,码头被人围起来了!”
石铁心愣了起来,问道:“怎么回事?来了多少人?”
“有一百多号人,都带着家伙,浪哥叫我请你回去主持大局!”
“是谁的人啊?”石铁心问道。
“不知道,一看见来人了,浪哥就派我过来了。”
“要不小弟陪石兄走一趟?”张俊峰颇够意思的问了一句。
如果此时石铁心来上一句:“那就麻烦张兄了。”那就显得石铁心太不上道了。
人家愿意帮你调停,是在冲突未起之时。此时冲突已起,对方人马都将你们码头包围了,再请人家出面调停,一来会让人家以身犯险,二来冲突已起调停不下来的话,会折损人家面子,影响人家声望。
作为老江湖的石铁心,自然不会如此幼稚,没把张俊峰的客套话当真,抱拳告罪道:“本想请张兄调停一二,不过既然人家已经杀上门了,就不劳烦张兄了。只想请张兄给石某作个见证,对于这次冲突,石某是不愿意动武的。只是对方欺人太甚,石某不得不动用武力解决问题了!石某告辞,改日再来谢过张兄!”
张俊峰笑着道:“好说,好说!对方杀到石兄的码头上了,石兄有正当防卫权,怎么做都不过分!”
石铁心辞别张俊峰,跳上黄观荣驾来的马车,火速往码头赶去。
赶到海山码头时,双方人马已经端着火铳,摆着刀剑,只等双方老大一声令下,就直接开干了。
从人数上看,包围码头的人数一百欠人,比海山码头这一方要多。
海山码头原有二十多位打手,加上平安门闻讯赶来的兄弟,合起来有八十来人。
平安门的兄弟还在陆续赶过来。因此场面有点混乱,先是海山码头里面的打手和沈浪等人,被包围起来了。接着是平安门闻讯赶来的人,又将包围码头的队伍围了起来。
如果是这个阵容双方就开火,那海山码头应该不会吃亏,因为可以里外夹击。
但双方队伍的区别在于,海山码头的打手,和平安门的兄弟,是一帮乌合之众,如果没有强力的领导,聚合在一起的战斗力,应该不是对手。对方的阵形看上去很齐整,丝毫不乱,明显是有备而来。
石铁心到了后,跳下马车,厉喝一声:“都给我让开!”
这对阵的双方队伍,似乎都在等他到来,主动让开一条通道,放他进入到海山码头里面。沈浪、猴子、傅正泰三人立即迎了上来,华陀、释圆武、孟南山以及金星在医馆和学堂,没有过来。
石铁心皱眉问道:“什么情况?来的是什么人?”
“林战带人过来了!”海山面色苍白,咬着嘴唇边已经干涸的血块说道。
“你的嘴唇边怎么有血?”石铁心问了一句。
“我跟林战在万花楼谈判时,被他打了一掌,受伤吐血了。”海山面带惭愧之色的说道。
沈浪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地说道:“草!老子服了你!石教主去找城主府的人出面调停,你就私底下去找人家谈判,还往让人家收拾你的方向谈?你武功岛上第一啊?”
海山烦躁的说道:“现在别说没用的了。怎么办吧!”
石铁心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正说着,外面又来一拨人,又将包围平安门的兄弟们围住了。那一拨人领头的,正是与海山起过冲突的陈随便,他一来就高吼着骂道:“海山,我塞你母,给老子出来!上次你坑了老子,今天这海山码头该换人了!”
海山听见了,脸色一变,咬牙说道:“他们想借口上次的事,吃掉我的码头。要不我把码头转让给石老弟吧,这样他们就没借口了!”
石铁心嘴角露出了微笑,点头道:“好,这事我替你接下了!事急从权,你现在写下字据,就说海山码头跟你没关系了!海山码头利益分配不变,还是每个月给你三千两银子保底,只是码头的所有权归明教了!”
“好!石教主做事大气,不乘人之危,海某佩服!”
海山立即提笔立下了字据,交出了地契,石铁心接过收入怀中。
码头,是石铁心征服东番岛的必争之地。
也许对于海山这些赚够钱了的本地人来说,码头不算什么,丢了就丢了。可是对于初来乍到的石铁心来说,码头就是他的命根。
控制了码头,就可以使两岸互通,潜移默化的收服东番。万一哪一天在岛上发展受挫,还有最后一条路,就是直接从金门调俞大猷的兵过来,采用武力征服东番!
所以,石铁心现在着眼的不只是海山码头,而是高雄所有的码头。他此前跟华陀等人商议的商业计划里,就是怎样把高雄所有的码头抢过来。
明教初来乍到,若在别人没有惹他们的情况下,就公然动手抢夺,吃相难看不说,还会树立一个暴力抢夺的形象。
一直正愁找不到借口下手呢,现在就有人将借口送上门来了。
终于有了可以抢夺码头的借口了!
码头是石铁心划定的一条高压线,谁碰谁死。当初是海山识时务,愿意跟他合作,不然海山的坟头能长出草了。
现在林战敢来触碰这条高压线,要么是无知者无畏,要么是艺高人胆大。石铁心只希望林战是后者,不要让他胜得没有成就感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