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铁心在台湾岛上彻底立稳足根时,明教武昌分教的释圆通教主,却迎来了历劫之时。在景王朱载圳和他的属下势力卫鲲、华山派岳鼎天、徐茂达等强大势力的打压下,他的处境已到了最危险的时刻。
最关键的是,裕王朱载垕在知道保不住释圆通的时候,听从了身边小厮张东山的计谋,为了将张东山的师叔蓝道行安插到嘉靖皇帝身边,他作出了弃卒保车的决定。
他先是叫来了礼部尚书了徐阶,让他想办法将蓝道行推荐嘉靖皇帝。
蓝道行此人裕王和徐阶都见过,在忽悠人方面的确有几分本事,为了将他安插到皇上身边,又不引起皇上和景王的怀疑,徐阶和裕王合谋使用了一个计策。
在皇上和景王还有裕王等人召见蓝道行时,嘉靖皇帝问道:“听说蓝道友在江湖中有蓝神仙的说法,不妨为朕试言一件大事,让朕见识一下蓝神仙的本事。”
蓝道行身穿一件道袍,装模作样的掐指一算,说道:“贫道夜观天象,紫微星明亮,陛下励精图治之下,朝中皆平安无事。但斗牛之间将星黯淡,新星升起,贫道断定明教武昌分教的主教之人,必有灾星降临,明教武昌分教的教主年内必定会换人。”
嘉靖身边的景王听罢,精神一振。他一直以来都在秘密布置,准备赶释圆通下台,现在听了蓝道行的话,暗想这还真是个高人啊!自己做得如此隐密,居然被这道士夜观天象察觉了一丝端倪。
嘉靖皇帝最信这些鬼神学说,听蓝道行信誓旦旦地说武昌分教将易主,便点了点头,道:“朕就看蓝道友的预言准不准,准的话,就留在朕的身边。”
嘉靖皇帝是知道释圆通是裕王的手下,蓝道行当着裕王的面,算定他的亲信会地位不保,因此也不怀疑蓝道行是裕王安插进来的,只等蓝道行的这个预言应验,便留他在身边。
于是,释圆通的命运就彻底悲催了。
整个江湖都是景王的人,对他形成了碾压之势,加之裕王又将他当成了打劫的弃子,于是让景王的属下罗织了一些罪名,将江家被灭,刘士鹤被灭口等罪行,安到了他的头上。
再加之他在京师时,陈佳怡被汪直劫持时,他怀疑是徐茂达的手下派人干的,公然在京师纵容手下独狼开火,现在裕王不保他了,景王便抓住这一点不放,誓要将他拿下。
于是,锦衣卫,还有六扇门的人,前往武昌府锁拿他,欲先投到诏狱中,再慢慢审问他取得口供。
释圆通也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敏锐感觉,此前已经将他的女儿陈佳怡送到了京师,通过明教京师分教的教主陈至立,安排在冯家避难。
裕王虽没有保释圆通了,却将锦衣卫和六扇门的人来锁拿他的消息,派人通知了他。他连夜赶回家中,命夫人陈丹凤收拾细软,速度去京师冯家避难。
陈丹凤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徐茂达已经下到武昌府了,他用我们在京师营救佳怡时,对着宋资龙开火的事,交着我不放。景王又抓着江家被灭的事不放,已经派人下来要先拿住我,投到大牢中再审出口供。”释圆通耐心解释清楚后,对陈丹凤嘱咐道:“你马上就去京师找佳怡,有陈至立保护你们母女,料来不会有事。你再呆在武昌府的府,就吉凶难料了。”
陈丹凤无语凝咽,问道:“你怎么办?”
“你不用管我,我自有脱身之计。”释圆通非常镇定的说道:“听我的,从现在开始,你谁都不带,什么事儿也不管,只自己往京师赶就行。只要进到陈至立的地盘,就没人敢动你了。”
陈丹凤十分担忧地应道:“我知道了。”
“不用担心我!只要你安好,我就不会有事!”释圆通再次嘱咐了一句,便命婢女速度送她离开武昌府。
陈丹凤收拾了随身细软,装上马车,迅速离开了他们在江边的杨柳小院。
释圆通送走陈丹凤后,就赶往鱼市旁边的那个四合院。这里关押着徐茂达的亲戚赵佑庭。这是释圆通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只要能撬开赵佑庭的口,抓到一些徐茂达的把柄,他就能安然脱身。
他回来送陈丹凤离开时,已经安排独狼和何小六过去审问赵佑庭了。
赵佑庭此前被石铁心和释圆武抓到,一直关在这个四合院的地窖里,此时已经被折磨得下肢失去了行动能力。但无论独狼和何小六怎么刑讯逼供,赵佑庭就是不开口。
何小六拿着一把尖刀,在赵佑庭身上又划了一刀,厉声喝问:“说不说!”
“说你妈B!我能让你们扣住我,威胁我舅舅吗?”
赵佑庭赤红着双眼,突然如发了疯的野兽一般,用脑袋猛撞何小六一下,挣脱双手,抢过尖刀,闭着眼睛就往自己咽喉上捅。
独狼厉声喝道:“快将刀夺过来!”
何小六伸手去抢夺,但慢了一步,尖刀扎入了咽喉,鲜血喷溅,赵佑庭的咽喉上血肉一片模糊。
“按住他的手!”独狼过来就要按住赵佑庭的手,但这个人一心求死,发起疯来力气大得一样惊人,以独狼的速度,居然慢了一步。
“扑哧”一声后,尖刀再一次插进赵佑庭的咽喉。
何小六面无更情看着赵佑庭,此时已不再阻拦了,这个人既然已经抱着必死的心态,肯定是撬不开他的嘴了。与其这样,留着他也没用了,不如让他死掉干净。
赵佑庭一边扎破了颈部动脉,一边疯狂地冲何小六和独狼说道:“来啊!来逼供啊!徐茂达是我什么人?我父母兄弟都指望着他,我能让你拿我威胁他吗?我能吗?”
他的话还没说完,脖子上的血开始像喷泉一样向外喷洒,他连剩下的话都没说完,整个人头颅便一低,浑身抽搐地倒在地上,命丧当场。
“死了?”刚刚走进地窖的释圆通问了一句。
独狼咬牙说道:“没拦住。”
何小六保持着沉默,没敢吭声。
“怎么回事?”释圆通瞪着眼睛问道。
何小六叹息了一声:“他自杀了。”
“自杀了?”释圆通不可置信地望着赵佑庭,喝问道:“你们居然看不住一个被废了修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