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在林箫寒的身上移开,目光落在窗外的雨幕里,不知不觉间白雪的唇角扯出了一抹,若有似无略带嘲讽的笑意。看来林箫寒这个儿子,在林母的心里还是相当有份量的,想来若不是林母忌讳林箫寒,怕是早就忍不住将自己除之而后快了!这应该也算是林母对林箫寒母子情份最后的底线了!
“你想几时离开?”林箫寒自然是注意到了白雪嘴角的那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只不过不知真相的他,理所当然的理解成了,是白雪对林母这种明眼人,一看便知的手段的嘲讽!以林箫寒对白雪的了解,他自知白雪必会趁着这风雨之夜离去,林箫寒目光定定看着白雪,怕是这一次和白雪分离,他日就真的不知再何时相见了!亦或者是再相见的时候,是他和她都无法左右得了的局面!
“越快越好!”虽然不舍,但是白雪还知道当断不断的祸患!现在千寻山危及,不是她该在这与林箫寒寻儿女情深的时候!而以后……,想到以后,白雪不禁强迫自己停止了想像。
说得越多离别的惆怅就越是撕心裂肺,伸手将白雪紧紧拥在怀中,林箫寒只恨不得将白雪揉进身体里,那样这世间的是是非非,就再难将白雪从他的身体里剥离了!
“尊主,你之前要的酒来了!”不多时,冷言的声音便在门外的风雨中响起。而房内紧紧相拥的两人,也不由得依依不舍的松开了彼此!
冷言早在房门之外,便已经感知到了房内的凝重氛围,来到室内后便一言不发的看着这两个,比之自己还要苦命的鸳鸯。就在冷言刚刚将托盘放在桌上,白雪抬手之间,那原本还在托盘之上的酒坛便已经握在了她的手里。轻轻打开瓶塞,白雪分别将两个酒杯倒满酒。双手各执一个酒杯,将其中一杯递到了林箫寒的手中。
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也是直到此时白雪才发现,原来千言万语直的有一字也说不出的时候!而林箫寒也亦是如此,至此二人互相举杯,饮下了人生之中的第一杯交杯酒!
杯中的酒刚刚喝下,下放托盘走向屏风后的冷言也走了出来,将自己的衣袍双手递到白雪面前的冷言,此时只有一身中衣遮体。
“不是还穿着衣服吗?至于害羞得像小媳妇一样吗?”接过冷言的衣袍,看着面色爆红,不敢抬头直视自己的冷言,白雪将心中的阴霾遮去,忍不住对其调笑道。说完,白雪便再不费话,转身向屏风内走去,不再去理会此时正因为自己的一句戏虐之言,而正抬头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冷言。
冷言:“……!”这中衣也算得上衣服吗?长这么大,除了我娘,还有我身边的这几个男人外,就是自己的心肝宝贝小玉也还没有见过呢!做为第一个见到的女人,主母你居然还得了便宜卖乖!
心中觉得吃了莫大的亏的冷言,在默默吐槽白雪不厚道的同时,余光不由得向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的林箫寒瞄了一眼。而这一眼过后,冷言的那一颗原本还愤愤不平的心,此时不由得凉了下来!他们家的尊主大人,貌似又吃醋了!
林箫寒:“……!”你小子可以啊!你可是小狐狸除了我以外,第一个见到的衣不遮体的男人!
低头俯视的对着冷言重重一哼,刚刚还对自己说不出什么的人,转眼就有心情调戏这小子了!林箫寒心里的那一坛千年陈醋不被打翻才怪呢!
冷言:“……!”尊主!冤枉啊!之前可是你密道传音吩咐手下这么做的,怎么一转眼你就翻脸不认帐了呢!
冷言心中的那个小人不由得捶胸顿足哭天抢地起来!若不是迫于林箫寒和白雪的淫威,若是换成旁人,再怎么威逼利诱他,他是决对不会出卖自己的!他也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好吧!
林箫寒:“……!”你居然还敢还嘴!你很冤枉?
看着冷言剑眉一挑,林箫寒大有露胳膊挽袖子痛扁冷言一场的架势!
冷言:“……!”……属下!属下不敢!属下也不冤枉!
将自己的头埋得更深,冷言的心中默默的淌下两行宽带泪!摊上这样不讲理的主子,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就在林箫寒和冷言这主仆两人,在精神上做“友好”交流的同时,白雪已经换好了冷言的衣袍在屏风后面走了出来。那如同冷言如出一辙的身姿,还有那一模一样的脸,就是站在白雪面前的冷言本人,都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用力的揉了揉双眼!
“主母你……!你这易容术简直是,简直是我所见到的最为真假难变的!”处在震惊当中的冷言,好不容易将自己心中的震惊结结巴巴的表述了出来。自此,白雪在冷言等人的面前,不由得又多了一项“才艺”!
对着冷言微微一笑,白雪将视线再次落在了林箫寒的身上,这一刻,千言万语都凝结在这深情的对望之中。上前一步,伸开双手将高大的林箫寒拥在怀里,不等林箫寒反手和自己相拥,白雪已经抬步向门外的风雨走去。
眼见着白雪已经走到门前,林箫寒却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站在原地,只一双深情的眸子,在白雪的身上半分都没有移开过。
从转身向门外走,直到她此时站在廊檐之下,白雪都再未回头看林箫寒一眼,不是白雪因眼前的伤情烧脑的事而厌恶林箫寒,而是她清楚的知道,那种当断不断,刻离不离的儿女情长,最为伤人也最为害人了!此时自己偷偷离开炼狱,若是稍有差池被那四周隐藏的无数双眼睛发现在,届时不要说自己走得困难,就是林箫寒怕是也难逃林母的责难!
而在那些个隐在四周暗处的暗卫眼里,此时已经走出林箫寒院门的白雪,不过就只是之前替林箫寒将酒送入房间的冷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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