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光嗣又一次化险为夷,狄光嗣从后世学来的经验之一,再严密的组织都有可能出现“下克上”的危险局面,因此狄光嗣在“月营”构建之初就在思考对策。
监堂就是为此而设,“监堂”这一内部小组织的存在,只有狄光嗣一人知晓,包括赵大在内,狄光嗣都没有告知,监堂只遵奉“赤玉令”,而所谓的“赤玉令”就是一块内中镶嵌入一块“电子”和一只节能并且可以发出闪耀红光的小灯泡的蓝田玉。
监堂成员都是狄光嗣亲自选定,不动身色的安插入“月营”,一般情况下,他们就是普通成员,只有在危急情况下,见到“赤玉令”时,才会履行职责。
原本两个小队十几个人中,有一两个监堂成员就很不错,狄光嗣这回也是运气好,十二个人的小队中竟有一多半隶属于监堂,而狄光嗣发现其中还有自己的一个熟人。
武承畴,武惟良之子,武怀运之侄。当初在文水时,武惟良的阴谋,武怀运和武承畴确是不知情,故而狄光嗣不忍其就此殒命,便偷偷救下他,还把他吸收入“监堂”之中,在他和引路人对博的过程中,武承畴头巾掉落,狄光嗣一眼就认出他来。
“属下武大,拜见‘月帅’。”
武承畴原本的姓名不能再用,狄光嗣便自作主张替他取了一个化名,武大,狄光嗣可以保证,绝对不是出于某种恶趣味,才改这个名字。
呵?谁知道呢?应该不是吧!
“武大哥,不必如此多礼,说起来我还你的杀父仇人,危急之时你能出手援救,甚是难得啊!”
““月帅”哪里话?唉,那些都过去了,再说了,我的命不也是你救的吗?文水事发,依着我姑姑的性子,我根本活不成。”
武承畴口中的姑姑指的是皇后武则天,文水之变时,武惟良几次三番想谋害太子李弘,虽然狄光嗣假冒了太子,但其用心昭然若揭。
凭皇后武则天的一贯手段,再没和老李家彻底决裂之前,肯定不会看着李弘被针对而坐视不管,而狄光嗣现今的遭遇也正是拜皇后武氏所赐,李弘幽禁自己也是再她的指使下。
一番变故后,午后的时光已经翻过,夜魔已经笼罩了整条洛水,华灯初上,“风花雪月楼”的整条大船变得流光溢彩,明亮的烛火光透过火红的灯笼渲染了整篇天空。
长安被围,西京危急的消息只有狄光嗣等少数几人知道内情,大多数的洛阳显贵,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一点都没被影响妨碍,“风花雪月楼”,新奇玩意多,花样繁杂,真是个纸醉金迷的好地方,“平康第二”的雅号可不是白得的,更何况这座“销金窟”还是移动版,显得逼格高不是。
狄光嗣无暇去体验这一切,因为李弘发现他逃了,但好在上官婉儿没受牵连,让狄光嗣欣慰不少。
发现狄光嗣不见后,李弘连忙让薛仁贵封锁洛阳城门,不让狄光嗣走脱,李弘又找来上官仪商议,上官仪建议必须防止狄光嗣从水路逃走,因而可以先醒封锁洛水汇入黄河处,以备不测之虞,太子李弘想了想,很久就下定了决心。
水路走不通,陆路又被堵,狄光嗣几人已经错过了最加逃跑时间,欲逃回晋阳,必须另想他法。
东宫丽正殿,太子李弘正垂头丧气地地缝,哐砌哐砌,盔甲碰撞的声音响起,薛仁贵大步走了进来。
“殿下好消息!”
薛仁贵兴奋无比,满脸堆笑对着李弘大喊道,李弘听后反而觉得有气无力,兴致不高,似乎还不怎么相信。
“好消息?能有什么好消息?孤被狄光嗣耍得团团转,抓不到他孤就是个笑话!你说,孤是不是做错了,孤如果好言相说,没准他会答应,毕竟他对孤不错!
唉!孤始终斗不过他!”
薛仁贵沉思片刻,说道:“殿下,值此多事之秋,河东之兵无论若何始终是个隐患,皇后娘娘尚且支使不动,殿下又如何能相信狄光嗣会乖乖交出呢!”
“你说得或许正确!可狄光嗣还是逃了!”
李弘垂头丧气,他现在总算体会到了身为狄光嗣敌人的心态,是多么的无力,多么的无助,多么的不开心。
无论身处何等逆境,狄光嗣都能翻盘为胜,在长安面对吐蕃是如此,在文水面对武惟良是如此,狄光嗣就是一个怪胎,不可战胜。
薛仁贵则是赶紧给李弘打气,鼓励他。
“殿下,莫要气馁,据可靠消息,狄光嗣现在就身处“风花雪月楼”!”
“哦!‘风花雪月楼’?”
太子李弘瞬间来了兴致,如同打了鸡血一般。
“快。随孤去抓人!”
李弘急不可耐,他是多么想赢狄光嗣一次。
“殿下,且慢!狄光嗣本打算明日清晨,趁‘风花雪月楼’巡游洛水之机,偷渡黄河,不如我等先行布置,守株待兔,等他自投罗网。
如果现在贸然搜查,恐会打草惊蛇,狄光嗣可能乘乱逃遁。”
李弘采纳了薛仁贵的提议,但为了万无一失,还是提醒要跑人确认并监视狄光嗣,薛仁贵领命退下。
不久,薛仁贵返回,说他的人亲眼在“风花雪月楼”上见到了狄光嗣,而且狄光嗣一直处于监视之中,太子李弘听后,倍感满意。
这一次,狄光嗣,我一定会赢你!
李弘带着薛仁贵连夜布置,调集数艘大船趁着夜色缓缓驶近河洛交汇之处,如此忙活了一夜,才将防线布置完毕。
数十条大船在夜色中连成一线,把黄河与洛水交汇之处以及附近渡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次日凌晨,无数的早行人发现河洛交汇之处帆影幢幢,十几条大商船横亘在黄河之上,随者汹涌奔腾而至的黄河之水上下飘摇,中间还混杂着几艘战舰“楼船”,“楼船”各层甲板之上沾满了府兵,每个府兵手中都擎着劲弩。
奇怪的是,他们俱都虎视眈眈地注视着洛水方向,似乎在等什么东西。
如此大的阵仗,惊得行路船只纷纷躲避,唯有一艘船缓缓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