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宣旨
陈叔月率众人跪倒,刘公公打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广陵王镇守广陵,多年前已经削去王位,但是直到今日依旧以王爷自居,欺君罔上,其罪不可饶恕,又与此次未曾上奏朝廷就擅自出兵与北周结仇并勾结江湖乱党危朝廷安宁,此罪当杀,但朕念在兄弟情深,又加上镇守广陵多年,不予追究,但为了我朝廷江山社稷,为了我大陈万万子民,令陈叔月今后不得以广陵王自称,并削减广陵军饷,钦此!”
刘公公宣读完圣旨后等待陈叔月谢恩接旨,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接旨,刘公公清了清嗓子说:“圣旨宣读完毕,快快接旨谢恩!”
依旧没有任何人来接旨,刘公公合上圣旨走到陈叔月面前说:“王爷,容老奴给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按理来说你是不要接旨的,但是转念一想,这道旨意你又不得不接,如果不接的话,那么广陵千千万万的百姓就会受苦,朝廷就不会拨粮拨款,那么受苦的可不止现在的你等众人了。老奴相信王爷是心系百姓的,所以你不会不接的,王爷三思。”
听完刘公公的话,陈叔月磕头谢恩,脸上并没有失落的表情,反倒是有一丝丝的笑容。
“公公,玄武要感谢您老人家的提醒,要不是你刚才几句话点醒了我,那么玄武可是要犯错了呀!”陈叔月抓住刘公公的手说。
“王爷,你可是折煞老奴了,与你相处这些年来,我是了解你的为人的,至于现在的情况,老奴心里面是明白的,你尽管放心,老奴不会在皇宫里面乱讲话的。”刘公公说。
“我杀了你个狗奴才,狗仗人势,欺人太甚的东西。”霍不都朝着刘公公打来。
陈叔月急忙拦住,瞪了一眼霍不都并没有讲话,霍不都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龚半仙等人恨得直咬牙,个个握紧了拳头,眼睛里面都透露着杀气!
刘公公是何等人,面对如此杀气腾腾的场面,早就有了先知,转身对着龚半仙等人说:“众位将军,老奴我虽然没有经历过生死沙场,但是却见过那些血腥的场面,老奴我虽然没有什么生死兄弟,但是我也知道情义,知道忠肝义胆,知道手足情深。众位将军的劳苦功高,想必这些都不需要老奴过多废话,我只是想说,玄武就要劳烦众位将军费心了,老奴在这里给大家磕头谢恩了。”说完就要下跪,陈叔月急忙扶起刘公公,“公公,玄武明白你的用意,我这些兄弟们也明白的,你老要是给我们下跪了,那岂不是在打我陈叔月的脸吗?”
陈叔月看了看刘公公手里的圣旨,准备要接过圣旨,突然从帐内飞出一人抢过圣旨扔给了傍边的侍卫,一把揪起了刘公公,一把长剑架在了刘公公的脖子上说道:“王爷,此等灭绝人性的圣旨,简直就是对我广陵百姓的生死不管不顾,还要接旨做什么?王爷,不要接旨。狗奴才仗势欺人,狗皇帝昏庸无能!”
大家才看清,来者正是柳萧凌。
陈叔月急忙挥手说道:“柳少爷且慢,千万不要伤及公公,此事跟公公无关,还望柳少爷明白!”
柳萧凌说道:“王爷,朝廷欺人太甚,这个狗奴才仗势欺人,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今天就让我杀了这奴才,减减那狗皇帝的威风,人逼急了是会造反的,千万不要拦着我。”
陈叔月说道:“柳少爷,刘公公是无辜的,况且这么多年来暗中多次帮过我,我与刘公公乃多年的好友,虽然我常年在外,与他相聚甚少,但是刘公公对我的帮助是罄竹难书的,你不应该加害与他,再说这也是刘公公职责所在,他只是来宣旨的,你就不要为难他了。”
柳萧凌收剑退后,陈叔月对着刘公公说道:“公公受惊了,希望公公回去告诉皇上,说我陈叔月接旨了。”
刘公公说道:“王爷,老奴知道怎么禀报,只是有些话我还是需要跟王爷絮叨絮叨。其实这份圣旨并非皇上所拟,朝廷中都是一些昏庸之人,他们是想加害与你,你还是多加保重吧!”
陈叔月说道:“多谢公公提醒,玄武感激万分,就算是皇兄自己草拟的也不打紧,玄武这么些年经历过了,所以也就看淡了一切。”
刘公公挥泪辞别陈叔月,却见陈叔月久久目送刘公公。
马蹄哒哒,尘土飞扬,刘公公回头看陈叔月时只见尘土不见人,刘公公叹气道:“老天无眼,老天无眼啊,王爷,你就多保重吧!”催马加鞭。
众人无不为之动怒,个个攥着拳头,恨得咬牙切齿,霍不都忍无可忍上前说道:“王爷,狗皇帝昏庸无道,我们在这里拼死拼活,他却在宫里饮酒作乐,不如杀入皇宫宰了狗皇帝算了。”
龚半仙此时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了,上前说道:“没错,我兄弟等人在这里饥寒交迫,誓死杀敌,此番不伤我军一兵一卒就打退敌军,狗皇帝说我们是擅自出兵。我们保家卫国打退敌军这叫擅自出兵吗?江湖上的贤人杰士来广陵助我说是与乱党剿匪勾结,就算我兄弟们好讲话但今日这圣旨上所说的也太让人寒心了。”龚半仙说完回头看见了侍卫手中的圣旨,拔刀一挑,圣旨就从侍卫手中飞了过来,龚半仙拿着圣旨说道:“再忠心也要看对什么样的君主,今日这圣旨就当我们没有收到。”说完挥刀乱砍,圣旨瞬间就成了碎片。
杨光鑫等人先是一惊,紧接着又为龚半仙捏一把汗,无论怎么说陈叔月是当朝天子的弟弟,对着陈叔月说这样的话,所谓伴君如伴虎,万一就此事陈叔月追究那也是合情合法。
广陵的上空没有一点云彩,空气里飘荡着让人心酸的味道,时间也凝固了,没有半天声响。半个时辰了,大家谁也不说话,个个都是垂头丧气,咬牙切齿,那种让人心酸的氛围弥漫在了广陵的上空。
半个时辰陈叔月一动不动,既没有因为霍不都说要杀狗皇帝而转身,也没有因为龚半仙撕碎圣旨而动怒。此时的陈叔月如同一尊雕像矗立在了校场内,他就一直这么站着,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刘公公远去的道路。其实身后的谁也不知道,陈叔月两眼的泪水如同一条小溪浸湿了衣服,哭得伤心异常,身后的话语他其实一句也没有听到,他的耳朵里只有“嗡嗡”的响声。
身后的众人看王爷不动,谁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什么时候陈方来到了这里,他不知道刚才发生的这一切,急忙冲到陈叔月的面前说道:“王爷,你赶快进账吧!”
陈方抬头发现,陈叔月两眼泪花,泪水已经在胸口湿了一大块,陈方大吃一惊,急忙说道:“王爷,难受你就哭出来吧,我娘说了,人难受就要哭出来,哭出来就好受了,你这样不出声会憋坏的。”
龚半仙急忙说道:“陈方,不要在那里乱说。”
陈方却似乎没有听见一般,上前摇了一下陈叔月,陈叔月看了一眼陈方问道:“你说什么?”眼睛都红了。
众人顿时吓一跳,看来陈叔月真的要发火了。却听见陈方继续说道:“王爷,你就哭出声吧!”
陈叔月继续说道:“你说什么啊?你大点声,今天你是怎么回事啊?平日里也不见你说话声音如此小啊!大点声,我听不见。”
陈方吓坏了,这王爷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是不是气火攻心走火入魔了?连连大叫:“王爷,王爷。”
陈叔月说道:“陈方,你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只动嘴巴不出声啊?”
赵春急忙上前看了一下陈叔月,转身对大家说道:“王爷急火攻心暂时失聪了。”
众人“啊”的一声,急忙围了过去,赵春刚要伸手去把脉,陈叔月却两眼一闭倒了下去。
漱玉醒来后喝了安胎药问雪青:“雪青,赵大夫开的什么药方啊?”
雪青偷着笑了一下,走过来说道:“小姐,你自己都不知道吗?”
漱玉看了一眼雪青说道:“你这丫头,我能知道什么啊?再说了我又不是看病郎中,我能知道什么啊?”
雪青说道:“小姐,马上就有小王子诞生了。”
漱玉兴奋的说道:“真的吗?赵大夫真的是这么说的吗?”
雪青抓住漱玉的手说道:“真的,赵大夫千叮咛万嘱咐的跟我说,你有喜了,好几个月了呢。怎么?小姐,你自己不知道吗?”
漱玉说道:“难怪前几个月我一直想吐,后来这段时间又没了这种情况,原来......雪青,我要当娘了,我要当娘了,你要当姑姑了。”
雪青急忙放开漱玉的手说道:“小姐,你这怎么说的?我怎么可能是小王子的姑姑呢?”
漱玉拉起雪青的手说道:“雪青,这都多少年了,你一直这么拘束,你跟了我多少年,你跟了王爷多少年啊?”
雪青坐在了漱玉的床边说道:“雪青自小没爹没娘,自我记事起就在大街上讨饭吃了,五岁那年在大街上遇到了一个十多岁的少爷,他给了我一些银子后说,要是愿意给他当妹妹他就把我领回家,当时我饿坏了,也过怕了这种在街上讨饭的生活,当时对我来银子根本就不重要,我需要吃饭,需要一个家,所以我就跟着少爷回家了,回到那里才知道,原来那里是皇宫,他是皇上的儿子,是陈朝的亲王,当年雪青五岁,王爷十岁。就这么一跟就跟了二十年了,后来王爷遇到你,王爷就让我服侍你,想不到我跟小姐也快五年了。”雪青说着说着眼睛里面全是泪水,似乎思绪一下子就到了那个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