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的走向曲回婉转,就算一个正常人在这里面行走都会迷路,更不要说逃跑的犯人了。
跟在刘公公身后的陈叔宝小心翼翼,这个地方是他除了寝宫,书房,大殿以外来的第一个地方,他想不到皇宫里面还有这样的地方。
他内心里面很忐忑,看到墙壁上渗出的水珠,这里阴暗潮湿,阴森阴森,不寒而栗。
“他们应该不会有事吧?”陈叔宝说。
刘公公不敢作声,怕说错了话。
看着刘公公的背影,陈叔宝太熟悉了,他知道这些人不敢说实话,因为是天子,他只是觉得这地方阴森,找个话题缓解缓解。
“你如实说就是,朕不会怪罪于你的。”陈叔宝说。
刘公公这才说道:“皇上,这地方关进来的都是死刑犯,有些人超不过一个时辰就问斩了,有些人就一辈子在里面,最后关节疼痛得了骨头坏死之病而死。所以两位王爷会不会有事奴才不好说。”
陈叔宝知道这是实话,更加担心陈叔月他们的安危了。
越过沟沟坎坎,千回百绕之后才看见最里面有个笼子。
“皇上,前面就是关押犯人的地方。”刘公公指了指前面的牢笼说。
陈叔宝看了看四周说:“为何我们一路上进来没有守卫?而且也没有人前来询问,万一这里面的犯人逃跑怎么办?”
刘公公说:“皇上,刚才我们这一路走来你可曾记得回去的路?”
陈叔宝摇摇头。
“那你可曾记得有多少个弯?”刘公公继续说。
陈叔宝又摇摇头。
“我们走的是小道,暗道。正常情况下出去的话,一般都是要经过前面的大门口,那里面会有守卫,入口就在前门那里。”刘公公说。
陈叔宝心里明白,前门那里重兵把守,就算犯人逃出去也是必死无疑,只是他作为天子居然不知道还有这种地方。他所理解的天牢一直以为就是禁军的牢房,而且每次奏章里面写得也是禁军牢房,从来不知道前门可以通到这里。
“这天牢谁掌管?”陈叔宝说。
“皇上,天牢以前是赵公公掌管,后来赵公公来的少了,基本是都是马将军掌管了。”刘公公回答。
“马将军?马有为?”陈叔宝说。
刘公公点点头。
“他不是守卫皇宫安危的京都将军吗?而且他只是负责皇宫安危的,并没有处决犯人的权利啊,再说了京都军营也不在皇宫里面,不需要掌管此地啊,此地的掌管按理应该是禁军才是啊。”陈叔宝一连串几个问题。
刘公公不语。
此时陈叔宝越发觉得可怕,这下面到底瞒了自己多少事,而且自己的安危都是没有保障的,谈何国家安危啊。
“这马有为的作为怎么样?”陈叔宝边走边说。
刘公公跟在后面,“皇上,马将军的作为与他的名字恰巧相反了,不作为。”
陈叔宝止住了脚步,“不作为?此话怎讲?”
“马将军身为京都大将军,理应保护京都百姓和皇宫的安危才是,可是他在京都郊外开垦了数十亩地,叫那些不听话的农户到地里劳作,而且不给任何报酬。”刘公公说。
陈叔宝明白了,“赶快走。”
陈叔月等人醒来的时候早已不知这是何处,四周全是牢笼,而且除了微弱的一点光源外,其他什么都看不清楚。一股湿气扑面而来,夹杂着许多气味,让陈叔月等人差点吐了出来。
“这什么地方?味道如此奇怪。”陈叔月说。
“怕是来了天牢。”小德子说。
“天牢?我怎不知天牢里面是如此情形?”陈叔月去过天牢,跟这里明显不一样。
“不错,这里的确不是你所知道的天牢,因为这里是我的天牢。”马有为凑过来说。
“你什么人?”陈叔月说。
“王爷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马有为啊,京都大将军啊!”马有为慢慢悠悠的说。
马有为?陈叔月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此人是谁。陈叔浣更加不知道马有为了,也不知道现在的地方叫做天牢。
“今日落难,不知你要怎么处决我们?”陈叔月说。
“好说,好说,就看王爷怎么配合我了。”马有为笑着说。
“马将军此话怎讲?”陈叔月问。
“你们杀了宇文拓将军,我马有为是宇文将军的门生,当年的陈叔显也是杀了宇文箐,你说你们把宇文家族的人赶尽杀绝了,你会觉得我会怎么处理你?”马有为慢条斯理的说。
“你到底要怎么样?”陈叔浣不耐烦了。
“啧啧啧,大王爷是吗?发什么脾气啊?我说了我是宇文将军的门生,宇文箐是宇文将军的侄子,我又是宇文将军的门生,那我觉得我就要尽一尽地主之谊了。”马有为笑着说。
“都是一群乌合之众,你们这帮畜生。”陈叔浣破口大骂。
马有为笑的更加得意了,“哈哈哈,我们是乌合之众,可是我这个乌合之众可以让你们陈家彻底消失,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你们现在还能奈我何?”
陈叔月说:“马将军,你身为京都大将军,要以京都百姓的安危为重,我们与你没有恩怨,所以不要花太多精力于此。”
马有为吐了一口水,“呸!少在这里给我冠冕堂皇的说这些大道理,老子不听。我告诉你们,我们本来跟宇文将军计划周详,你们那个笨蛋弟弟坐上皇位就是我们求之不得的事情,所以我们必须要除掉你们其余之人。陈叔浣当年老天帮忙,得了绝症。陈叔显有杀宇文箐的之仇,所以我们让他去哪里就得去哪里,至于你陈叔月嘛,我们还是费了一点气力的。”
“你这个王八蛋,你这是出卖国家,出卖了你的灵魂。”陈叔浣骂道。
“国家?这个国家本来差点就是我们几个的了,要不是你们杀了宇文将军,我们就是这个国家的主人。你陈叔月既然那么能干,给你找个差事也是轻而易举地事情,谁让你们的父皇那么要强,不认错就把你发配出去,越远越好,只要不在京都,一切都好办,所以你们那个大笨蛋弟弟就当了皇帝,还不是我们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吗?”马有为说。
“这样做对你也没有好处。”陈叔浣说。
“好处?我只要有钱有权就行了,管他谁当皇帝,反正不管是陈叔宝还是宇文拓,我都不吃亏。一举两得的事情,我何乐而不为呢?”马有为洋洋得意。
“恶人不会有好下场的。”小德子说了一句。
“我倒要看看是谁的下场不会好,你们看看你身后那人,可还认得?”马有为说。
陈叔月等人借着微光望去,只见此人蓬头垢面,胡须头发练到了一起,完全看不出来是谁,而且奄奄一息的,似乎没有生机。小德子上前推了推,那人只是动了动又继续睡了,似乎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
“哈哈,你们不知道此人是谁吧?我料想你们也不知道,而且也完全想不到是谁。”马有为得意的说。
“马有为,你赶快说,休要在这里卖弄。”陈叔浣说。
马有为说:“此人就是你们失散多年的陈叔显,杀死宇文箐的凶手。”
陈叔月和陈叔浣人都蒙了,这是陈叔显,这是他们的兄弟?
陈叔月急忙上前抱住睡在一边那个人,然后仔细观察,无奈灯光实在太暗了,看不清楚。
“来来来,我让你看看清楚此人。”马有为说着叫人点了根火把。
陈叔月又仔细看看,发现脸型有点像,“三哥,三哥,我是玄武啊,你听到我说话吗?”
那人睁开眼睛看了看陈叔月,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三弟,是不是你啊,我是大哥啊,我是大哥。”陈叔浣说,“你这个王八蛋,他怎么会在这里?你把他怎么样了?”陈叔浣对着马有为骂道。
“我能把他怎么样啊,只是他杀了宇文箐,我就只好把他关到这里咯,这也不过分啊!”马有为说。
“我三哥不是下旨去苦寒之地悔过啊,可是后来我们都不知道他人在那里,想不到却在这里。”陈叔月说。
“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苦寒之地悔过嘛!这里就是苦寒之地,可是他一直没有悔意,所以就一直在这里悔过了。”马有为说。
“三哥,到底是不是你啊!”陈叔月咬着躺在地上的人喊道。
只见那人微微睁开眼睛,仔细看了看陈叔月,又看了看陈叔浣。“我没有做错,这十几年终于还是有人记得我的。”说着放声哭了起来。
原来此人就是陈叔显。
“岂有此理,你不是失了声,原来是在这里装聋作哑,罢了罢了,反正你们兄弟几人团聚了,到时候一起送你们上西天,跟你们加老子一起团聚好了。”马有为说。
“大胆马有为,朕封你为京都大将军是叫你保护京都黎民百姓的安危,不是叫你在这里残害我陈家骨肉的。”突然一个声音出现在了天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