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浣带着小丸子前往广陵西边巡视,连年征战,西边的大片土地荒废,杂草纵生,一片荒凉之气。
陈叔浣带领西营人马驻扎在了广陵西边,他决定把这里开垦出来,种上粮食,恢复生机,就算局势再乱,广陵的军粮就不会断了。
大家浩浩荡荡驻扎在了西边,北齐人马异常紧张,不断派来使者议和,可是陈叔浣谁都不理会,只顾着一天到晚下地劳动,管使者说什么,许诺什么,好像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王爷,北齐使者又来了,现在人在议事营帐等候。”小丸子跑来说道。
“让他等吧,等我忙完再说。”陈叔浣依旧不理会,拿着锄头在地里翻动泥土。
小丸子几次跃跃欲试,开了口又咽了回去。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支支吾吾的,一点都不爽快,这可不是我陈叔浣的人。”陈叔浣说道。
小丸子说:“王爷,我虽然不懂军务,可是你三番五次的拒绝见北齐的使者,这样不合情更不合理啊,万一北齐大举进攻,朝廷会不会怪罪于你?”
陈叔浣放下手中的锄头,擦了擦汗说:“杨雪,你觉得我现在是听朝廷的还是听陈叔月的?”
小丸子摇摇头,“这个我不懂。”
“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嘛!”陈叔浣说。
“应该是听叔月王爷的。”小丸子说。
“继续。”陈叔浣点点头。
“因为我跟了王爷三年,我知道他的为人,包括这一次我做的事情,之所以能够活下来不单单是我受了别人的威胁,更重要的是王爷信任我,他本就打算不处置我的。而且这些年来朝廷一再为难广陵,包括前几日八千禁军的到来,时不时的给广陵下旨,不是这里不对,就是那里不对,如果我是主帅,我早就另起炉灶了。”小丸子激动的说。
陈叔浣哈哈大笑,“对,只要是一个有血性的男儿都会这么想,但是叔月为何还在艰难的维护着广陵和朝廷的关系,那是因为他心中有国家,有黎民百姓。凭现在广陵的军力另起炉灶轻而易举,可是看着广陵城里万万百姓,谁又能忍心破坏眼前的和平呢?”
“可是现在入冬了,你锄地也种不了东西啊。”小丸子说。
“我现在锄地不一定现在就要种地,首先我这一番劳作可以舒筋活络,让自己暖起来,其次明年开春就不需要再费人力来翻地了,直接播种就可以了。”陈叔浣笑着说。
“王爷果真想的就是远,我还是差太远了。”小丸子说。
陈叔浣看看小丸子,说:“杨雪,你天资聪明,知道叔月为何那么看重你吗?”
小丸子摇摇头。
“那是因为你从来不多事,在叔月身边三年,你也从来没有乱说过话,没有泄露过叔月半点消息,就凭你这一点,我当时就想要你过来。你来到我这里以后,也是恪尽职守,说自己该说的,做自己该做的,以后你必定会有大作为。”陈叔浣说。
“小丸子谨记王爷教诲!”小丸子说道。
“好了,跟我去巡查一番。”陈叔浣说着朝前走去,小丸子跟在了身后。
西营将士在陈叔浣的带领下士气高涨,有条不紊的开展各项工作,把以前赵华农和霍不都等人带领时候的景象远远甩在了后面。赵华农和霍不都也没有因为陈叔浣的到来而心生怨气,反倒是更加努力学习军务大事,来陈叔浣的军营更加勤奋了。
两人再次骑马来到西营,远远望去,以前荒废的土地全都翻了一遍,杂草全都清理干净了,感觉清爽了好多。
来到陈叔浣营帐,发现没人,便问了守门将士,守卫告诉两位去了营地巡查。
“华农,这大王爷精力还真的是充沛,西营你看现在都超过东营和南营了。”霍不都说。
“那可不,比我们那会儿管的时候可强太多了。”赵华农说。
“大王爷的军事才能可真不是盖的,形式格局他一看就明白,军事策略也是了然于胸,真的是我军不可多得的将才。”霍不都说。
“啧啧啧,真的难得听到你这样夸人,莫不是你崇拜大王爷了吧?”赵华农笑着说。
“这有什么好丢脸的吗?我武功不如他,枪法不如他,带兵打仗我更不如他,我不该崇拜崇拜他吗?”霍不都说。
“崇拜谁啊?”陈叔浣突然出现在了两人身后。
“王爷!”赵霍二人急忙行礼。
“我们老远就听到你们在这里吵了,所以王爷说过来看看,要不然你们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呢!”小丸子说。
“哈哈,走,先去营帐坐坐。”陈叔浣说,四人一同前往陈叔浣的营帐。
几人分离坐好,小丸子泡好了茶水,陈叔浣叫了外面的副将进来一同饮茶。
“两位将军,这二位是我西营刚上任的副将,周建和邱易冉。”陈叔浣给两人介绍自己的副将。
“拜见霍将军,拜见赵将军。”两位副将立马起身行礼。
赵霍还礼,霍不都说:“大王爷这里真的人才辈出啊,两位副将年纪轻轻,看来前途无量啊!”
“还差得远,你看我们赵将军年纪轻轻便是大将军了,更是我们广陵王的亲传弟子,这等荣耀可不是谁都能得来的啊!”陈叔浣说道。
两位副将立马附和道。
“王爷谬赞了,是我赵华农受王爷的抬爱,如若不然,恐怕也是湖里的一滴水,翻不起大浪啊!”赵华农说。
气氛恰到好处,四人聊到深处,陈叔浣不免流下了泪水。
“王爷,你这是何故流泪啊?”赵华农问道。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啊!”陈叔浣抹了一把泪说。
“王爷,你这是怎么了?”小丸子说。
“我现在看见叔月成这个样子,内心里面不免难过的很。要是十年前我不是一心为了继承帝位,也不至于没有人管他,最后触犯律例贬到广陵来,或许有个人在边上提点一下,他也就不至于吃这么大的苦了。”陈叔浣说。
“王爷,你不要难过了,你作为兄长已经尽了最大的能力,现在来到广陵身先士卒,这一切大家都看在眼里,你不要如此自责。”赵华农说。
“赵将军,你们不明白我的内心。叔月从小就没人管,那时候母亲一心为了父亲的事业打点上下,整个府里面都是母亲在张罗,父亲整日带兵打仗,叔月就游手好闲,四处惹事,回到府里也没个人管教。要不是江湖上的这些朋友帮忙,或许叔月早就成了刀下冤魂了。”陈叔浣说。
“王爷,你不必自责。我相信王爷不会怪罪与你,要不然也不会处处想着兄长,护着兄长。你们兄弟几人这等感情,是我们广陵所有将士都必须要学习的榜样。大王爷你的仁爱,三王爷的细心,四王爷的宽厚,几位王爷为了广陵付出的简直太多了。上次王爷还讲过愧对几位哥哥,你要是再说自责的话,那我们这些当臣子的就更无地自容了。”霍不都说。
陈叔浣擦了擦眼泪,说:“几位将军有所不知,我本不该出现在京都,早几年前我就已经得病离世了的。只是阴差阳错我活了过来,族谱上面我已经有了详细的生卒年份。叔月之所以觉得对我有愧疚,那是因为在他看来没有尽到弟弟的责任,他觉得当年我得病暴毙没有查明原因,也没有继续追查下去,但是这不是他那个年纪可以做的事情。”
霍不都说:“王爷,大家都是性情中人,不必过多释怀,为了广陵我们宁愿舍弃性命,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难的事情吗?”
“不错,广陵的团结让我大开眼界,就算舍弃性命,我一定会保广陵周全。”陈叔浣说。
“几位将军所言让周某深受感动,我定当全力保护广陵,请几位将军放心。”周建起身说道。
一旁的邱易冉也起身说道:“王爷,两位将军,我邱易冉虽然年纪轻,但是刚才的话语听得懂,也听得明白,堂堂男儿必定会安邦定国,为了广陵安危,豁出性命都会保广陵安全。”
“二位将军不必如此,大家共同努力。”赵华农说。
周邱说完便退了出去。
“王爷,今日找你是想问一下下一步该如何打算?”赵华农问道。
陈叔浣起身来回走着,“下一步打算?赵将军有何高见?”
“现在北齐北周大兵进犯,大隋朝目前声势越来越大,怕是难逃一劫了。”赵华农说。
“不错!目前我们想要力挽狂澜几乎难上加难,唯一指望的就是广陵不能丢,哪怕豁出性命都在所不惜,但是对于朝廷,我已经没有任何寄托了。”陈叔浣说。
“王爷,我们哥几个已经商量过了,要是此劫难逃,定会保全王爷的安全,到时候就拜托大王爷了。”霍不都说道。
“英雄所见略同!放心便是,为了叔月,为了广陵,我陈叔浣定会全力以赴!”陈叔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