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平旌,你为何如此随性,孩子们不懂事,你当爹的也不明白?”白衣女子拿着一个扫帚,指着萧平旌怒喝道。
“母亲,这事情是好事啊,为何你还怪罪起父亲来?”萧林儿用祈求的眼神望着白衣女子。
“你给我蹲好了,你作为大哥,不仅没有给两个弟弟做好表率,还伙同你父亲一起帮别人破案,你们难道忘记我们在寻仙镇是为了什么了吗?想要出名,那可以,你们都给出去当差好了!”白衣女子越说越气。
“哎呀,我说林奚,你闹够了没有啊。萧林儿二十岁了,长大了,他已经有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了,我们若是继续强加管教,反而是管不住啦。”萧平旌说完欲要去拉起萧林儿。
“管不住了?当年若不是你要隐姓埋名,我才懒得管这些呢。萧林儿带着两个弟弟一天到处行善,名满邙州,这就是你想要的虚名吧!”林奚把心中压抑已久的话脱口而出。
萧平旌见情况不妙,连忙对着一旁的萧甡生和萧晓平挤了挤眼睛。萧甡生连忙冲进屋里拿了把木椅放到林奚身后:“娘,您说累了,坐下来慢慢说嘛!”
三弟萧晓平端着一杯清茶从屋里走了过来大声说道:“娘亲,您口渴了,先喝点水吧!”
林奚当然明白是萧平旌示意的,但是看着两个乖巧的孩子,心里的气也就没那么大了,她也坐了下来,摸了摸萧晓平的后脑勺接过茶杯抿了抿。
“娘,我可以起来了吗?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去帮宋将军他们,虽然他们是被人陷害的。”萧林儿故意地说道。
萧平旌悄悄地对着萧林儿做了个赞誉的大拇指,然后走到林奚的背后双手为其揉起肩来:“孩子们都知道错了,我们都明白,不应该过于冒进,不应该过于出名,我们就在寻仙镇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便是了。”
林奚一手拍掉萧平旌的一只手:“你少来,萧林儿这样做,你不仅不去阻拦,还让其继续发挥,若是案子棘手,并不是这样的话,你说怎么办?有人背地里陷害宋将军他们,这显然问题是出在了上面,更有可能是金陵那边,若是我们参与其中,后面我们如何安生?”
萧平旌竖起大拇指:“原来你都明白啊!萧林儿,还不快起来为你母亲捶捶背,过来仔细聆听一下。我们家最最最聪慧的人就是你母亲了。”
“萧甡生、萧晓平,你们也过来一起捶,好生让你们的母亲享受享受,我们也一起听听林奚大人的解析。”萧平旌见缝插针,几句话就把萧林儿给解放了出来。
见到萧平旌和萧林儿两父子一唱一和,林奚早已习以为常,再说萧林儿也是帮了宋将军,心里也就没那么生气了。
萧林儿连忙起身走到林奚一旁与两个弟弟抢着为其捏揉起来。
“我也是服了你们四个,当年远离朝堂,不就是为了平淡的生活么?今日之事,涉及的可不是简简单单地地方之事,有人假冒驻军将士夜里杀人抢粮,这显然是另有他意。”林奚也看出了其中的蹊跷来。
“娘,这还不简单嘛,驻军粮草短缺,但是朝廷又迟迟没有押运粮草来,听说金陵的那个皇帝颁布了征缴粮草的旨意,但是却引起了民愤和暴乱来。按理,征缴粮草是有补贴,为何到了各州却落实不下去?反而出了人命?然后我们远在邙州的驻军也被人陷害,这定是朝中有人作乱啊!”萧林儿颇为不解地说道。
“嗯,萧林儿说的在理!”萧平旌在一旁赞许道。
“在什么理,你给我闭嘴!”林奚瞥了萧平旌一眼。
“萧林儿,当年你父亲掌管长林军,挫败莱阳王,保护了金陵,护佑了大梁。从那时候起,你父亲就已经与我山势海盟不再参与朝堂之事了。在有了你们三兄弟之后,我们更是只想平平静静地生活,你们知道吗?所以,我希望今天是最后一次,我们就一起当一个平凡的老百姓便是了。”林奚苦口婆心地说道。
看到林奚如此苦口,萧平旌和萧林儿都不好再说什么了。
“平旌兄在吗?”院外突然有人喊叫起来。
“看吧,事情来了!”林奚担心的终究还是来了。
“萧林儿,去开门吧!”萧平旌一下变得严肃起来。
“我去备些清茶!”林奚似乎知道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一般。
院门打开,宋将军只身一人前来。
待萧林儿把院门一关,宋将军“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帅!好久不见,您可好?”
萧平旌连忙扶起宋骏蔺:“骏蔺,快快起来,我早已不是大帅了!”
“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想死你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未曾想,你就是萧林儿的父亲,我还特别纳闷,怎么每次看到萧林儿,我就觉得那么亲切呢,原来是这样啊!”宋骏蔺一边擦拭着泪水一边激动地说道。
“来,我们进屋详聊。我本以为你明日再来,未曾想你怎么快就来了。”萧平旌这个时候倒是显得特别沉稳了。
“见过嫂子!”宋骏蔺见到林奚端来茶水连忙行礼道。
林奚轻轻地点头微笑,把茶水倒好后也与她的三个孩子坐了下来。
“林奚,你可记得宋将军?”萧平旌突然想起什么来。
林奚仔细地看了看宋骏蔺,摇了摇头:“不曾记得。”
“你忘记了?当年我挫败莱阳王的时候,我让她暗中保护你去为我收集金创药的。”
“哦,是你啊!当年你还是个百夫长吧!那个时候你勇猛无比,路上还替我挡了好几剑。”林奚也一下想了起来。
“是啊,那个时候,我们跟着大帅,所向披靡,一举挫败了莱阳王,本来以为我们都要发达了,结果大帅却和你一起闯荡江湖去了。我都是混了好久,才混到这么一个驻军的将军来啊!”宋骏蔺自我调侃道。
萧平旌摆摆手:“人生如此,天下安定便好。”
“安定?大帅觉得还安定?”宋骏蔺反问道。
“何意?”萧平旌心里明白,却不肯说出真相。
“我驻防邙州多年,从未有北燕人从此而来。最近这两年,我们可抓了不少北燕人,基本上都是北燕的探子。邙州不算是大梁的北境重地,我手里驻军也就五千,虽然邙州不是天堑,但是正常情况下,也不会有敌人从此地冒进的。但是,这两年时间,就在寻仙镇的不远处,北燕建起了不少营帐,但是却没有北燕军队出现。我也派人去查探过,也没发现什么端倪,基本上都是北燕的百姓,但是我始终怀疑他们就是北燕军队里的人。”
“我大梁皇帝心系百姓,连续五年免税,不征缴粮草,导致很多人不再劳作,加上两年干旱,很多地方颗粒无收,大梁国库的粮草也快要见底了,而很多驻军出现了粮草短缺,若不及时补上,一旦敌人进犯,没有了粮草我们如何抵抗?皇上日益操劳,想到各地的乡绅富豪定有存粮,可是却有人背地里使坏,如今都到我这里来了,有人想要大梁亡国啊!”
宋骏蔺说着说着,眼泪又要流下来一般。
萧平旌拍了拍宋骏蔺的肩膀:“你别难过,相信皇上他定有办法解决的。”
宋骏蔺摇摇头:“我还有三个月就没有了粮草,到时候北燕定会出手,我们一旦失守,加之各地民愤和暴乱,我不敢想象后果!有人把手都伸到如此边远的邙州来,那金陵那边,皇上身后不知有多么危险啊!”
萧平旌一下没有了言语,他出神地看着林奚。
林奚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她深知萧平旌与萧元时的深厚的兄弟情义。
“你不要看我啊,你若是想要出手,那你就去,孩子我带着。”林奚话里是多么的不情愿。
“对了,大帅!那个邙州知府杨云泽好像还是和你有点关系哦!”宋骏蔺突然想起来。
“他一个知府大人和我哪来的关系?”萧平旌不解地说道。
“他的母亲和你母亲是亲姐妹!只是他母亲远嫁到邙州,然后把这个杨云泽培养了出来,所以你不认识。我是多年前,他母亲仙逝的时候,我去吊唁,他们家里人提到过这事。”
“难道这个杨大人也会来找我?”萧平旌猜测道。
“大帅,你家大公子如此聪慧,杨大人不可能不来拜访的!这事,你们算是扯上了!”宋骏蔺故意说道。
“宋将军,我的马和宝剑呢!”一旁的萧甡生忍不住插了一句。
“二公子放心,我今日来的匆忙,明日我派人来接你们三兄弟,到我营房随便挑选!”宋骏蔺开心地说道。
门外又传来敲门之声,听那声音,应该是邙州知府杨云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