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覃州城,来往的人屈指可数,两边的商户都紧闭着大门。一群百姓模样的人排成一队,手持各种刀棍、铁制农具在街上毫无目的的走着。
林泽见对面走来一老人,拄着拐杖慢悠悠地移动着,他连忙走上前去打了声招呼:“老伯,这覃州城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老人蓬头垢面,他微微抬眼看了看林泽然后摇着头轻声地说道:“你们是外地来的吧,这几日覃州不安宁,老百姓都造反了,把官府都给围了。”
林泽紧皱眉头不解地继续问道:“这是为何?”
“还不是大梁将士干的事情,他们抢夺我们老百姓家中粮草,还杀了些人。老百姓不得已,只能集结起来包围了官府,让官府给个说法。”
“那官府怎么说的。”
“当缩头乌龟啊,他们说也不知道。现在躲在衙门里不敢出门呢。老百姓们怕那些人再来抢夺粮草,就有人提议把所有的粮草都集中了起来,派人轮流看守,每天自行来领取每日之需。”
林泽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一些碎银递给了老人:“多谢了。”
老人接过碎银一下跪在地上:“活菩萨啊!我都几日没吃东西了,都是这征收粮草闹的。我把我家的粮草也送了过去,今天我想去取些回来,结果那边说什么都不让我拿。这不是欺负人嘛,我以为看守的人都是老百姓,结果我们都不认识他们。”
林泽扶起老人:“那你快去买些东西吃吧,粮草集中在哪个地方?”
“一直往前走,然后左拐就到了。”老人此刻激动万分,终于可以吃些东西了。
林泽目送老人而去,然后对着萧林儿说道:“未曾想会如此景象啊!”
萧林儿在一旁听的明白,刚好自己就是来查清此事,除了这个张护使的名牌外,那些看守粮食的说不定是突破口。他点了点头:“按理,我大梁应该是国泰民安,如今这种景象确实让我错愕。既然被我们遇到了,那我们就去看看,为何不给老人的粮食。”
看着正义感十足的萧林儿,林泽愈发觉得此人值得一交:“行,那我们前去看看。”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而去,不久之后,他们的身后也出现了两个人,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也随之跟随而去。
按照老人的指引,他们来到集中粮草的地方,这里原先是一个豪绅的修建的院子,后来家中死了几个人,豪绅觉得此院子风水不好,就遗弃荒废了。
一行人来到院子的门口,门口两边有十几人手持刀剑守护着。
此时,从林泽他们身后走来两个人,一老一少。老者花白发髻和胡须,少者面黄面瘦,两人衣履破烂无精打采。
“我是来领取我存放于此的粮草的,还请归还于我们。”老者说话显得有些吃力。
“请出示你们的存票!”一名大胡子双手叉腰蛮横地说道。
“存票?什么存票?我们存放的时候不是记录在册了么?没有什么存票啊!”老者开始慌张起来。
“没有存票就不能领取,要是冒领,我们怎么给其他百姓交代?”大胡子说完背着手就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悠闲地开始哼起小调来。
老者见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继续祈求道:“我们已经两天没吃的了,家里所有的粮食都存进来了,你们就给我吧!”
“没有存票,赶紧滚!”大胡子躺在椅子上不厌烦地吼道。
老者把身边的少者也拉扯跪下哭丧道:“这是我儿子,他一直身患重疾,若是再不吃点东西,恐怕过不了今晚啊!”
“这与我们又有何干,不是我不想给你,是因为你没有存票,赶紧滚蛋吧!”大胡子在躺椅上翻了个身准备打起盹来。
这时,一个中年人拿着一张存票递给了看守的人,不一会儿,里面的人就拿出半袋粮食来,中年人接过粮食笑着说道:“存放在这里真是放心。”
老者见大胡子不理睬自己,突然一下起身朝着院内跑去,守门的连忙跟了上去,抓住老者直接拖了出来,并开始手打脚踢起来,少者连忙上去护住老者大声哭道:“打人啦,打人啦!”
萧林儿哪里见得这种场面,他冲上前去,把那打人的人全部拉开,正要扶起老者,大胡子大叫一声:“你是何人?难道是他的帮凶,想要抢夺粮草?”
萧林儿摇着头指着大胡子:“你这人怎么如此不讲道理,对一个老人还下如此重手!”
大胡子根本不听萧林儿说了些什么,他从躺椅上站立起来扯着嗓子大声喊道:“乡亲们,快来啊,有人抢我们的粮草啦!”
其他看守的人也连忙跟着喊叫起来,附近的老百姓听闻之后,或打开窗户张望,或站在门口远眺,或开始招呼乡亲邻里一同朝这边赶来。
林泽连忙走到萧林儿身边急忙说道:“这里面有蹊跷,我们赶紧离开!”
“那老者怎么办?”萧林儿此刻依旧关切着别人。
“先离开这里再说吧!”林泽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
萧林儿也有些疑惑,他预要招呼大家离去,那些看守的人早已围住了他们,片刻之后,突然又冒出一群人来围在了外面,周边的老百姓也越来越多,此刻想要离开,为时已晚。
“怎么回事啊?”人群中有人大声地问道。
“他们光天化日之下来抢夺我们的粮草!”大胡子指着萧林儿说的有些趾高气扬。
“我没有,是你们不给那个老伯发放粮草,还要打人,我这才出手帮了那个老伯。”萧林儿说完转过身来预要指正老者,这才发现老者和那少者却没有了踪影。
“哪里来的老伯?根本就没这个人,全是你们瞎编的。你们一行人不由分说,上来就直接预要进院抢夺,这可是我们覃州老百姓的粮草,你们胆子可真大啊,难道你们也是大梁军?”大胡子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且很多人都手持刀棍,说话也越来越有底气了。
“刚才是真的,老伯过来领取自己的粮食,结果你们说需要存票,那老伯没有存票。你们还动手打人。”秦冰娥见萧林儿被人冤枉,也站出来帮腔。
“存票?什么存票?覃州百姓存放在这里的粮草都登记在册,只需在自己的名下做好记录便可领取,我们从来没有存票这一说!”大胡子冷笑道。
“对啊,我们的粮草都存在这里的,没有听说存票这事情啊!”围观的人也跟着说道。
“是啊,我刚才还过来领取的。”说话的人就是那个拿着存票过来领取粮草的中年人。
“对,就是你,方才就是你拿着存票过来领取的。”萧林儿开始激动起来。
“什么存票啊?我就直接过来登记就拿了啊,我没有拿什么存票啊!”中年人手中还有半袋粮食,站在人群前很无辜地解释道。
“你,你明明拿了啊!”胡三也大声地说道。
“乡亲们,他们就是一伙强盗,就是那夜里抢夺我们粮草的大梁军,现在光天化日都来抢了,这次人证物证都在,大家一起把他们抓起来,交给衙门。”大胡子开始怂恿现场的人来。
“我们好像被人耍了!”萧林儿此时反应过来。
“不是好像,是肯定!”林泽示意大家站在一起,此刻预要逃离倒也简单,但是其他人却没有那么容易了。
“林公子,我们现在怎么办?”萧林儿此刻也有些慌乱起来,不过他心里却有些异样的一丝想法,他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定是征收的元凶开始反击,那么离真相也越来越近了。
“没事,我们束手就擒就好,等他们的衙门来!”林泽反而微微一笑起来。
萧林儿剑眉一皱,这才发现那个武功高强飞流并不在现场,萧林儿这才点点头,他心里清楚的很,这个飞流武功高深莫测,只要他没事,大家就会没事的。
“那个大哥什么时候离开我们的?”萧林儿一边问道一边示意大家不要动手。
“我们这么一群人,目标这么大,定有人对我们感兴趣,所以我们得处处留个心眼才是。”林泽回答完后,看了看一旁在那奸笑的大胡子,然后双手举起来大声说道:“乡亲们,我们是不会动手的,你们可以去衙门报官,我们在此等候!”
大胡子点点头:“行,算你们识趣,知道不能动手!”
人群外的老者拉着少者慢慢转身离去,脸上露出可怕的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