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阳王萧元佑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吴清扬:“你说,所有的犯人都带出了牢房,我看不见得吧!”
吴清扬不敢抬头哭丧道:“王爷,确实都带出来了啊,你们也去看了,牢房里也没有犯人了,你刚才也看了在册的名录,我可不敢隐瞒什么啊!”
“我说你隐瞒了吗?我倒是听说最近滨州有一个匪徒,喜欢打劫,听说被人给擒获了,然后送到了府衙,是不是被你关入了牢房?”萧元佑漫不经心地说了出来。
吴清扬心里一颤,他是怎么知道此事的?如果实话实说,很多东西就隐瞒不住了。吴清扬故意装着恍然的样子:“哦,您说的是那个人啊,的确有此人,不过昨天晚上死在了牢房,我就派人处理了。”
“死了?怎么死的?尸首在哪里?”萧元佑有些吃惊。
“就是关在牢房里自己就暴毙了,尸首散发着难闻的气味,一早我就安排人到城外烧了。”
“胡扯!吴清扬,有你这样处理的吗?按照大梁律令,若犯人在未被判罪之前,出现死亡等情况,需要报备,然后尸检,还要通知其家人前来认领尸首,你就这样自己处理了?”萧元佑大声地呵斥道。
吴清扬低着头全身有些颤抖:“王爷,我是看那尸体上有些异样,怕是他得了什么传染病之类的,若是传开,那就不得了了啊。”
“那是你自己的判断,一派胡言!”萧元佑此时也知道,眼前的这个人肯定是刻意隐瞒。
“王爷,我可是为滨州百姓着想,我真的没有其他想法啊!”吴清扬极力争辩着。
“那你立马带我去看看焚烧的尸体!”萧元佑欲要盘查到底。
吴清扬一下开始慌张起来,他以为这样就能结束,可眼前的这个王爷似乎是有备而来。他对着旁边的一个衙役递了递眼神,那个衙役心领神会慢慢地退后几步,预要从衙门的后院出去。哪知刚转身走了几步,就被林泽给拦住了。
吴清扬这下没有招了,他继续跪在地上:“王爷,那尸体焚烧的极为恐怖,你真的要去看?”
“赶紧出发,我们一同前去。”萧元佑已经看出了吴清扬的慌乱。
吴清扬只好安排人把现场的囚犯都押送回了牢房,自己又带了几个人马和萧元佑一起出了衙门朝着城外走去。
一路上,吴清扬心不在焉,故意走的缓慢,时不时地找着借口,哪知萧元佑一律不为所动,目光坚毅。
眼看就要被揭穿,吴清扬一下瘫坐在地上哭叫起来:“哎哟,我的肚子,好疼啊!”然后又开始在地上翻滚起来。
两名衙役连忙扶起吴清扬,焦急地问询情况,吴清扬充耳不闻继续叫唤着。
萧林儿见状,连忙向熙阳王说道:“我曾经学过一些医术,先让我看一看。”
吴清扬一听,这不是刻意与自己作对呀,他慢慢地起身捂着肚子:“我去方便一下,你们稍等我!”
熙阳王知道此人耍着各种花样,不过他已经是穷途末路,此刻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他点点头:“那快去吧!”
吴清扬捂着肚子一路小跑朝着路边的林子跑去,熙阳王看了看林泽和萧林儿,林泽立马会意,他碰了碰飞流,飞流点点头也连忙跟了上去。
吴清扬走进树林后朝身后看了看,并未发现有人跟上来,这才放开了手不再捂着肚子,然后提了提衣裤,继续向前走去。
“你去哪里?”飞流突然从树上落下挡住而来他的去路。
吴清扬不知面前的人是飞流,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侍卫,此刻并没有放在眼里。
“我这里有些银两,你拿去,就当没看到我!”吴清扬说完便掏出了银两预要给飞流。
飞流伸手接过银两,然后上下掂了掂直接扔了回去:“我不稀罕!赶紧给我回去!”
“你可知我是练过的,一般人我是不放在眼里的,既然你这样,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吴清扬说完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对着飞流预要出手。
“你真是无聊!”飞流说完,一个移步,就直接到了吴清扬的身后,然后轻轻一点,就被点了穴道不能动弹。飞流单手直接提起吴清扬朝着树林外走去。
熙阳王和林泽、萧林儿等人一直盯着树林,他们早已料定这个吴清扬肯定是会借口跑掉的。果不其然,飞流单手扛着吴清扬轻盈地走出了树林,来到熙阳王面前把人往地上一扔:“还用银两来贿赂我!”
飞流为其解了穴,熙阳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跑什么!”
吴清扬满头大汗,此刻他知道无法再隐瞒下去了。
“你说话!”熙阳王大声地呵斥道。
吴清扬还是不敢回答,只能听天由命,毕竟自己知道的东西太多,若是如实地说了的话,恐怕后果不堪设想了。
“先回衙门!”熙阳王不想在此浪费时间,衙门里或许还有更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跟随一起而来的几名衙役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熙阳王瞟了他们一眼:“你们几个只要把知道的情况说出来,我可保你们无罪!”
听到熙阳王如此一说,几人连忙点头,他们也只是奉命行事的人而已,哪里能决定自己的命运呢。
回到衙门,熙阳王正式接手,衙门所有的事务暂停下来。
他让所有的衙役和吴清扬一起站在衙门的院子里,拿了些纸和笔:“把你们所知道都写在上面,不会写的,念出来,有人帮你们写!”
“王爷,我就是个看门的,日常都在衙门口,我啥都不知道啊!”一个上了年纪的衙役颤颤巍巍地说道。
熙阳王看了他一眼:“那你不知道就站到一旁去!”
一阵秋风而过,飞流一下警惕起来:“大家小心!”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从天而降,手持利剑并蒙着脸,轻轻地落到了地面上,目视着熙阳王。
飞流和林泽、萧林儿等人立马站到了熙阳王两边,手持利剑与之对峙着。
“你是何人?”熙阳王并没有胆怯。
“我是何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今天都出不了这个衙门!”黑衣人说话音调很厚重似乎故意而为之。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林泽也不甘示弱,有他和飞流在,就算是琅琊榜上的高手也不会轻易得手。
“哈哈哈,小小的侍卫还如此狂言,好好看看一草一木吧,从此这个世上便没有了你们!”黑衣人左手一甩,一阵白烟顿时从袖口中迸射出来,闻烟着还未做出反应,立即捂着喉咙和嘴巴开始倒地抽搐起来。
“退后!”飞流大喊一声。
熙阳王和林泽、萧林儿等人纷纷后退,并用袖口捂住了嘴鼻。
飞流双手运气,然后向前一推,现场的白烟就被真气一下打伞飘向了上空最后稀释不见。
吴清扬和其他衙役全都躺在了地上,萧林儿和林泽立马上前查探,结果全都当场暴毙了。
黑衣人站在屋顶上,对着熙阳王大声说道:“你身边有高手,今日就暂且饶了你。”说完,黑衣人飞跃了出去。
飞流和林泽立马跳上屋顶查看,想要继续追赶,可是四处张望后,根本就没有了踪影。
熙阳王心里有些沮丧,线索就这样被断了,他连忙写了奏折说明了情况,派人送往了金陵,滨州不可一日无官,他只好留在府衙里,暂时接手这里的一切事务,待到金陵派人来全面接手和府尹的查案。
林泽紧皱眉头,他心里清楚,黑衣人就是为了灭口,那么显然王肃与此事有脱不了的关系了。
由于林泽和飞流出来的太久,若是不回庄园,定会引起怀疑,几人商量了下对策,决定先暗中观察王肃后面的行动。
回到庄园里,刚刚落屋不久,王肃就带着王子燕走了进来。
“林少侠,听子燕说你们今日进城了,本想让你们帮我带个东西到衙门给吴大人的。”王肃似乎话中有话。
林泽自然明白这是在套他的话,不过也直接证明了王肃已经知道吴清扬已死,说明那个杀手定与王肃有关系。
“王庄主,实在不好意思,早上走的急,我们到滨州城里是去见一个朋友,他在此地有些生意需要打理,想让我们一起帮帮忙。”林泽随意找了个借口。
“哦,来这么多日了,也未曾听你提起还有朋友在滨州啊?他是谁,看看我认识不?”王肃也不会轻易相信林泽的借口。
“一个做水果生意的,这次主要是来收一些上等的石榴的,平常也做些布匹生意。”林泽突然想起此地盛产石榴,就直接以此为借口了。
王肃点点头:“有机会的话,少侠可以引荐一下,我还是可以帮上一些忙的,这滨州的确盛产石榴,但是基本上都被包圆了,若是没有当地人的关系,很难收到上等的石榴的。”
“那就多谢王庄主的盛情了,过些日子,我定会让朋友来拜访您!”林泽只好继续编下去。
“不用过些日子,我明日要亲自送一批好茶到滨州,还麻烦少侠协助。到了滨州,你就可以把你的朋友约出来了。石榴马上要丰收了,若不早点准备,那后面可就什么都收不到了。”王肃压根就没有相信林泽的话。
“哦,那可以的。我们住这里一直打扰到你们了,帮庄主送点东西只是举手之劳。至于我那位朋友,不知明日在不在居住之所,最近他可是到处在看石榴。”林泽还是想找些借口。
“没事,庄园最近也没啥事,明天见不到,我们可以直接等嘛。少侠帮了婉儿,也帮了我们庄园不少忙,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这个忙我必须帮!”
林泽无奈,只好答允下来,心里开始谋划着明日如何蒙混过关,同时又能查出一些线索出来。
夜深人静,王肃派来盯梢的人看了好几次,见飞流和林泽早已入睡鼾声四起,这才放心的自己去休息了。
林泽和飞流立马起身,两人一前一后悄悄地出了门来到了竹林里。
几间屋子没有任何灯光,林泽和飞流悄悄地推开房门,找到了地下室的入口,见没有声响,推开了石门走了进去。
衙门内,熙阳王正让人查探着吴清扬的尸首,查看尸体的人是当地出了名的验尸官何老七。
何老七在吴清扬的尸体上来回倒腾了半天,这才收起工具朝着熙阳王行了礼:“官爷,此人并非因毒致死,而是受了外界的打击后,脏器破损而亡。”何老七并不知道熙阳王的真正身份。
“这就奇怪了,我们明明看到的是被毒气毒死的!”熙阳王还是不敢相信,毕竟他是亲眼所见。
“官爷,您看这里。”何老七掀开吴清扬胸口的衣裳,指着胸口。
熙阳王定睛一看,吴清扬的胸口一片乌黑。
“此人就是这里受了外界的击打,然后脏器全部受损。”何老七非常确信地说道。
熙阳王点点头,指着其他尸首:“那其他人想必都是这样的了。”
“刚才我都查过了,都是这样的。想必你们看到的毒气只是障眼之法,我看这些人口中的白沫只是一种毒性极低的烟雾,只能使人产生恶心之感,进而产生白沫,但是不至于致死。”
“可知毒烟叫什么?”
“这种毒烟以前是用来熏害虫的,一般北方人使用的多,尤其是北燕那边,蚊虫非常多,他们用其他粉末进行稀释后点燃来熏赶蚊虫。如果不稀释的话,就会让人恶心和口吐白沫,甚至神志暂时不清的情况。”何老七说的非常肯定。
熙阳王示意身旁的人拿来银两给了何老七,然后换了行装,匆匆地出门而去。
萧林儿和李云开、毛阿四等人一直藏身于衙门之外,他们也是商量好的,预防着那位黑衣杀手再来突袭。
何老七拿着银两哼着小曲出了衙门,毕竟日常验尸是拿不了这么多银两的,心里正想着去买些美酒和香肉回家好生庆祝一番。
走着走着,一个黑衣人挡住了何老七的去路。
何老七常年验尸,胆子自然不小,他定睛一看并不是什么鬼怪,便大声说道:“你是何人?为何挡我去路!”
“没有什么,你知道的太多了,我也来给你验验尸!”黑衣人冷冷地说道。
何老七这才有些胆怯起来,立马转身想要逃离,黑衣人腾空而起,拿出利剑朝着何老七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