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楼塌了,火奴死了。
丁三元在火奴自爆的一瞬间,飞离原地,避开了冲击波的攻击。
他落在距离飞花楼三十丈外的地方,呆呆的看着成为一片废墟的飞花楼。
“丁大哥!”
李米诗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丁三元回头,看到李米诗、陈三斤他们正向这边跑过来。
与此同时,他还看到他们手里还各牵了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端,拴着一串人。
仔细一看,原来是那些刚刚逃出去的炼丹师。
丁三元赶紧迎上去,问道:“你们怎么把他们抓住了?不是说让你们赶紧离开吗?”
李米诗拽着绳子,笑道:“我们本来是准备离开的,不过,跑出去不久就听到这里发生了一声巨响,我们怕你出问题,所以就赶回来看看,谁知半路正好遇见了这群炼丹师,我们就顺手把他们捉住了。”
丁三元不由得感慨世事真是太巧了。
这些家伙正好是自己需要的。
“好,反正我也正好需要这些炼丹师,捉住就捉住了吧!”
丁三元笑道。
“我就知道,这件事没办错!”陈三斤抢先说道,“这些炼丹师现在可以帮你炼制丹药了。”
丁三元点点头,然后回头看了看飞花楼的方向。
李米诗惊叹道:“天啊,飞花楼真的塌了!”
陈三斤不解道:“怎么塌的?我看这楼挺结实的啊!”
丁三元就将火奴用火球将大厅柱子撞断的事讲了一遍,并且将火奴已死的消息告诉了他们。
“火奴死了?”
众人都很惊讶。
这时,旁边的巷子里突然蹿出来一个黑影,直扑丁三元。
丁三元下意识的一挥手,正好掐住黑影的脖子。
那黑影剧烈挣扎着,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众人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黑影竟然是崔监军。
“崔监军,你跑哪儿去了?”
丁三元松开崔监军的脖子,疑惑的问道。
“火奴死了?”
崔监军直勾勾地盯着丁三元,吼道。
丁三元点点头:“是的!死了,他自爆了!”
“不是你杀了他?”
“不是!他用两团火,把自己炸成了飞灰!”
“我不信!一定是你杀死了他。”
“信不信由你!他的飞灰就落在那边的废墟上,你可以自己去看,看了你就知道,除了他自己,没人能把他弄得那么碎。”
丁三元的话,让崔监军无言以对。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你跑哪儿去了?怎么会从巷子里钻出来呢?”丁三元问道。
崔监军望了那堆废墟一会儿,然后长叹一声,说道:“我趁着师父跟你们注意力都集中在灵石储备室的时候,偷偷溜了出来。”
“那你都藏在什么地方?”
“我就一直躲在这条小巷子里,原本想着等你们都离开了,我就去灵石储备室看看……”
“你是惦记那些灵石吧?”
“这个……”崔监军有些慌张,而后反问道,“那些灵石现在在什么地方?”
丁三元指着废墟说:“就在下面埋着!”
“啊?”
崔监军一拍大腿,叫苦连天,“这可怎么办?你们都不管了吗?”
丁三元耸耸肩,说道:“埋在废墟下,谁能管的了啊!”
崔监军颓废至极,蹲在地上说:“那可是将近三万枚灵石啊!你知道那是多大一笔财富吗?”
丁三元心说,我当然知道,我比你清楚得多!
“可是现在已经埋了,我们能怎么办?”
陈三斤不满的对崔监军说道。
崔监军站起来,摇摇头,说道:“我要去挖,非把那些灵石挖出来不可。”
“你疯了吧?你一个人要挖到什么时候?那么大一座废墟,你能挖的开?”
“我不管!我就要挖!我一定要找到那些灵石!”
说话间,崔监军已经冲到了那堆废墟前,用双手奋力地刨挖起来。
那废墟像一座山一般堆在他面前,他的双手在这座山的面前显得那么渺小。
“不自量力!”
陈三斤摇头说道。
“他不会挖太久的。”
丁三元判断道。
“为什么?”
“国师很快就会过来,是不会容忍他在这里挖灵石的。”
“对!这些灵石肯定是国师的。”
丁三元点点头,说道:“所以我们就别插手了,让他们师门内斗去吧!”
李米诗赞同道:“国师原本想试探你,谁知飞花楼竟然塌了,火奴也死了,连灵石都被掩埋了,你说国师看到这一幕之后,会不会气疯掉啊?”
“会不会疯掉不知道!不过,我敢确定,国师一定是恨死我们了。所以,我们……”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陈三斤抢先说道。
“嗯,我们赶紧走!”
说完,丁三元就带着众人原路返回,朝水镜山庄奔去。
他们带着炼丹师,浩浩荡荡地离开了飞花楼所在的区域。
只留下崔监军在废墟上奋力的刨挖着。
……
有马六带路,他们很快就回到了水镜山庄。
水镜山庄依旧那么安静。
他们将那些炼丹师全都安置在同一个小院里,派人轮流看守,待众人商量过后,就开始向炼丹师布置任务。
那些炼丹师在国师手下干了不少坏事,因此被抓来之后,个个都担心得要死,生怕他们是为那些被害死的冤魂报仇。
好在,丁三元他们并没有提及过往的事情,反而很有礼貌的招呼他们。
这让他们受宠若惊。
……
将众人安排妥当,天也快黑了。
李米诗、大师姐、二师姐做好了饭菜,供大家饱饱吃了一顿。
就连那些炼丹师,也都有饭吃。
这让他们激动万分,甚至感激涕零。
要知道,在飞花楼的时候,国师为了让他们多干活,每天甚至都舍不得给他们吃饭的时间,而是每天供给他们一粒辟谷丹。
所谓的辟谷丹,就是修士在达到筑基境界之后,已经不再需要补充五谷杂粮这类食物了,只需要服用一粒辟谷丹就可以补充身体所需的能量。
但辟谷丹这玩意,味道实在太难吃了。用一个词语形容,那就是味同嚼蜡。
对于低阶修士来说,虽然可以服用辟谷丹,但大部分都忍受不了天天吃那玩意。
于是很多低阶修士也都跟凡人一样,平日里也会吃一些五谷杂粮,除非是在外执行任务,或者有什么不方便的特殊,他们才会服用辟谷丹。
像国师现在这样,让他们在炼丹时期天天以辟谷丹为食,实在是让他们无法忍受。
因此,李米诗、大师姐、二师姐她们做的饭菜,对这些炼丹师来说,就成了珍馐美味。
正所谓,“要想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这些炼丹师的胃已经被李米诗她们抓住了,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这天夜里。
众人正在休息。
突然,前院传来一阵激烈的敲门声。
水镜山庄太大了。
丁三元他们住的地方又比较靠后,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来人。
丁三元准备释放神识过去探查。
这时,负责守夜的马六急匆匆跑来喊道:“不好了,外面来了一队当兵的,凶巴巴的,嚷着要进来找人!”
“当兵的?找人?”
丁三元困惑极了,当兵的怎么会到这里找人?
而且,这水镜山庄一向无人居住,怎么他们一来,当兵的就找上门来呢?
这太可疑了。
“丁大哥,不会是通缉令吧?”
李米诗从外面进来慌张的说道。
通缉令!
丁三元一下子想起来了,他们还都在通缉令上被通缉着呢。
这些当兵的,莫不是冲着赏金来的?
这可糟了。
看来他们的行踪一直都被官府的人掌握着,不然不会这么精准的找到这里。
“丁大哥,现在怎么办?”
“大家都起来了吗?”
“都起来了。”
“让大家收拾东西,随时准备离开。”
“已经收拾好了。”
“看样子,正门和后门已经走不了了,告诉陈三斤和猴王,让他们找地道!”
“地道?”
“对!这里一定有地道,找到地道后,咱们就从地道离开。”
“好,我这就去传达。”
李米诗飞快离开了。
丁三元看了马六一眼,说道:“现在的情况你也都知道了,官府的人已经找上我们了,你要是不想惹麻烦的话,现在就离开不迟,再晚可就走不了。”
马六看着他,苦笑道:“我往哪里走啊?到处都是官府的人。”
丁三元说:“你躲起来吧,你不是跟我们一伙的,你不必跟着我们受牵连。”
“你们为什么不躲?”
“我们人多。而且,我们都被官府的人盯上了,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即使躲起来,也没用。”
“那我也不躲。”马六突然说道,“我跟你们一起。”
“你疯了吧?会死人的。”丁三元说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快走!”
“我想认你为师,但你不肯让我认,我也不强求,只求你让我跟在你身边。”
“现在是危急关头,你别意气用事,一旦行差踏错,悔之晚矣。”
“我不会后悔的。大不了跟你们一起死嘛!”
看他倔强的样子,丁三元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了。
“走吧!我跟你一起去前院迎迎那些当兵的。”
马六轻松的说道,就像出去游玩一样。
丁三元看了看他,然后迈步朝前院走去。
……
前院,院门口。
“砰!砰!砰!”
一阵激烈的砸门声响起。
“开门!开门!再不开就砸门了啊!”
原来传来粗鲁的喊声。
丁三元和马六来到门边。
“开吧!”
丁三元对马六说道。
马六上前,将大门上的门栓拿了下来。
顿时,大门就被推开了,一群人从外面冲了进来。
“磨磨蹭蹭的,怎么这么久才开门,你们是想死吗?”
进来的人愤怒的大吼道,身上的官衣非常显眼,确实是官府中人。
马六冷冷的看着这些当兵的。
见他们进来第一时间并不是抓人,丁三元心中略略有些疑惑。
如果是冲着通缉令上的他们来的话,那第一时间就应该抓人才对啊!
怎么现在……
丁三元上前,对那领头的人拱手道:“官爷,不知深夜驾临所为何事?”
“少他妈文邹邹的,官爷听不懂!”领头的白了他一眼,说道,“我们奉命到女娲庙附近驻守,这不刚刚轮换下来,想找个地方休息,听弟兄说这里有一座水镜山庄无人居住,所以就想前来借住一晚,谁知过来一看,门口竟然有人守着,原来我们不准备前来打扰的,谁知那守门的见到我们就跑了,我们心中起疑,所以才过来看看这里的人是不是做贼心虚。”
原来是借宿的。
丁三元心里长舒一口气。
同时,埋怨的看了马六一眼,要不是这家伙心理素质不好,见到官兵就跑,官兵也不会被引来了。
感受到丁三元责备的目光,马六赶紧向那官兵首领解释道:“官爷,您误会了,我们可不是做贼心虚,这里就是我们的家,我们回到自己的家,怎么会心虚呢?”
“那你见到我们跑什么跑?”
“我并不知道你们是官爷啊,只看到一群人在向这里冲来,我还以为是麻匪山贼呢,所以我就赶紧跑进去通知我家主人去了。”
“哼,麻匪山贼有穿官衣的吗?我看你纯粹是在狡辩。”
“哎,官爷,这个世道什么事不能发生啊,你说是不是?”
这话一下子让官兵首领一时无法反驳。
他仔细打量了丁三元和马六一眼,看他们的样子,倒也不像是坏人。
“好了,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官爷我也懒得跟你们废话了,既然你们已经开门了,那就找个地方让我和弟兄们睡一晚吧!”
“可以,可以,我们府上大的很,房间众多,各位想住哪里都行。”马六赶紧应道。
“住你家夫人的房间里也行吗?”
一个兵嬉皮笑脸地说道。
其他兵也跟着哄笑起来。
丁三元皱眉看着他们,没说话。
马六就招呼这些兵往偏房走去。
这些兵一边走,一边肆无忌惮地开着半荤不素的玩笑,有些玩笑还很过分。
丁三元没有理睬他们。
就在他们即将到偏房门前时,院外突然再次响起了敲门声。
“砰!砰!砰!”
声音是一样的粗鲁而且山响。
“谁啊?”
那当兵的首领很不耐烦的问道。
“不知道,谁会半夜三更来敲门啊?”
马六也是一脸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