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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火攻在草原上是禁忌,特别是在这秋高气爽的季节,一但火势蔓延开,会造成难以估量的巨大灾难,对谁都没有好处。一般来说,游牧民族是不会用轻易用火攻的。
螯拜潜意识里也有着这样的禁忌,所以他也没料到奇他特会不顾后果,悍然放火烧林。
好在大火不及战马快,火势刚成,前方侦骑回报,奇他特的主力往树林南面堵截去了。
螯拜一声令下,率领一千秦军立即掉头,从树林的北面冲出。
大火一起,那些松树因含有油脂,极其容易被引燃,火势迅速蔓延的树梢上,直逼云天,烟雾弥漫,草原上变得一片迷离,天空显得愁云惨淡。
带着满脸的烟火,螯拜带着千军呼啸而出,发起阵阵愤怒的咆哮声,向堵在北面的一千敌军杀去。
马尾因极速的奔跑而飞扬了起来,轰隆的铁蹄声如雷霆震怒,奇他特的副将阿鲁世一见秦军冲出,不敢怠慢,一面派人往南面通知奇他特,一边率部迎击上来。
阿鲁世身材魁梧,天生神力,号称科尔沁左翼中旗的“巴图鲁”,即为勇士,英雄的意思。
他剃着蒙古人传统的发型,脑袋上一大半头发被剃掉,仅留下前额上的一撮头发。这撮头发一直垂到眉间,并把多余部分剔除。
稍留些耳边上的头发留长梳成辫子,长长地垂于耳侧。
他没有戴头盔,在极速奔跑的战马上,两根辫子被迎面的风吹得扬于脑后,如长出的两个角,这让他看上去更象一头雄壮的公牛。
草原上野狼逃窜,飞禽惊飞,只有那些食腐的秃鹰,开始在上空盘旋。准备享受即将到来的美餐。
大地上旌旗猎猎,角号长鸣,两军飞掠如云,贴着草原飞速地接近。
树林退不回去了。秦军没有选择,只能一往无前,临战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此刻的草原黯兮惨悴,风悲日曛,蓬断草折。
嗡!随着两军进入弓箭的射程,双方几乎同时发难,两蓬箭雨腾空而上,让天空为之一暗,箭矢的呼啸声充满了死亡的尖锐。噗噗地射入两军阵中;
一时间,利镞穿骨,腥风扑面,各自都有人马中箭,轰然倒地。战马悲鸣,伤者惨叫,撞出满地烟尘,有的战马倒地之后,被巨大的惯性带着翻滚出数丈之远,发出一阵阵惊心动魄的声音。
紧接着,两军轰然撞在一起。如惊涛拍岸,一声声咆哮,一道道刀光,每个人都在这一刻奋力地劈砍,血花暴溅,断臂横飞。惨叫成阵。
螯拜一把三四十斤重的厚背大刀,如电劈出,蓬的一声,把迎面冲来的一个敌人栏腰劈断成两截,喷洒的血花。飞散的肠子,那情景惨烈得让人头皮发麻。他的咆哮声就象猛虎长啸,只此便足以摧人胆魄。
阿鲁世自道勇猛,迎面冲来,二人白刃相交,咆哮如雷,“当!”的一声巨响,双刀对砍,火星爆溅,惊风激荡,奔魑走魅。
阿鲁世这个科尔尔左翼中旗巴图鲁对上螯拜这个满洲第一勇士,明显弱了一号,他的战刀被巨大力量击得反砸回来,重重地击在自己的胸甲上,让他胸中一阵闷痛,几乎要吐血。
两匹战马一错而过,螯拜扬刀呼嚎:“还敢再战否?”阿鲁世不答,拍马直冲而去,两军激烈拼杀,到处是刀光电划,战马交错,人声如潮。
螯拜一个照面未能击杀阿鲁世,也无法可想,因为身后是飞冲而来的秦军,谁也不能独自停下,否则必定会被后面的战马撞翻。
他只能把气全撒在迎面而来敌军身上,每一刀砍出,都会发出一声惊人的怒吼,刀势有若奔雷闪电,与之照面的敌军或是拦腰砍成两截,或是身首分离,总之每个人的死状都极为惨烈,一蓬蓬的鲜血把螯拜染得象血人一般,全身血红的他只有咆哮之时,才会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如同一头噬人而食的妖魔巨兽,吓得敌人纷纷惊叫走避,反应稍慢,就会变成明年春草的肥料。
两军激烈碰撞,对凿而过,留下满地残破的尸体,以及无主的战马在小跑悲鸣,此时树林南边的奇他特率领主力赶到,螯拜不想与他死磕,率领秦军顺势向北狂奔而去........
奇他特一看秦军奔去的方向,心中暗惊,如果一路往北,那就是他刚刚占领的扎鲁特右翼旗了,虽然他只带出四千人马,还有两千人马在保护老弱妇孺。
但如果让螯拜突然杀去,留守的两千人马不明就理,可能会认为自己已经战败,那后果将不可设想。
奇他特不敢稍有停顿,带着兵马奋力狂追,这个时候,天上风云突变,巨大的黑云从北面遮天而来,草原上随即刮起了大风,一时间天地变色,百草尽折,惊沙扑面生痛,便是两军的军旗也被吹弯吹折,狂奔的战马纷纷躁动地嘶鸣,马上的战士,被扑面的沙尘草叶打得睁不开眼来。
“快!向左,向左!”螯拜及时大吼起来,率先拨转马头,避开迎风的北面,向西狂奔而去,奇他特又追出几里,眼看大雨即将来临,便也放弃了追击,匆匆往扎鲁特右翼旗撤退。
大风刮了一盏茶功夫,草原上百兽蛰伏,迷尘弥天,天空中乌云如墨,阴沉沉的如临黑夜,风势余波未了,豆大的雨点夹杂在风中飞扑而下,打在脸上如针刺一般。
螯拜一边率军往锡罕山驻地赶,一边大骂老天爷。昨天晚上天气突然转冷,已经让他手下很多秦军士兵病倒了,现在刚刚经历一场激战,人人身上大汗淋漓,突然来一场大雨,大家被淋得象落烫鸡一样,不用想,明天病倒的人肯定更多,而且这雨势如此之大,恐怕秦铁丹一时也没法赶来.......
大雨如注,天地苍茫,回到奇他特放火的疏林时,刚才还在激烈燃烧的火势已经基本被大雨浇灭,只剩下余烟袅袅。
方才一战,损失了上百人,却未能把奇他特缠住,等秦铁丹前来汇合反攻。
螯拜有些不甘心,看看大家反正都湿透了,他停下马来,大声喊道:“大家甘心就这么回去吗?反正身上都湿透了,咱们不如再坚持一下,冒雨杀他个回马枪,奇他特一定想不到咱们会冒雨杀回去,说不定咱们能一战定乾坤,大破敌营,生擒雅图,这是一份大功,大家敢去领取吗?”
“我们听将军的!”
“对,反正湿透了,杀他个措手不及也好。”
士兵们大喊着,螯拜见此,不再迟疑,当即率部掉转马头,在大雨中向扎鲁特右翼旗杀去。
此举果然大出奇他特意料之外,秦军冒雨杀到时,瞬间就冲破奇他特一座营寨,杀得营中敌军人仰马翻,惨不睹。
可惜奇他特是分营扎寨,他反应也很快,立即组织人马,前来阻击,双方又在雨中激战了一场,见来援的敌军越来越来,螯拜只得放弃一举击溃奇他特全部人马的奢想,带着手下兵马迅速撤离。
奇他特望着被攻破的营寨,满地皆是尸体,和倒榻的帐蓬,血水混杂着雨水汩汩地流淌;
一清点,螯拜这场雨中突袭,整整让他损失了五百多人马,等于是把刚刚吞并的扎鲁特或翼旗的人马赔进去了五六成,面对这样的结果,奇他特真个是欲泪无泪。
他大怒之下,当即也要点齐人马,杀往锡罕山秦军驻地,雅图连忙制止他道:“螯拜来突袭咱们,不会防着咱们,你这个时候冒雨去攻打锡罕山,秦军早有防备,那只是吃力不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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