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秋蔓端着茶杯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将茶端到宛莹跟前,“请董格格喝茶!”
宛莹还的确是口渴了,连忙去端那茶杯,准备喝茶。
可是……
“怎么了?”四爷瞧着宛莹端着茶杯,却没有喝,问道。
“妾身想喝口凉茶,这茶太烫了。”宛莹略略皱眉道。
退到一旁的秋蔓心里哼了一声。
“还杵在那里做什么。快去倒凉茶来。”四爷立刻对秋蔓道。
“春花,你跟着秋蔓去倒吧。”宛莹想起什么,立刻扭头对春花道。
她的意思是让春花趁机也去喝口茶,不然立在这里是没办法喝的。
可是,秋蔓却以为宛莹这是不放心自己,让春花跟自己去,是为了监视自己,心里越发嫉恨。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堂屋。
茶水间就在左边廊庑的尽头,秋蔓却走得异常缓慢。
春花跟在她后面,想着宛莹让自己跟出来就是让自己赶紧喝几口,因为她也的确口渴得很。
可是秋蔓却不紧不慢,这下可惹急了春花。
她忍不住催促道:“秋蔓姐姐,我们格格还等着喝茶呢。”
秋蔓心里气,可又不敢与春花在此地争执,遂道:“你跟我来就是。”
两人来到茶水间,春花先去倒了一杯凉茶喝了起来。
秋蔓见春花自顾自地喝茶,忍不住嘲讽道:“主子都还没喝呢,做奴婢的就先喝了。真是没规矩。啧啧!”
“贝勒爷让你给我们格格倒茶的,你站在这里,却迟迟不倒。这又是什么规矩?”春花懒得与她解释,反诘道。
秋蔓狠狠剜了几眼春花,遂才去给宛莹倒凉茶。
刚刚她就是故意给端的最热的茶水。
春花看着秋蔓的动作,生气地道:“不牢秋蔓姐姐了,还是我来给我们格格倒茶吧。”
“贝勒爷已经吩咐了,这就是我的本职。用不着你代劳!”秋蔓斜了一眼春花,仍旧慢条斯理地道。
待秋蔓端着茶杯回到正堂的时候,宛莹已经坐在四爷的怀里。
春花是见惯了四爷时不时就将自家格格捞进怀里,可秋蔓却没怎么见过。
“爷,妾身渴了,您放妾身去喝茶了。”宛莹一瞥秋蔓道。
“茶拿过来!”四爷却道。
秋蔓低着头,将那茶杯递到了四爷手里。
“你们都下去吧。没爷的吩咐,不要进来伺候了。”四爷直接道,“就着爷的茶杯喝吧。”
秋蔓和春花一道退了出去,顺道将门也带上了。
四爷和宛莹在屋里待了一刻钟后,这才和她一道去了蕊珠院用晚膳。
秋蔓几个一块儿围着一张圆桌用膳。她们是伺候四爷的贴身丫鬟,用的膳食也不差。
“真是不要脸的东西,整个人都挂在贝勒爷身上了。”秋蔓突然骂道。
秋玉秋枝知道她说的是宛莹,互相看了一眼,并没有去接话。
“你们怎么哑巴了?我说得不对吗?你们是没看到她坐在贝勒爷怀里的样子!简直就是狐狸精。”秋蔓翻着白眼道。
“那也是贝勒爷愿意。秋蔓,你我都是奴婢,她可是贝勒爷的格格。若是叫她听了去,你只怕得受罚。”秋玉只好道。
“我当然不会当着她的面说了。”秋蔓哼了一声道。
“你每次见着董格格都摆着一张脸,人家看不到么?”秋枝道。
“我就是让她看的。以前不过是花房里打杂的,如今却爬到咱们头上。还嫌我端的茶烫了。”秋蔓仍旧一副冥顽不宁地模样道。
秋玉和秋枝见她听不进去劝,俱都不再多言。
那厢,宛莹和四爷在蕊珠院用完膳后,便手拉手一块儿在院子里散步消食。
夜笼罩了四野,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看得很是清楚。
宛莹在后世已经很久没看到过这样的夜空了,于是她仰起头贪婪地看着。
“咱们上屋顶去瞧吧。应该能看到更多的星星。”四爷揽着宛莹的腰肢道。
于是,四爷令人拿来了爬梯。两人真地一块儿上了屋顶。
整个夜幕仿佛一块漆黑的天鹅绒,而那些闪亮的繁星就如璀璨的钻石一样,缀在天鹅绒的天幕上,闪着奢华的光芒。
“爷,你看,那里有七颗星星!”宛莹看到了“小勺子”,兴奋地指给四爷看。
“恩。那是天枢、天旋、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颗星星。这七颗星星每年的位置都在变化。它的尾部的那颗星所指的方向永远是北方。”四爷顺着小格格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娓娓道来。
“哦~~~”宛莹压住了到了嘴边的话,听着四爷解释着清朝对于北斗七星的认知。
“爷,这些星星……”宛莹正欲试探着问问,清朝对于天文的认知水平,却看到西北角突然出现了……
四爷一把拉住宛莹的手,看着天上出现的异象,喃喃地道:“得去问问南大人了,天现异象了。”
宛莹看着天上难得一见的“流星雨”,很想告诉四爷,这只是一种自然的天体运动,并非象征着什么祸事。
可是如果她真地说出来,只怕四爷又会怀疑她了。
“爷,陪着妾身看看吧。即便要去问南大人,也不是这个时候呀!”宛莹脱口而出道。
她当然认知四爷刚刚口中的“南大人”是何许人,爷爷曾多次跟她提过,康熙朝着名的天文学家南怀仁,意大利人,传教士。
他让康熙认识了西方的天文学知识,只可惜康熙爷却还是没有从中吸收到科技的曙光。
四爷怔怔地看着天上的流星雨,对于他来说,这种天象不是什么吉相。
宛莹见四爷沉默不语,只好用堪舆之术去看天象。
“你在看什么?”四爷见宛莹也不说话了,问道。
“妾身在找,哪些是紫薇星,哪些是文曲星,哪些又是武曲星?”宛莹胡诌道。
“你还知道这些?”四爷道。
“妾身自小也是读过书的。”宛莹撇过头,不去看四爷道。
“你家里也是诗书人家?”四爷略有些惊讶地道。
“妾身在入内务府之前,家里的确是诗书人家的。爷就这样小瞧人家?”宛莹皱着眉头,委屈而又有些忐忑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