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一连好几日,四爷都不曾去后院。
福晋那里终于查明了情况,原来是府里头进草药的奴才事情办差了,把两种丁香弄混了,而负责给武氏丫鬟吟雪药包的张宝,也没能及时发现。
故此,他们都被打了板子,还被罚了月钱。
武氏那里,福晋是亲自派李嬷嬷过去说的了。
四爷那里,福晋是亲自去说的。
至于明月轩,福晋派的是海棠去说的。
事情就这么了结了。
这一日,宛莹忙着写点心方子,除了鲜花饼之外,她还将杏仁饼、水晶饼的方子写了出来。
除此之外,她让冯嬷嬷买的蜜饯有桃、杏、杨梅等蜜饯。她也去看过了,俱都没什么问题。
“格格,您不该改了给福晋生辰宴的糕点单子的。就用往年的,你也不必这么麻烦。”绿果道。
“是,这点奴婢也赞成。”春花点点头道,“上回,格格本事好心,给那武格格药包香囊,可没想到……”
“他不来才几日?怎么,你们就熬不住了?”宛莹看了一眼两个丫头道。
那日在武氏那里见到她的屋子,宛莹心里就明白,四爷对她是敬着的。
四爷可是康熙最得力的皇子之一,若是说他没有半分心机,那可能吗?
他是皇子,他也是臣子,他的福晋,他的后宅,哪一处又都是随意的么?
只怕自有一个“董氏”是他能随意的!
“格格没有心里不高兴,奴婢们就放心了。”春花道。
“只是有些人真是眼皮子浅,看到贝勒爷才不来几日,就……”绿果鼓了鼓嘴巴道。
“怎么了?”宛莹问。
“就是膳房的那些人,给咱们明月轩的膳食明显就不如先前了。”绿果道,“这转向也转得太快了点吧!”
“只要不断了咱们的膳食,也没什么。正好让某些人平衡平衡就是了。”宛莹道。
那厢,四爷休沐,去与福晋那边一块儿用了午膳,膳毕便去看了弘晖。
四爷也没有说要回去,又陪着福晋坐在一块儿说起生辰宴的事情。
“贝勒爷,妾身与李妹妹要做亲家了。李妹妹的妹子玉妍与妾身的内侄一见倾心,李妹妹也乐见其成,今日特意派人过来与妾身谈及此事了。”福晋突然道。
四爷早先就知道福晋的这番意思,本来李氏不答应,他也不便插手,可此刻听福晋说李氏答应了,他又不便反对了。
“玉妍那丫头如何与阿尔贡见面的?”四爷问道,“她必须参加了今年的秋选,才能自行回家婚配。”
“妾身也知道。这不是两个孩子有了意思,特意央求了妾身,来与贝勒爷知会一声。玉妍那丫头与妾身也甚为投缘,若是能与阿尔贡结为联理,妾身也觉得是个好事。”福晋道。
四爷点点头,道:“若是他们自己愿意,也还必须等秋选结束了。福晋能和李氏和睦相处,爷觉得甚好。”
“妾身与李妹妹相处十年了,其实妾身也知道她是个什么脾气。早就习惯了。如今李妹妹为贝勒爷诞下一女两子,真是个好的。”福晋道。
经过十几年的相处,福晋明白,四爷始终都不喜欢她。
无论她做得多么好,那也只能得到他的尊重。她知道有了嫡妻的位置和四爷的尊重,自己便也就够了。
而李氏娇媚,又会撒娇,晓意温柔,如今又生得比自己多,四爷心里自然重看几分。
“福晋这番心胸,若是李氏能及得上五分就好了。”四爷果然很高兴。
他心里的确是高兴的,福晋若是能看通这些,对后宅来说是好的。
他不喜欢天天后宅里争斗不休,嫡妻能通透,他就省心多了。
“那贝勒爷,玉妍的选秀是不是?”福晋见四爷松了口,连忙道。
“她若是有意落选,只需在二选的时候,错答几个问题就是了。”四爷道,“爷到时候与额娘说说。”
“多谢贝勒爷玉成此事。”福晋连忙道,“武妹妹那边,妾身让新来的卢大夫仔细医治,她的脸也渐渐好起来了。”
“有劳福晋了。”四爷道,“瞧着福晋清减了不少,也要让卢大夫过来请个平安脉。”
福晋温婉地一笑,四爷这样的关怀其实平日也有,但也不多,这明白就是满意自己近些时日深居简出,安宁无事的表现。
“多谢贝勒爷挂心,妾身没什么事情。妾身想,这次秋选,是不是也让额娘再给贝勒爷指两个格格进来。如今咱们府里头就只有大阿哥,二阿哥和三阿哥。再就是二格格。若再是这番情况,妾身都不好意思进宫给皇阿玛和额娘磕头了。”福晋垂下眼帘道。
“子嗣的事情,你也不必着急。慢慢来就是。进人的事情,到时候再说吧。”四爷道。
“贝勒爷,咱们府里头,除去妾身和李妹妹,格格拢共也就四人。这也太少了。妾身知道贝勒爷一心扑在前朝的事情上,可这后宅里也不能疏忽。妾身不能帮贝勒爷在正事上分担一二,这后宅的事情,那就是妾身的职责。若是贝勒爷不重视,那便是让妾身为难。”福晋说着,眼里尽然有了泪花。
四爷也知道,她说的是实话,便也不忍再坚持,遂点点头。
“爷,妾身瞧着贝勒爷身边伺候的几个丫头,姿容倒也不错。特别是那个秋蔓,伺候贝勒爷好些年人了,如今也二十出头了。妾身瞧着她做事干净利索,模样也很端庄。不如收了她为侍妾?”福晋连忙道。
四爷一愣,随即道:“福晋这也太心急了。爷也不是等着非要一年抱俩。”
“妾身是着急了些。不过秋蔓,秋玉两人的确不错,瞧着就是好生养的。爷若是收了她们,后宅的子嗣运势也就起来了。”福晋“苦口婆心”地道。
“且看看选秀吧。福晋还是多注重自己的身子。爷回去了。”四爷不置可否,但还是没答应,起身回去了。
“福晋,您这一下子,可别把贝勒爷吓到!”李嬷嬷适时地出声道。
刚刚一脸“贤妻”状的福晋,此刻脸色已经褪去急切之意,叹口气道:“就是想试试爷的心思。你也瞧见了,若不是我拿出宫里头的两位,只怕爷连选秀的人都怎么想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