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瑙,扶胡嬷嬷起来吧。”李氏这才扬起头,笑道。
胡嬷嬷被玛瑙扶起来的时候,一个站不稳,又险些跌倒。
她心里暗暗咬牙:哎,福晋倒了,自己这些人就要受这位侧福晋的磋磨了。
“胡嬷嬷,今年秋冬季的衣裳该做了吧?你有个什么章程?”李氏问道。
“回侧福晋的话,按着往年的惯例,各处依着位分等级,都有现成的老章法可依照。”胡嬷嬷连忙低头道。
“可是今年贝勒爷说了,要节俭。内务府的布料子可到了?”李氏问道。
“回侧福晋的话,都已经到了。云锦三十匹,蜀锻五十匹,苏缎八十匹,素缎三十匹。”胡嬷嬷道。
“啧啧,就这么点布料子,如何分呀?今年果然少了不少。”李氏听后,蹙起了眉头道,“以往可有存货?”
“回侧福晋的话,基本上没有了。”胡嬷嬷道,“最近,贝勒爷吩咐,往明月轩送过一些布料子。”
李氏微不可闻地蹙眉头道:“听说董格格正在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做衣裳。她这是怕步四阿哥的后尘么?”
“侧福晋,老奴实在是冤枉呀。那个周氏,以前老老实实的,在老奴手下,也算是个得力的人。可不曾想,她居然起了这样的心思!”胡嬷嬷立刻为自己鸣冤道。
虽然周氏人走了,四爷没地方找人罚去,但是还是罚了胡嬷嬷这个管事的。虽然没打板子,可是罚了半年的月例银子。
“你跟我鸣冤没作用。你得去跟福晋鸣冤去。”李氏撇过脸道。
“侧福晋,老奴再给您跪下了。如今你是当家人,老奴不厚着脸皮来求侧福晋庇护,该去求谁呀。”胡嬷嬷噗通一声又跪了。
李氏这才心头舒坦点,道:“胡嬷嬷。今年怎么分布料子,其实你该心里有谱。如今贝勒爷最稀罕谁,自然谁就得的最多最好。可是呢。那些新来的人,也别叫人家在背后排布你的不是才好。”
胡嬷嬷眼珠子一转,想起刚刚李氏所说的那句话,遂道:“请侧福晋示下。老奴想起来了,库房里倒还有一些往年的陈料子。堆在那里许久了。”
“陈料子嘛,你就看看眼色。那些年岁大的,又不受四爷待见的,穿那么鲜亮做什么呢!不过也不要做得太明显,夹一些在里头,总是没人知道的。”李氏弹了弹自己的手指甲道。
胡嬷嬷连忙点头,算是答应了李氏的要求。
她知道,若是李氏要给她穿小鞋,那自己这个位置还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毕竟她是福晋的人,可福晋倒了,她为了自保,也得按着李氏的话去做。
待胡嬷嬷走了,玛瑙忍不住道:“主子总算出了这么一些年来的气。”
“可不是。就让她养的一条犬去恶心恶心她!”李氏露出一丝笑容道。
刚刚她所指的,正是如今在正院思过的福晋。
胡嬷嬷回到綉衣房,叫身边伺候的丫头给倒了一杯水喝。从李氏那里出来,她一颗心才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