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在宛莹处歇了,苏培盛乘机回了前院,他想让下面的小太监伺候自己洗个澡。
在宫里头的时候,他要伺候四爷,压根顾不上自己。
照旧是秦三儿伺候的,苏培盛坐在木桶里寻思着要不要将四爷给宛莹找了钮钴禄氏作为干爹的事情告诉李氏。
毕竟,他是收了人家的银子的。
可是,从他对四爷的了解,以及明月轩的情景,李氏还是避开其锋芒比较好。
“爷爷,今日李侧福晋派了一个小丫鬟过来,给了徒儿一个荷包。让徒儿给师傅带句话,让您得空了,过去那边坐坐。”秦三儿见苏培盛迷瞪着眼睛,遂一边给他浇水,一边道。
本以为李氏那边好糊弄,可苏培盛没想到这么快就要他过去。
“秦三儿,不说师傅不给你机会。这样吧,你去李侧福晋那边走一趟,就说你师父多谢侧福晋器重,那副画儿也一并抱过去还给她。”苏培盛道。
秦三儿已经知道他与东院有这层联系,自然不用顾忌了。
秦三儿盯着苏培盛的后脑门子,想了想他为何让自己过去传话,遂道:“爷爷,这李侧福晋想要见的人是您。徒儿过去,只怕李侧福晋会不高兴呢。”
他也不是傻瓜,这样帮忙跑腿传话的事情,最是讨不到好,反而会惹来麻烦。
苏培盛回头朝着秦三儿笑了一笑道:“好,你个小兔崽子倒也机灵。伺候你爷爷更衣。”
秦三儿害怕苏培盛生气,遂连忙讨好地道:“等三儿那日熬到爷爷这位分,那才有体面。现在徒儿就是个跑腿的。”
苏培盛也懒得再与他多话,穿好了衣裳,遂回屋抱了那副画,往东院去了。
刚刚在澡盆子里,他就想清楚了。这幅画必须换回去,他不能将四爷在明月轩的事情透露给李氏知晓。
那无疑是自掘坟墓。
“老奴给侧福晋请安。侧福晋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歇息?”苏培盛关心了一句道。
“苏公公,本侧福晋自然是在等你。明知故问。”李氏笑道。
“侧福晋,这幅画请收好。恕老奴无法为侧福晋分忧。”苏培盛将手里的画双手呈上道。
李氏吃惊地看着他,眼里的愤怒慢慢聚集起来,最后冷了脸道:“苏公公,你这是什么意思?”
“恕老奴无能,一时贪心了,拿了侧福晋这幅画,可回去老奴想了又想,不能做对不起主子的事情。”苏培盛道。
今日他打算,即便是被李氏拖到四爷面前去说这件事,也会这样做。
许是在明月轩亲眼看到四爷给宛莹喂汤药的样子所动,他觉得若是真站到明月轩那位主子对面,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李氏或许根本没料到苏培盛过这样拒绝自己,可他的样子分明是笃定了,她若是多说一句,那都是自取其辱!
李氏以前得宠的时候,与苏培盛的关系也还不错。不过苏培盛也没完全站到她这一边,毕竟那边是福晋。
可现在明月轩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无根基的格格。
苏培盛的选择却比当时更加果决,又怎么不令李氏生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