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徐思友扭头问向自己的同桌:“戴兄,你看?”
“我看不必了,咱们吃咱们的。徐兄若是想叙旧,可过去喝几杯。”戴铎道。
陈仁见他们如此推辞,当下很有几分不高兴,说道:“没想到我陈仁,堂堂正六品宗人府经历,请不动思友兄。”
“呵呵,修竹如今有功名在身了,恭贺恭贺。只不过,我这位朋友若还是不愿,修竹也奈何不得,不是吗?”徐思友淡然一笑道,全然不因为当年的同窗已经是六品京官,而自己仍旧是落魄书生而羞赧。
四爷看着徐思友坦然放浪的样子,心里暗暗称赞:此人风骨的确很傲,虽然身处逆境,但是一点儿也没有媚骨之气,看到美食佳肴,想到的确是有可能正在挨饿受苦的老百姓衣不果腹,看到有人欺压女子,能坦然站出去制止,果然不是俗物之辈。
陈仁变了脸色,他本是这场席面中的贵客,现在连一个落魄的书生都请不过来,实在是让他下不来台,遂冷冷地道:“呵呵,思友兄还是这样不识时务,怪不得如今仍旧落魄一身,实在叫人叹息。”
或许是“不识时务”几个字激怒了徐思友,只见他仰天一笑道:“当年修竹的文章可真叫人过目难忘。我记得修竹当时拿了多少银子去买了一篇文章回来熟读吧。”
“大胆,你一个没有功名在身的落魄书生,尽然敢诬陷本官,实在是狂妄之极。我就不信今日制不了你这个刺头!”陈仁涨红了脸,顿时发作道。
也难怪,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当年科举的文章是用银子买回来的,简直无疑是脱了他的裤子,让人看笑话了。
只见,那两个刚刚刁难那女子的男子围了上来,一人一个胳膊,将徐思友控制在手中。
四爷一见这情景,顿时气血上涌,眼中闪着褶褶的光芒。
可是,那徐思友似乎并不惧怕,对陈仁道:“你这是欺我身无功名?”
“对,怎么着,今日就是欺你了!你可别忘记了,你当年的那些事。若是我把你送去官府,只怕后半辈子都要在牢房里过了。”陈仁也干脆撕破了脸皮,恶狠狠地道。
“哈哈,修竹兄,你也知道我这张嘴巴从来是口无遮拦。我虽然没功名,可是我这张嘴说出去的话,还是有人听的。那我就将陈兄当年怎么舞弊科考之事好好说与牢房里的那些人听听。说不动修竹还能想起来当年的事情。”徐思友一点儿也不畏惧地道。
“你!”陈仁盯着他。
其实他心里发虚,因为当年他的确是花了银子贿赂了主考官才得了当年的进士,如果真被这个刺头大肆炫扬出去,对自己的仕途肯定是不利的呀。
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徐思友本就一身截然,而陈仁却不同,他的确害怕。
“放开他!”陈仁不得不这样说道。
四爷暗暗赞许徐思友的胆识和机智,只见他道:“哈哈,修竹兄,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公然在此喝酒作乐,若是叫人知道了,只怕又脱不掉骂名了。”
陈仁一听这话,顿时心里突然想起什么,突然朝着徐思友道:“呵呵,今日就不扰思友兄的雅兴了。我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得回去办。思友兄,你若是有空,可去我府上寻我喝酒,到时候,一定好酒好菜招待。”
众人见陈仁突然变了脸色,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可是他人却已经往外走了,只好纷纷散了去。
徐思友回到戴铎边,对着他笑了。
果然,自古书生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