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婉言看着一言不发的惜春，吩咐道：“今日，你去给陈妈妈上药，告诉她，顾妈妈来过了。”
“婢子明白。”
许婉言看着她，她倒是没看错人。
这么聪明的人，最好不要背叛她，否则……
惜春走后，许婉言将巧云拉到一旁。
“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小姐，有些眉目了，府里的两位姨娘，一位姓孙，一位姓乔，都住在相柳苑。”
许婉言没有说话，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孙姨娘和乔姨娘平日里被限制出院，如今，已有三四年未出相柳苑了。”
“父亲呢，也没有去看过她们？”
巧云摇摇头，叹了口气，“老爷有四五年未去过了。”
许婉言觉得自己还是小看了赵雅茹，徐娘半老，竟然能独宠。
“她们的日子应该不好过吧？”
后院的女子就靠男人的宠爱活着，她们没有男人的宠爱，也没有自己的孩子，怕是活得举步维艰。
“小姐，您说对了，相柳苑就如同您之前住的偏苑，甚至还不如。”
“怎么说？”
“相柳苑里没有丫鬟，只有一个老妈子帮两位姨娘做做杂事，很多活计，都要两位姨娘亲手做。”
“有月例吗？”
“有，两个人一个月一两银子，夫人说了，她们来这儿可不是享福的，既然帮不了许家，那就要替许家省钱。”
许婉言没想到，赵雅茹竟然能做到这一步，心可真毒。
“小姐，您说，夫人要是接受不了老爷有姨娘，为何不把她们一起赶出去？”
巧云想了一路，她都没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不过是为了她的名声，要不然，旁人知道她容不下姨娘，岂不是证明她善妒，没有妇德？”
这下，巧云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对她来说，一个月一两银子就如牛身上的一根毛，无关紧要，养着她们，还能给自己挣个好名声，何乐而不为？”
许婉言看着门外，许家的任何一条线索，她都不会放过。
“被赶出去的黄姨娘呢？有消息吗？”
巧云摇摇头，“只知道她被赶出，其他的都不知道了。”
“慢慢来吧。”
“好。”
许婉言站起身，看着眼前的两只锦盒，可有人知道，这是她母亲嫁妆的一部分。
上一世，她对娘的嫁妆了解太少，只知道这些不大值钱的。
“小姐……”
巧云担心地看着许婉言。
“这是我娘的嫁妆。”
这下，巧云震惊了，她仔细盯着看。
“小姐，这些东西虽然不太名贵，但，做工绝对顶好的。”
许婉言点点头，自从去了一趟沈家，她就知道苏家对娘的重视。
她拿起一支步摇，尽管是银饰品，但，上面雕刻的梅花过了这么多年，还栩栩如生。
她一样一样的拿起端摩，仿佛这是她娘一样一样交到她手里。
最终，她实在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痛哭起来。
巧云也红了眼眶，她看多了小姐的坚强和睿智，知道小姐心里有多苦。
如今，小姐能发泄出来，她愿意陪着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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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顾妈妈来过了？”
初听消息的陈妈妈眼里冒出了亮光。
惜春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是。”
突然，陈妈妈一把抓住惜春的手，激动地问道：“她什么时候来看我？”
惜春摇摇头，“顾妈妈已经回去了。”
陈妈妈缓缓收回手，一脸茫然地看着惜春，“回去了？她，她怎么没来看我？”
惜春摇摇头，自顾自地给她上药。
“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看我？”
“没有。”
陈妈妈有点不相信，“那她……有没有提到我？”
“没有。”
陈妈妈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不知道我受伤吗？”
惜春这才抬眼看她，“应该知道吧，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把这事告诉夫人了，顾妈妈是帮夫人给二小姐送东西的。”
“她一个字没提？”
“嗯，没提也没问。”
再三确认之后的陈妈妈突然不说话了，愣在那儿一动不动。
过了许久，她才面容麻木的开口：“夫人不信任我，她以为我没有指望了，所以，抛弃我了。”
“我被抛弃了，我被夫人抛弃了。”
说完，她就期期艾艾哭了起来。
惜春没有劝她，依然安静地上药。
突然，陈妈妈抬起头，满脸凶狠地瞪着门外。
“我跟了她二十多年啊，她竟然就这么不信我了，呜呜呜，她怎么这么狠啊？”
惜春还是板着脸，她知道陈妈妈说的她是谁。
“药上好了，我得走了。”
“惜春丫头，你……”
陈妈妈泪眼婆娑地看着惜月。
“陈妈妈，不是我不帮你，如今，夫人已经不信任你，甚至没一点旧情，你让我怎么办？”
“说到底，我也是靠主子赏饭的，我也怕落到这个下场。”
说完，惜春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陈妈妈直勾勾地看着惜春远去的身影，眼神中透露出狠戾。
过了好久，才缓缓散去。
“她知道了？”
“知道了，婢子已经说了。”
“那她有什么反应？”
惜春将发生的事一一说了一遍。
许婉言有点遗憾，她应该在现场看看，心里应该畅快不少。
可惜了。
“被赶出去的黄姨娘，你有印象吗？”
惜春有点意外，二小姐怎么会想起黄姨娘？
毕竟，黄姨娘进府的时候，二小姐还没出生。
黄姨娘走了，小姐还在偏院里，根本没有打过交道。
“你知道？”
“回小姐，黄姨娘在您出生之前就进府了，五年前，被夫人赶出付府之后，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想必回娘家了吧。”
许婉言神情一震，黄姨娘居然在她出生前就进府了。
这，这不就说明，娘的事，黄姨娘是有可能知道的。
想到这里，许婉言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了。
“小姐，您没事吧。”
许婉言摇摇头，“我没事，你知道她为何被赶出府吗？”
惜月想了想，开口：“婢子那时候还小，具体的也不大清楚，就听人说，黄姨娘和夫人吵架，吵的特别厉害，然后，第二日，夫人就找个名头将她赶了出去。”
“父亲没说什么？”
惜月摇摇头，“那段日子，老爷想纳妾，并没有在意这事，夫人找了名头，就算解决了。”
“还想纳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