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单知信瞟了办公桌上的王八盒子一眼,便战战兢兢地应了一声,躬身说道:
“太君,情况是这样的,遵照你的安排,敝帮弟子拟将成为彭城警察。所以,小人接到你的命令,就开始尽心尽责。
昨夜,敝帮弟子十三人奉我命令,巡查城内治安,遇到了小刀会多名弟子的袭击,伤了敝帮弟子八人,其中三人重伤,生命垂安。
但是,单某即将在太君的支持下,走马上任彭城的警察局长,故此,不想多事,便息事宁人,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吞啊!所以,敝帮弟子上上下下都没去找小刀会寻仇。
不幸的是,今夜八点左右,敝帮总堂口两名门卫又被小刀会弟子袭击,当场死亡。太君,现场仍在保护。太君如果不信,可派人去查勘现场。随后,便发生了那场械斗,而且也是小刀会副总舵主李千刀领着两百多人来敝堂口闹事的。敝帮弟子,可没上门寻仇啊!
今夜,敝帮弟子,在护卫敝帮总堂口的过程中,遭遇小刀会大规模袭击,伤亡了六十多人。
这李飞刀獐头鼠目,绝非好人,他眼红单某要当警察局长啊!小刀会的做法,是想毁掉斧头帮在公众心中的美好形象啊!太君,你可得为小人做主啊!”
遇事便在官方面前叫屈叫冤,是帮会头目的拿手好戏。
单知信自然在二十年的江湖生涯中,演绎了数百次以上。慑于小野次郎在场,他老奸巨滑地忽略了黑龙会参加械斗且相助小刀会害死斧头帮不少人之事。总而言之,单知信要与李飞刀斗个你死我活,但是,绝对不得罪小鬼子!
“好,你坐到沙发上去。李飞刀,轮到你了。”井下水深朝单知信摆摆手,命他走开,坐到沙发上去。而他,斜躺在藤椅上,坐视三名演员的表演。
这个井下水深,也没对单知信的话表态,城府极深啊!
单知信心头一凉,只好坐到沙发上去,静观其变。不过,他的心却总是平静不下来,一直都在打鼓。
李飞刀在单知信的控诉过程中,冷汗直冒,暗骂单知信阴险、不是东西!
他心想:明明是你斧头帮先到烟馆来惹事,来杀人,却偏嫁祸于人。哼,老不死,老子一定会要了你的狗命。等我的千刀兄弟疗好伤后,老子让他天天暗杀你全家。
现在,轮到李飞刀控诉了。
他欠欠身子,清清嗓子,躬身说道:
“太君,冤枉啊!这些天,皇军整治城内治安,敝会弟子一直率先垂范,以身作则,规规矩矩地执行皇军的命令。
敝会弟子在会中流传这么一句话,皇军的命令,就是我华夏帝王的圣旨。
所以,敝会弟了或呆在家里或是守在各行各业里。
眼望皇军把城池整治得井井有条,又恢复了水电,所以,敝会烟馆今夜恢复营业。
小人产业得以保全,有懒于皇军对小人及众兄弟的关照。小人也想早日报效皇军,因为烟馆涉及到皇军的巨额税收啊!
岂料,好心没好报,斧头帮眼红敝会生意好,而且,单知信这畜生也一直想并吞敝会的烟馆,故抓住今夜城里行人稀小的时机,派高手前来行剌,打死打伤敝会烟馆弟子二十多人,吓跑了全部烟民三百多人,导致烟馆损失重大、皇军税收损失重大。
今夜,敝会弟子本是上门论理,岂料,斧头帮那帮畜生,早早埋伏在其总堂口里外,敝会弟子一到,便惨遭暗杀,死伤了三十多人后,这才导致大规模械斗惨剧的发生啊!
太君啊,今夜械斗,敝会伤亡弟子一百三十多人啊!惨啊!这一百三十多个家庭需要的巨额怃恤,可把小人愁死了。
小野太君当时路过,可以作证。太君,你可是从东洋派来的青天大老爷,你一定会查明真相的,一定会将幕后推手绳之以法的,对吗?”
李飞刀也是老江湖,没文化,但是,口才好,说起控诉理由,思路清晰,条理清晰,而且,对鬼子又奉承又拍马,夸大损失数据,表情也很悲愤,仿佛他是天下最苦最惨的冤民了。而且,他以牙还牙,痛骂了斧头帮及单知信一番。
单知信边听边暗骂李飞刀是狗娘养的畜生,并且暗暗问候李飞刀的老娘十八遍。
他心想:老子够会说谎的了,没想老李飞刀这个畜生更会说谎,姥姥的,呆会老子回家,就派人暗杀你这个畜生。不弄死你老李飞刀全家,老子不姓单。
“好,李飞刀,你也坐到沙发上去。说了那多话,你们肯定也口渴了。现在,单知信负责盛水烧水,你负责洗杯泡茶。那个角落里,有两桶干净的水,有盖住了的炭火炉。”井下水深对小刀会的冤情,也没表态。
反而,他给李飞刀和单知信分工做事,相互服侍。
今夜,他不是来断案的,是来息事宁人的,是来坐收渔翁之利的。
因为,他正在重建这座城池的秩序,身边所带的宪兵也就180多人枪,不想理太多的事情。
而仅仅依靠180多人的宪兵中队,也管不了这么大的一座古城。所以,他必须依靠这些地头蛇来协助宪兵队。
他心想:中国有句古话,叫作强龙难压地头蛇!这些地头蛇有矛盾,对于皇军而言,就可以起到相互牵制的作用了。
当然,他更关心的尽快争取那些外逃的殷商和老百姓回城来,尽快地把税源恢复起来。在当前情况下,他容不得有人在城中搅事,一旦事大,必定影响出逃的殷商和老百姓回归这座古城。
井下水深,城府极深,深谋远虑,把控事态很准。
李飞刀和单知信登时傻眼了,呆楞着望着井下水深。这两个老滑头、老杀手、老江湖没想到井下水深还更滑、城府还更深,处事方式竟然是非常规的。
“小野君,现在,你来说说情况。”井下水深没再去理李飞刀和单知信,便朝小野次郎招招手,笑眯眯地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