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通电话也敲不开门的郭浩,无奈的以刘老家为中心的四处胡乱溜达。 他无心欣赏穿梭的人流、路边的风景,心里暗自揣测着以自己对刘老的了解,他现在会在做什么。
距离刘老家不远处有条小河,郭浩也曾经陪着刘老在河边散步。今天郭浩无心的又走到了小河边,抱着侥幸的心理沿着往日陪刘老散步的路线期待能够和他来此偶遇。
郭浩见到刘老时他正带着顶破草帽坐在河边,手里拿着半个馒头盯着河面漂浮的另外半个馒头。
馒头的香甜引的小鱼们围绕着馒头吮食,水面不断的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见刘老看的出神,郭浩坐过去坐在刘老旁边明知故问的轻声问:“何事让我师独处心忧?”
刘老被惊醒转头看了过来,见是郭浩后笑了笑道:\"你怎么回来了?是老章头告诉你了?\"
“嗯,章老给我打电话了,没想到您会遇到这样的事儿。那个审案子的法官也是。。。。。。”
郭浩话还没说完就被刘老做手势打断了:“别说了,没看我都躲道这儿了吗?”
偷眼看了看刘老的表情,见他依然面无表情的盯着水面吃馒头的鱼儿。郭浩小心的问:“老爷子,咱爷俩也处了这么长时间了,我早就把您当我亲爷爷了。您要心里不痛快跟我说说也好受些,要不打我两下也行!您这样发呆我看着难受。”
刘老看都没看郭浩道:“臭小子,你懂什么?我这不叫发呆,叫独处!感受大自然的美好是人生的至高境界!”
郭浩见他不接自己的话茬而是讲境界,就附和的说:“好好、您会独处,您境界高!”
刘老这才转过头瞪了郭浩一眼道:“我说怎么每次和你这个臭小子都让我有种想打人的冲动呢?你到底会不会讲话?不会讲话就闭嘴!”
这样的刘老反而让郭浩熟悉,当即笑着说:“好,我不会讲话,我闭嘴!您独处!那我陪着您独处!”
刘老不再理会郭浩的言语挑衅,而是悠悠的说:“我给你讲讲独处的好处吧!只有当你学会了如何与自己独处,才能真正明白你的心之所求,才能一直保持身心的和谐与平静!独处看似孤独寂寞,实则内心丰富,精神充盈!”
“那您现在内心挺丰富的呗!”郭浩本不想说话,但见了刘老忍不住。而且郭浩发现自己在在刘老面前特别放松,总是不假思索的就把话说了出来。就像这句自己说出口都觉得像是在讽刺刘老的话,明显的是在给自己找骂!
刘老却不为所动的继续盯着河面说:“独处是为了深入的了解自己、在了解中完善自己;独处也是为了不陪他人演戏!”
“陪谁演戏?记者吗?”郭浩,好奇的问。
刘老继续老神在在的说:“老子有云:“天下之道,不争而善胜。”不争也是一种极高的人生境界啊!”
刘老一会独处,一会不争的发感慨,让郭浩接不上话。索性不再说话,坐在老人身边陪着他。
刘老继续发神经似的自言自语:“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不争,乃大争;不争,则天下人与之不争。”
见郭浩还是不说话,刘老反而有了说话的兴趣:“事情一传开来,我的一位作家朋友就给我打电话劝我,送了我“不争”这两个字!说不争是为了放过自己的内心;远离,才是对伤害最大的鄙视!我刚开始还以为她是在劝我逃避!想了这么多天,直到刚才看到你,我才想明白,她是对的,我不如她啊!”
郭浩听的莫名其妙:“诶,老爷子,这怎么又有我的事儿了。我可是一直都在滇中呢,今天才刚下飞机。”
刘老哈哈大笑:“哈哈,你不懂!但是我懂了!怎么争也争不过天道的,学会不争才能与天道契合!”
郭浩实在忍不住了,直接给了刘老来一句:“嘿,老头,我这千里迢迢的跑回来看您,不是让你给我打哑谜的!有什么事儿您就说不好吗?不用装神经病吓我!”
刘老立即跳起来“咣”的给了郭浩一脚:“你小子是来给我添堵的?”
这一脚差点给郭浩踢到河里,委屈的起身揉了揉屁股:“刘老,您有事儿就说事儿,别老神叨叨的打哑谜。我觉得还是您这样我比较自在,什么独处,什么不争的,都把我吓住了!”
刘老捋了捋胡子笑道:“嗯,其实我也觉得这样比较舒服,要不再来一脚?”
郭浩吓得赶紧跑开几步说:“踢一脚是个意思就好了,再想踢留着以后我犯错了您再踢。我怎么觉得您踢我上瘾呐?”
刘老晃着脑袋得意的说:“这是我老人家对你喜爱的一种表达方式!诶,你别说哈,刚听你喊我老头还比较顺耳,以后就叫我老头好了,听着舒服!别刘老、刘老的叫,听着一点都不接地气!”
郭浩凑了过来摸了摸刘老的额头转身跑开:“您这不没发烧啊,怎么感觉今天这么不正常呢?”
刘老啐了一口道:“啊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老人家是想开了,豁然开朗懂不懂!”
“看到我就豁然开朗了?”郭浩贱兮兮的问。
刘老点头:“嗯,还真是!看到你就豁然开朗了,现在心里亮堂着呢!”
“看到您这样真好,章老昨天给我打电话时我都快急死了。”郭浩见刘老不像是装出来的高兴,心情立刻就放松了下来。
“怎么?怕我想不开啊?你以为我这个老头子活了八十多年了还没活明白吗?”对郭浩充满了不屑和鄙视的那个刘老又回来了。
“不是我以为您想不开,是您做的事情让大家都挺害怕的。您不知道,章老都担心死了!那天他敲您家的门,您就在家呢,为什么不给他开门啊?”郭浩问。
“我给他开什么门,我刘老头的名声都臭了,你看到报纸的相关报道没?现在提到我中医泰斗都加双引号!电视台、报社的记者天天都往我家跑,万一被人拍到他从我家出来,我怕他的中医泰斗也被人加了双引号。”刘老说。
“您这是掩耳盗铃好不好?被人拍到章老从您楼栋里出来还不是一样的效果吗?”郭浩明显的对刘老的话不认同。
刘老讲出了自己的道理:“当然不一样,我没给他开门,就显得我们关系没那么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