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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夜游收了骨片,素和才敢正常说话:“你能想到什么办法?”

夜游看向石碑:“这块石碑一直存在的原因是什么?”

素和把聚灵树苗从储物戒里取出来:“旁边种着聚灵树,又有我们这两位‘仙人’的吩咐。”

“如此,我们再找一处隐秘的位置设为禁地,不就行了?”

“咦,你说的有道理。”

素和已经动手在石碑旁挖坑,被夜游制止:“这株聚灵树苗还太小,再等等吧。”

素和微微楞:“等多久,我们以后还要来?赤霄什么都没有,来一趟太不容易。”

远是一个问题,却不是主要问题。

路上必须经过许多修真领域,而且大都是道修世界,他们身为妖族,还是龙凤这类至高血统的妖族,经常被围追堵截。

联手都一身伤,单独一个根本不敢想。

“是不容易,所以……”哗啦啦翻动《小星域全书》,夜游说,“距离赤霄最近的是太真界,我准备在太真设置一个传送法阵。”

“异想天开,太真和四宿之间相隔几十个界域,再厉害的传送法阵也传不了这么远。”

“一个传送法阵不行,就在中途挑选五个界域,设置连环传送阵。阵咒只有我们知道,也不怕被人破解。”

“可行是可行,不过首先需要在这些界域的一等仙城置办一个洞府,交足了保护费。”素和拧眉思索,“再者为了确保它一直运转,还需要大量星晶……”

粗略估计了下,眼皮儿狠狠一跳,“别做梦了渣龙,把你卖了都供不起。”

夜游按住他的肩膀:“不是还有你?”

素和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天天惦记着我的口袋,要不要脸?”

“是你说的‘还有你’。”

“我那是为了安慰你随便说说,千万别当真!”

“原来如此,是我自作多情了。”夜游有些“受伤”的瞥他一眼,向树林西面走去,寻找合适的地方埋星晶,“就当是我借的吧,等我有钱了还给你。顺便把小楼借的也记我账上。”

素和原本是真肉疼,不过听他这么一说又觉得自己挺混蛋的。

星晶么,多去几个秘境抢一抢就有了。

素和出身大家族,他父亲称得上一方霸主,可他母亲只是一只低等雀鸟,素和资质虽好,在家族中却没什么地位。母亲从小教着他装傻伏低,因此惯会看他哥哥们的脸色,用他自己的话说,能屈能伸大丈夫。

当年涅槃时被夜游抓住锁了魂,连番被他羞辱,换成其他凤凰早就自绝了,但素和不会。心里想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却在被夜游虐待的过程中,发现这条又渣又贱的龙,活出了他心底深处向往的样子。

之前被魔国和金羽通缉,他偷偷跑回去见他母亲,讲了这阵子发生的事情。他母亲忧心忡忡的命令他远离夜游,认为夜游将他给带坏了。

素和听的有些想笑。

想他年纪比夜游大,见识比夜游多,修为比夜游高,还能被夜游给“带坏”?

其实不是他“坏”了,原本他就应该这么“坏”。

他和夜游从骨子里压根儿就是一路货色。

妖海茫茫,遇到一个同路的知己多不容易啊。

素和笑嘻嘻的追上去:“行了行了,别说的这么委屈,好像我有多抠门似的。”

两人在远离聚灵树的林子里寻觅了很久,终于选中了一处矮洞。他们在洞外布了个阵,回头告诉先知族保护住外围整片区域,不作破坏就行。

素和掏出一个玉盒,蹲在地上开始数星晶。

夜游则通知简小楼去拿星晶,告诉她入阵的窍门。

——“洞里为什么会有星晶?”

“我们之前待过,素和埋进去的。”

——“他为什么要埋星晶?”

“他钱太多。”

……

夜游一直等到简小楼看到这个山洞,失去音讯才收回骨片。

他发了会呆,决定先离开赤霄前往太真界,去建立传送法阵。继续在这里待着也没有意义,最重要的是这么一直拖延,万一简小楼气坏了从葫芦里钻出来,一眼就得露陷。

不想让她知道的原因有很多,夜游也理不顺。

总之先找海牙子将事情搞清楚再说。

他的传讯骨铃和海牙子的传讯鳞早已建立了联系,但海牙子那边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情,一直联络不上。

如今赤霄没有修士,他们也不怕被发现,素和祭出穿天金梭,两人乘着飞梭离开赤霄,前往太真界。

***

简小楼按照夜游指的路走去,止不住的疑心。

夜游说鸟族有领地意识,就像在石碑刻字一样,还喜欢四处埋东西。

怎么想都觉得不正常。

但她又找不出夜游欺骗自己的理由。

素和掩埋星晶的山洞还在第九重林,而且就位于乌老木屋的后方。作为乌老的贵客,一路上都没有人阻拦。

走着走着六星骨片的星辉消失,幸好她已经远远窥探见夜游口中的山洞。

洞外果然有阵法结界,简小楼犹豫了下,默念法咒成功入内。

好一会都没出来。

一直跟着她的元婴妖修取出传音对符:“二殿下,她先是在聚灵树前待了很久,然后一路摸索着来了乌老的住处,进入山林后方一个山洞。”

——“无人随行?”

元婴妖修道:“只她自己。”

——“乌老已经闭关飞升,杀了她。”

元婴妖修为难道:“二殿下,她师父不好惹。而且在神木族的领域内杀人……”

——“我不想说第二次。”

元婴妖修无奈,施法准备入内却吃了个闭门羹:“二殿下,这结界我破不了。”

——“你破不了?那她是如何进去的?”

元婴妖修讪讪道:“她就这么进去了。”

又试了试,还是不行。

——“我亲自去一趟。”

过了一会明修出现在洞口外,化为一条小蛇,穿透结界入内。元婴妖修毫不意外,作为吞天蟒,一般阵法和结界根本无法阻拦他。

明修以蛇的姿态顺着角落游了进去。

他杀简小楼绝非临时起意,所谓的一个月,当然不是用来询问他父亲。

若是这点小事他都办不好,也有些太没用了。

简小楼此刻正在洞中挖来挖去,挖了十几个坑终于挖出一个玉盒。这玉盒雕满了飞禽,一看就是素和的东西。只是从土壤的凝固程度,怎么像是埋了有些年头?

简小楼怔了下,还来不及想什么,手腕豁然一痛,玉盒吧嗒掉在地上。

她被一条尺长的小花蛇咬了一口,整条手臂开始僵硬。

悄无声息的靠近自己,还能穿透她的护体灵气,除却明修这条毒蛇没谁了。

明修化了人形,从地上捡起玉盒来:“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因为和你抢寿元果,你就要杀了我?”

“我做人的原则非常简单,你不得罪我,就是我的朋友,得罪我,那就唯有死路一条。”明修淡淡看她一眼,言语依旧温和,“你自己觉得你该不该死?”

“……”

是得罪了他,但真就罪该至死了?

两人换个位置,她肯定也要生气,但也不会气到杀死对方吧?

筑基修士中了明修的毒没有不死的,因此明修没有再给简小楼补一刀,而是好奇的打开手中玉盒,只听“呼”的一声,盒子里竟然喷出一团墨绿色的气体,瞬间穿透他的防护罩,喷了他满脸。

玉盒再次掉落在地,气体释放完了以后,里面空无一物。

“好歹毒的心思!”

明修出手想要杀她,但他同样全身麻痹,支撑不住半跪在地。

简小楼已经懵了,清醒后心中骇然一惊,明修一条毒蛇都被毒成这幅模样,如果刚才打开盒子的是她,岂不是当场毙命?!

夜游想杀她?

不可能,那就是素和想杀她?

为什么啊?!

“这究竟是什么毒?!”

简小楼看着明修一张俊俏的脸蛋越来越绿,伸了伸自己黑成碳的手臂,不是自己干的,必须要向他解释:“你别冤枉我,我是真不知道,这玉盒子我本来是准备自己打开的,根本不曾料到你会突然出现,否则怎么会被你给咬了一口,中了你的蛇毒?”

明修运功逼毒,毒却顺着经脉流淌的更快。

心中虽然慌乱,却明白简小楼并没有说谎:“那你是如何寻到这盒子的?”

“我身怀红莲佛宝,拥有探宝的能力……”简小楼咬了舌头,调侃道,“人与人的际遇真是奇妙,你在海上收留我,我感激。和你抢寿元果,我抱歉。你来杀我,我恨你。但你又替我挡了一刀……”

“你……”

明修吐出一口血,连声咳嗽。

来杀人,却替人挡了刀,还有比这更苦逼更讽刺的吗?!

简小楼的情况不比他好,毒顺着手臂不断蔓延,她倒在地上浑身发冷,不过有红莲护体,应该不会有事。

嘭,明修撑不住化了妖形。

一条十丈长的花斑蟒蛇,痛苦的在洞中翻转打滚。

地面被砸出一个坑,一人一蛇全都摔了下去。掉进一些像水银的液体里,这些液体是流动的,将他们带离了很远,双双失去意识。

*

不知过了多久,简小楼清醒过来。

一身骨头像是被碾碎后重新拼凑,钻心蚀骨的疼。

手臂没有消肿,但已经没有那么黑了。

一转头瞧见明修化了人形躺在她身后,脸依然嫩黄瓜一样绿。她神识用不了,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活着。

简小楼第一反应是先下手为强。

不管他们之间孰是孰非,都已经动手杀自己了,断没有放过他的道理。

现实情况却是莲灯斩业剑统统召唤不出来,灵气无法使用,指甲八成也戳不死他,看来天意都不许她破杀戒。

好在他眼下也构不成什么威胁。

简小楼勉强支撑着站起来,举目四望,如今应该身在太息林地土层下方。

除了脚踩的岩石层,四面和上方遍布根须,形成一个宽窄五十丈,高五丈左右的密闭空间,这些根须闪烁着羸弱的绿光,像是一些会发光的青苔,因此空间内并不是完全黑暗的。

绿朦朦的,加上交错的根须,说不出的诡异感。

最令人不解的是在这密闭空间正中央,浮空飘着一颗乳白色的圆球。

圆球的直径得有半丈,球体内部是空心的。

正准备靠近些仔细看,听见背后明修惊讶道:“中了我的毒,你竟没死?”

简小楼戒备着转头,瞧见明修连站都站不起来,安下心:“你不是也没死?”

“我是万毒之体,自小被我父亲拿来养毒,换成其他人早就死了。”明修又尝试运气,还是不行,“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只比你早醒了一刻钟不到。”

明修也开始打量这处密闭空间,尤其盯着圆球看了又看,和简小楼一样看不出什么。

两个人就不说话了,各自打坐。

心里都明白,先恢复的那个才能活下去。

估摸着至少坐了一个多月,约定竞拍的日子已经过去,明修笑道:“简姑娘,寿元果王是我们的了。”

“命都快没了,还想着寿元果,你对你二叔是真爱。”简小楼望天,就算出去她也没钱买,借钱不容易,差点儿把命都给搭进去。

“我二叔的生死我不在乎,我只知道必须完成任务。”声音淡淡的,明修像是说着一件不关己的事儿,“我二叔对凤凰宫颇有研究,我父亲舍不得他死。”

顿了顿,问,“你呢?”

“我?”

“你真有朋友寿元将近?”

“恩。”

“什么样的朋友,值得你花费这么多资源,冒着得罪我们妖国的风险。”

“自然是很重要的朋友。”简小楼看看明修,又看看自己,一绿一黑扮鬼都不用化妆,“如果是她,一定不会把事情搞成这样。我一直都想成为她那样的人,奈何智商情商时常掉线,最后成了花样作死小能手。”

明修半懵半懂:“为什么想要成为别人?”

简小楼沉默片刻,道:“你不是想杀我吗,和我聊什么天?”

明修道:“我杀你只是不让你同我争,现在杀不杀你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说完闭目继续疗伤,简小楼亦然。

又过去半个月,两人休息的间隔又说了会儿话。

简小楼把这种交流当成试探对方的伤势。

就这样也不知过去多久,两人所中的毒都在渐渐消褪,只是灵气还没完全恢复。明修金丹境界,但他中毒更深,如今这样的情况下,谁也不能保证一定杀死对方,因此谁也不动手。

有一日,简小楼突然听见一阵响动。

她微微抬起头,只见顶部的根须正在逐渐发生扭曲,盘结成了一扇门的形状,连忙道:“蛇精,有人进来了……”

明修化了小蛇,隐进根须中:“情况不明,先躲起来。”

简小楼也朝根须里钻,但这些根须之间缝隙很大,无法完全遮挡她的身体。

明修放大了蛇身,蛇皮变得和那些根须一个颜色,在根须上盘了一圈,堵上较大的缝隙:“胸,胸收回去一些。”

简小楼瞪他一眼。

突突几声。

三个人落在地面上。

“父亲,这是什么地方?”聂沧海的声音。

“前辈,幻光灵珠还能支撑多久?”这是聂荇。

“百十来年。”低哑沉闷。

简小楼听着耳熟,又想不起来是谁。她拨开两条根须,挤着眼睛向外望去,在聂荇旁边站着一名身形颀长的青衫男子,带着一副青铜面具。

是……战家的大管家焦二?

聂沧海又问:“父亲,您带孩儿来这里做什么?这位前辈又是谁?”

聂荇眉心深锁:“你不是一直质问我,为何先祖们要引人来破坏九重林?”

聂沧海看向焦二,他父亲既然毫无避讳,他也直言:“是,孩儿一直想不通,咱们虽被困在九重林内,但中央天域您也是知道的,尔虞我诈争名夺利,根本不适合咱们的族民。”

聂荇指了指半空中的圆球:“你可知此为何物?”

聂沧海摇摇头:“您说是幻光灵珠?”

聂荇叹气:“此物,便是仙人将太息林地定在半空的法宝。”

原来浮岛的存在需要法宝支撑,简小楼长了见识。

不过想想也是,一整座岛不可能无缘无故脱离引力。如此说来,魔族居住的疯魔岛,应该也是被法宝给固定住的。

聂沧海望向幻光灵珠:“父亲何故叹息?”

“仙人将林地升空原本是一片好意,避免祖先们遭受海兽侵扰。赤霄天变时世界倾覆,江海倒灌,唯有我太息林地和疯魔岛幸免于难。”聂荇连连苦笑,“只是这法宝需要供养,仙人一去不返,几万年后,幻光灵珠开始现出衰竭之相……”

“那会如何?”聂沧海心弦紧紧绷起。

焦二忽而笑了一声:“幻光灵珠一旦衰竭,整个太息林地将会从空中掉落入海,你说会如何?”

聂沧海如遭雷劈。

简小楼深深吸了一口气,所以神木族先祖们才会引人来破坏九重林,使他们的族人渐渐适应外界的浊气。

为的就是赶在沉海之前举族迁徙。

焦二又道:“疯魔岛所用的虽然不是幻光灵珠,但和太息林地的情况基本一样,所以每一代魔圣天尊都将攻入中央天域作为毕生使命。不是他们不愿安稳,心中有着什么雄图霸业,非得攻占中央天域不可。疯魔主岛的那样宝物最多只能再支撑千年,待千年以后,疯魔群岛掉落海中,岛上还有几十万修为低浅的普通魔人,你可以想象一下。”

聂沧海不敢去想。

简小楼同情了疯魔岛一刻钟,但对魔人的凶残行径仍旧深恶痛绝。

他日疯魔岛陷落,几十万魔人性命不保。

但这几万年来,魔族为了攻占中央天域杀了多少人,尤其是五千年前那一次,单是中部凡人洲就死了几百万人,全都是一些毫无修为的普通人。

聂沧海问:“和我们被困在九重林不同,魔族何不与人族商议……”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焦二面具下的那张脸滑过讥讽,“商议没有任何用处,而且宝物的存在,是你们神木族的秘密,同样也是魔族的秘密,在魔族只有御家的子孙才知道。”

“既然如此,不知前辈从何得知?”聂沧海审视焦二,“前辈是御家的人?”

焦二淡淡笑了笑:“我是什么人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你必须知道你是什么人。”

聂沧海沉沉道:“我是神木族的少族长。”

“你愿意为你的族民奉献你的生命么?”

“自然愿意。”

“那么,奉献你妻子的生命呢?”

聂沧海微怔,旋即一惊,霍然看向他父亲:“这就是您让我找到琉璃的目的?”

聂荇无可奈何:“一族人的性命,和一个人的性命,你如何抉择?”

“除了杀人,就没有别的办法?!”

“聂荇,我记得我说过,即使牺牲一个灵女也顶多补充百年灵气。”焦二徐徐道,“最终还是要打开凤凰宫,拿到新的幻光灵珠才行。”

聂沧海眼睛一亮:“凤凰宫内还有幻光灵珠?”

焦二颔首:“支撑疯魔岛的宝物只有一个,幻光灵珠却还有一颗。”言罢,他微微偏头看向角落,“你们一直躲在那里不累么?”

静了一会儿……

明修化回人形,简小楼也硬着头皮钻了出来。

聂荇和聂沧海惊了一惊,这绿油油和黑乎乎的是什么鬼?

焦二也是微微一怔:“怎么中毒了?”

聂沧海认出是谁,苦大仇深的脸上终于浮出一抹喜色:“简姑娘,我们找了你四个月,你原来在这里!”

聂荇却怒道:“你二人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我族禁地!”

“聂族长,我们无心冒犯。”尽管顶着一张奇特的脸,明修仍然彬彬有礼,“关于这幻光灵宝一事,在下可以保证绝不会向外透露半个字。”

“我也可以保证。”简小楼跟着说。

聂荇又岂会相信什么保证,指尖一捻,两人背后的根须倏地疯涨。简小楼和明修背靠着背,被捆的只剩下脚和头。他手掌一抬,两人被吊上半空。

聂沧海求情:“父亲,两人全都中了毒,应该不是故意闯来的!”

聂荇根本不听。

焦二抄着手踱步过去,仰头看着简小楼,静静看了会儿,一句话也不说。

那股来自灵魂的惊颤再一次出现,简小楼在他迫人的视线下,有一种无处藏身的窘迫感。

青铜面具根本连眼睛都没有露出来,也不知面具下究竟是人是鬼。

焦二看向明修,同样不言不语。

明修一早就觉得他很熟悉,总是和一个影子重合,这会儿终于想起来他是谁。

四千年来,每当北国冰封期,此人总会出现在火海,独自去闯凤凰宫。以至于他的出现成为一个讯号,告诉妖皇又可以下火海了。

不过此人和妖皇一个下场,从未成功过。

焦二一拂袖,割断根须将两人放了下来。

聂荇瞳孔一缩正准备说话,焦二传音给他:“这两人和你儿子一样,都是我挑来开启凤凰宫的人选,不要伤害他们。尤其是这个女人,能不能拿到你想要的东西,最终还得看她的。”

聂荇当即噤声。

只让两人立了个心魔誓,不将今日听到的说出,然后封住他们五识给带了上去。

简小楼的五识一恢复,就听见神木族人们在大喊:“大祭司飞升了!”

连忙抬头去看,已经窥不见人影,只余下霞光满天。

*

乌老身披羽毛衣快要冲出赤霄界禁制。

倏地一条魔蛟遮天蔽日挡住他的去路,这魔蛟身长五十丈左右,头上有两个短短的、分了叉的角。

乌老惊骇停住,魔蛟他是见过的,但这只蛟,分明已经快有龙的形态。

是只快要化龙的蛟!

乌老一直觉得自己两万岁的年纪,应是这赤霄年纪最长者,不曾想一山还比一山高,拱手道:“蛟龙前辈,为何阻拦我的飞仙之路?”

蛟龙一句废话也没有,张口向他咬去。

在天际之上一蛟一人斗起法来,蛟龙有所畏惧,只将修为压制在化神初期。乌老终年生活在太息林地,并不善斗法,加上蛟龙体型强悍,不费什么功夫就被蛟龙给一口吞了。

蛟龙化了人形,吐出一口轻气,一件羽毛衣落在手中。

他举目望一眼赤霄结界,掠空离去。

**

简小楼出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前往聚灵树。

这些日子她一直控制自己不去想,一想就心底发凉。

她把素和当做很好的朋友,真要排位的话,仅次于战天翔。因此她敢肆无忌惮的骂他,也敢没脸没皮的抱他的大腿向他借钱——哪怕短时间内根本还不起。

同样的,如果素和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她绝对可以去上刀山下火海。

结果素和想杀她?

被明修捅个十刀八刀,也不会比素和想杀她更难受。

简小楼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

她取出六星骨片划在锁链上,星辉燃起,却没有一丝声响。

捏着骨片等了很久,始终得不到回应。

回到住处之后厉剑昭对着她的脸笑了整整一晚上。

她心好累实在是懒得和他计较,正准备去闭关时,妖族那元婴修士来叩门,说是奉明修之命送来一颗解蛇毒的丹药。

简小楼可不敢收,谁知道又是什么毒。

那元婴修士硬塞过来:“不吃扔掉。”

简小楼就当着他的面给扔了。

元婴修士又一副“好,你有种”的嘴脸。

简小楼关了门回去打坐,她眼下只是余毒未清,又休养一个月就彻底好了。

她伸手看了看,白白嫩嫩。

怀幽的声音从箜篌里飘出来:“红莲佛宝竟然还能解毒。”

简小楼问:“前辈的伤势如何?”

“再给我两个月的时间。”

“恩。”

“出去一趟,你的情绪似乎很低落,遇到什么事情了?”

简小楼勉强扯出一抹笑,想说“没有”,出口却成了:“前辈,其实我约了个男人在太息林地见面,他明明到了却一直躲着我。一直强调他受了伤,但我不是第一天认识他……”

断了一爪都瞒着她,流血流的快要死掉也不吭一声。

如今一直强调他受了伤。

这么任性的一条龙,若是想要见她,除了死,没有什么能够拦得住。

简小楼抱着双腿坐在榻上,下巴抵住膝盖,双眼直直望着前方:“我想,他应该已经知道色戒的事情,所以不想再同我有所牵扯。既然如此,速度来把属于他的东西拿走,彻底断掉牵扯不就完了么……可他一直都在推脱……”

怀幽听着她喋喋不休,许久才道:“色戒没有你师父说的那么可怕,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简小楼侧了侧目,看向箜篌。

“你师父口中那个中戒咒之人,曾经在沧海之滨隐居,与我做了多年邻居。”怀幽轻描淡写地道,“他和他妻子受过很多的苦,但从来不曾分开过,死了都是葬在一处的。我想,在他们看来,比起生离之苦,诅咒并不算什么。

“可我师父说……”

“你师父并没有经历过,他的眼睛只看到众生如何痛苦,心里只想着如此规避这些痛苦。我们这些俗人的爱恨情仇,如今在他的世界统统都是执念,都是虚妄,都是放不下。”

简小楼沉默片刻:“前辈,其实我师父当年是为了……”

怀幽冷笑着打断她:“他自己天运崩溃,以至于影响到我们的天运,所以才选择斩尘缘。”

简小楼惊讶:“您都知道?”

“你觉着我活了上万年活在狗身上了?”

“那您为何还对我师父满腹怨言?”

“他若是当真一朝顿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怀幽必须第一个恭喜他!”怀幽的声音越来越冷,“可恨他总爱自以为是,和我那个讨人厌的弟弟一个德行!”

“师父他……”

怀幽提起禅灵子心烦,再次打断:“现在不是说你师父,是说你。”

“我没什么可说的,都是猜测……”

“惑与心魔,皆由猜忌而起。人心啊,就是麻烦。”

怀幽说完打了个哈欠,箜篌响起一串音符,在周围设下一层隔音结界。

简小楼独自坐了会儿,隔着储物袋拍了拍二葫:“收!”

神魂离体被吸入二葫内的静止界域。

她到底要看看夜游正在做什么。

*

夜游刚和天武剑宗的人又打了一架,又杀了一个天武剑宗长老,又把七绝给救了。

如今三人撑着伞立在飞梭甲板上相顾无语。

素和递给七绝一颗丹药:“还是不肯收?”

七绝摇头:“无功不受禄。”

“行,你有种。”素和收回丹药,“想和我交朋友的人从太真排到四宿,我才不稀罕。”

“素和,你还是不要想着和七绝做朋友了。”夜游认真道,“万一哪天他心血来潮杀友证道……”

“说得对!”素和霍然惊醒状,向一旁挪了一步。

七绝的眉梢颤了颤,不语。

飞梭的防护罩无法防风遮雨,低空飞跃海面,海风将三人的长发吹的四散,豆大的雨珠拍在绢伞面上哒哒作响。

七绝重伤在身,有些站立不稳,终于忍不住问道:“暴雨滂沱,又飞行于海面,远近并无风景可观。你二人为何一直站立于甲板?”

莫非是因为看上去有些帅吗?

素和眨眨眼睛看向夜游:“渣龙,你为何在甲板上站着?”

夜游看向七绝:“是你给我们的伞。”

七绝一噎:“那是因为下了雨,你们也不去舱内,所以我才给你们伞。”

夜游轻轻哦了一声,转身进了船舱:“我看你不进去,以为你要淋雨证道,原来不是,下暴雨你还是得躲的,同一般人无二。”

素和跟着转身,在背后指了指夜游的头:“他这里偶尔不正常,你莫要同他计较。”

七绝握着伞柄的手抖了抖,才收伞进入船舱,神色陡然一肃,出剑刺向夜游:“哪里冒出来的小鬼!”

简小楼刚从葫芦里飞出,立马一柄利剑迎头砍来!

素和惊了一跳,“自己人!”

七绝立刻收剑回来,夜游已经裹着人向后退了半丈:“没事吧?”

简小楼吓的直拍胸口,看向出手攻击自己的人,怔了怔:“楚……”

七绝点头示意:“在下七绝,以为姑娘是来寻求附体的鬼修……这在我们太真极为常见,下意识做出反应,冒犯了。”

“哦,没事。”

“怎么了?”夜游见她一直盯着七绝,不善的看了七绝一眼。

“七绝前辈和我那位姓楚的朋友实在是太像了。”简小楼有些惊叹,只是此人白发白眉白睫毛,肤色也是玲珑剔透,整一个白化病版本的楚封尘。

她在感概之际,素和悄悄向夜游竖起大拇指。

果然如他所料,糊弄不住,直接从葫芦里爬过来了。

素和不想惹祸上身,对七绝道:“七绝兄,有没有兴趣与我一道出去观雨?”

七绝一点就通:“在下正有此意。”

于是两个人又撑着伞去了甲板上。

简小楼看着素和的背影,张了张嘴,又咽下。

如果素和真想杀了自己,看见自己出现应该有些意外吧,但瞧他的反应,似乎并无不妥。

简小楼暂且压下这件事情,探头看向窗外:“这是哪里?”

“太真界。”

“所以你的信不要了?”

夜游原本想好了一套说辞,如今又临时起意更换一套,“小楼,七绝是我们新交的朋友,和天武剑宗有些过节,我们先回来救他……”

“怎么,跑来救人你就很有空,在太息林地同我见个面、把你的信拿走就这么难吗?!”简小楼觉得自己的揣测八九不离十了,索性问道,“夜游你和我说实话吧,我心里已经清楚了。”

夜游金瞳微敛,她猜到了时间差的事情了?

听她道:“海牙子是不是对我的魂印有了一定了解,所以你明白你的天运为何遭受影响了,是吧?”

夜游暗暗松了口气,原来是此事。

他点点头:“恩。”

果然如此,简小楼忽然有些心灰,冷笑道:“那你也来把你的信拿走啊,一声不吭走人了算是怎么回事?还是你觉得我会缠着你?”

“等一等,你在说什么?”夜游一时还没从时间差上转换过来。

“我说我很喜欢你!”怒气冲冲的吼了出来。

脊背微微一僵,夜游直直看着她的眼睛。

从海牙子口中得知,和听她亲口说出来,这种感觉真是完全不一样。

简小楼深深吸了口气,回望过去,“因为喜欢,因为知道你固执,不想你被我的诅咒影响,决定斩断我心里的念想。再没有和你联系,我做到了。可是你突然说你来了,我满心欢喜的同时,才知道我的坚持脆弱的不堪一击。一路被怀幽前辈挟持着前往太息林地,但我丝毫没有阶下囚的觉悟,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觉得前面有你,那是从未曾有过的底气……同时我每天都在挣扎,我想见你,我又怕影响你的天运,但我真的管不住我自己,就好像有两个我不断在脑海里打架,打的头皮血流却分不出胜负,直到这时我才发现,已经不只是念想那么简单……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一早告诉过你,天运这种东西我根本不在乎……”

“不在乎你躲着我?”简小楼自嘲的笑了一声,冷冷瞥了他一眼,“我只是想不明白,你既然怕,还这么远跑过来做什么?你怎么不把葫芦也给扔了啊?”

夜游在心中轻轻叹气,天运不可怕,可怕是时间啊……

他又微微笑了笑,还好有二葫。

“这些憋在我心里的话,我说完了,舒服了,也可以放下了。”简小楼挺直了腰板,恢复元气,“行了,把二葫拿出来吧,我要回去了。你也不要犹犹豫豫的,做完事情,回来赤霄拿走你的信,今后我们一别两宽,好聚好散。”

夜游无动于衷:“二葫是什么,没见过。”

“你少跟我贫。”

简小楼心中憋着气,同时对夜游也有些失望。

不过总归是自己喜欢的龙,还是乐于见着他好的。

视线一扫看到甲板上的素和,她忍了几忍,忍不住:“不过你先给我解释解释,素和为什么要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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