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巨大的情绪冲击下,一般会有两种表现。
第一种是暴跳如雷,打砸怒骂,杀人的,第二种便是异常的镇静,可浑身的血液已然沸腾达到绝对顶端,不怒自威,那股强大的气压就摆在这里。
让人不敢多言,多看,多动一分。
很明显,楚天宸便是第二种,因为他是大将军啊。
不怒自威比暴跳如雷的杀伤力,要厉害许多。
贺雅欣望着不苟言笑,一言不发,只用野兽般的眼神,盯着她的楚天宸,身子总是抑制不住颤抖,就连说话都变得极其困难。就算是如此,她还是跪在地上,两手揪着楚天宸的衣角。
“天,天宸哥……我,我……这不是真的,你要相信我。天宸啊啊……。”
楚天宸气得灵魂都在无限膨胀,周身的空气一秒变得炙热起来,他拉长着臭脸,撤回衣角,回到大厅。
“来人,把这对狗男女,拿下!”
“是。”
“啊啊?不,不要,我不是,我不要。天宸哥,不是这样的,是误会啊。我是侧妃,谁敢动我,哇啊。放开……。”贺雅欣哭喊躺下,撒泼怒骂,抗拒着。
华十三倒是挺乖,被押解跪在地上,愤恨的眼神一直在欧阳云诺身上,挥之不去。
欧阳云诺淡漠勾起嘴角,看似在喝茶,其实是在用唇语骂人,“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们可真是天生一对!”
华十三看懂了,怒嚎一声起身就想冲向欧阳云诺,结果被凤天一脚摁在地上,“不准动!”
贺雅欣还在顽强抵抗,本就是疯婆子模样的她,眼下变得更像是一只浪荡在大街上疯狗,看起来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挣扎良久,她没了力气,才被红烛架起来,扔到盛怒下的楚天宸跟前,“王爷。”
楚天宸双眸充满杀意,单手紧握着扶手头,咔咔作响,咬着后槽牙,“本王不想听什么误会不误会的。事实就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好狡辩的说!”
贺雅欣身形一顿,又开始哭哭啼啼,“天宸哥,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这,要是天宸哥认定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儿,那我不得好死!”
“少来这一套!”楚天宸怒拍扶手,啪咔!
扶手断裂,锋利的木头边缘,刺伤了他的手。
看到这一幕,贺雅欣抿着嘴,低着头,埋怨的看向华十三,猛然捶打向他,“说!你到底是谁派来,陷害我的?你个王八蛋,混蛋,不是个东西的东西!哇啊!”
“别打,别打了。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华十三一面躲闪,一面觉得委屈。
“哇啊!你到底是谁啊,说啊,说清楚啊!你个混蛋。说啊,是不是王妃,是不是她让你来的?啊?”贺雅欣哭喊着,把矛头指向了欧阳云诺,眼神一直在示意。
华十三意会,愣了愣,“啊啊,对对……就是王妃,王妃给我银子,要我陷害侧妃的。因为王妃对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所以不惜重金,把我找来,安排在西南院伺机而动的。是王妃,王妃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都是听你的吩咐。”
“果然是你!欧阳云诺!”贺雅欣紧跟着说,“以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放过我?我该退让的,都已经退让了,你,你怎么还能用如此恶毒的计谋,来陷害我啊!”
两人翻脸不认人倒是挺快,如此倒打一耙,对于欧阳云诺来说不痛不痒。
“证据呢?”欧阳云诺冷静反问。
证据?啊,对呀,证据呢?两人都是被迷晕了,才躺在一起的,同时失去了重要的记忆。
贺雅欣支支吾吾,左右看看,像是在找寻什么,奈何屋内没有一个熟人,赖嬷嬷像是失踪了,就连贺夫人也没有出现。
“这,这……天宸哥,你要相信我呀!我们可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呀,我怎么会干这种龌龊的事情,来自毁前程呢?我还给你生了个女儿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楚天宸沉吟半晌,“住口!贺雅欣,本王真是没想到,你是如此的不甘寂寞,是吗?不就是冷落了你一段时间,就这般对待本王吗?!啊。本王待你如何,没有亏待过吧,甚至是还帮着你伤害无辜的云诺,来巩固你在府上的地位。怎么,东窗事发,留你一条活路,你还得寸进尺了?!”
“不,我……没有。真的,这不是我干的,真的不是我。”贺雅欣眼泪鼻涕横流,跪在地上连自尊都不要了,她就想苟活。
“还敢说你没有?本王的眼睛,是瞎的?还是耳朵聋了?”楚天宸指着五官讽刺,“贺雅欣,本王实在是没想到你竟然是如此浪荡!”
贺雅欣哭着,张嘴哎哎呀呀,只是一味重复,“不,不,我不是,我没有。天宸哥,看在我们一起长大,我还救过你命的份上,原谅我吧。这事儿,我,真的什么不知道啊。一定是欧阳云诺的计谋,你去查查啊呀。”
“查?你当本王还是以前的本王吗?云诺,今日一天都在王宫里头和宁安公主在一起,直到傍晚时分和本王偶遇,才一起回来的。你觉得她怎么陷害你?说的其他人吗?红烛吗?啊?”
眼见事情无法辩解,贺雅欣瘫坐在地上,打死不承认,“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这个人谁,我不认识……。”
“不认识的话?本王方才怎么听见你在骂人赶紧滚呢?”楚天宸好笑俯身,捏着贺雅欣的下巴抬起质问。
贺雅欣眼里都是泪水,看着楚天宸都是模糊的,“天宸哥,我是清白的啊……。”
“真清白,还是假清白?”欧阳云诺这会儿开腔了。
“你个贱人!你就承认了吧啊?我还有孩子呢,你不能这样子陷害我,置我于死地啊!欧阳云诺,你可真会装啊。”贺雅欣目光转向欧阳云诺。
欧阳云诺耸肩摊开双手轻笑,“我装什么了?不是你装吗?这人,不是你一手偷偷安排在西南院里头伺候你的,老相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