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车里陈瑜没马上开走,买了瓶冰的矿泉水,朝着瘫在后座上的邰业帆就倒下去。
激得邰业帆一下子酒醒了大半,然后迷迷糊糊地四处瞧,看见陈瑜一脸不悦地站在车门前,他竟结巴了,“你、你来了呀。”
“邰业帆,你这算什么?现在长盛都什么样了?你再看看你!”
邰业帆怔愣地看了她好久,然后抬手搓脸,有好一阵子,他靠在车座上,也没管湿漉漉的外衣,喃喃说,“我还能怎么样?爸没了,妈和大哥也坐牢了……长盛现在……”“如果邰梓莘也像你这么颓废,长盛估计早就完了!”陈瑜怒其不争,“你大哥进去了,你就是邰家的顶梁柱!但是你怎么做的?天天买醉,让你妹妹在外面扛雷,邰业帆,
你还是不是个爷们了?你还好意思喝酒?”
邰业帆低垂着脑袋,像是霜打的茄子,半天不说话。“我喜欢的男人不是这样的。”陈瑜冷言,“你也知道我以前有多喜欢陆东深,是喜欢他的外表和钱吗?不是!我喜欢他身上那股子劲,永远打不倒不服输的劲,那是能让女
人崇拜的力量,是会让女人感到安全的力量。你说你喜欢我,要我做你的女朋友,邰业帆,你现在每天醉生梦死不求上进的,有什么资格让我跟着你?”
邰业帆抬头,木涨涨地看着她问,“你会跟着我吗?”
“跟着你喝西北风吗?”陈瑜冷喝。
“不不不……”邰业帆一把拉过她,“我能养你,我有钱,我能养得起你,不会让你受罪。”“然后坐吃山空?”陈瑜不客气,但没甩开他的手,“我要的是能跟我齐头并进的男人,而不是吸家里血的废物。邰业帆,你不喜欢做生意没关系,但总要做事!我不在乎你能赚多少钱,重要的是你能积极面对困难、克服困难而不是逃避,我在乎的是你做事的态度。你爸活着的时候你吊儿郎当别人也说不出你什么,现在你爸不在了,你现在
不就是在耗邰梓莘吗?她不嫁人呐?永远就孤军奋战?是,我不喜欢你妹妹,可是,长盛还真得有她那种人才行!”
邰业帆被她这么一通说,自然是又羞又愧的,好半天嘴唇翕动,“那……我要是振作起来,你会跟着我对吗?不会因为我是邰家人不理我,对吗?”陈瑜见他楚楚可怜的模样,简直是又气又好笑,清清嗓子,“我给你一年时间,就一年,你好好做事。我不管你能做出什么成绩来,只要你的状态在做事上,我就会跟着你
。”说完这话自己都吓了一跳,这算什么?在爱情这种事上她向来想得现实,怎么就给了这个败家子机会了?其实她今天来是想跟他一刀两断的,跟他说,我实在是受不了不
求上进的男人。
再想反悔已晚,邰业帆一把抓住她的手,一脸激动,“是你说的啊,一年!你就给我一年时间,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小瑜,你等我,不能跟别的男人啊。”
陈瑜见自己就这么上了贼船,气得一跺脚,“叫什么小瑜?还虾米呢!我叫陈楠楠,你叫我楠楠就行!”
“啊?”
“陈瑜是我后改的名字,我本名就叫陈楠楠!”
真是邪了门,以前夏昼一口一个陈楠楠叫她,她连打死夏昼的心思都有,现在夏昼不在了,她反而怀念她叫她:陈楠楠……陈楠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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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昼醒来时,正好瞧见了蒋小天那张快贴上自己的大脸,紧跟着就听见他激动地欢呼:醒了!我家蒋爷醒了!我就说她会醒吧,眼毛都动了……
下一秒乱咋呼的蒋小天就被一只大手给揪离了,是饶尊的动静,能不能小点声?.喊什么?她刚醒经不起你这么吵!哪凉快哪呆着去!
蒋小天被扯了个趔趄,饶尊就趁机坐在她身边,关切地问,“怎么样?伤口还疼不疼了?”
夏昼觉得脑子有一瞬的空白,平躺在床上也像是陷入一团棉花里,许久,一些个回忆就接踵而来,她张了张嘴巴,一时间没发出声音来,嗓子疼。
她挣扎着要坐起,饶尊见状赶紧搀扶,在她身后塞了宽大的靠垫,嘴里念叨着,小心点小心点。
刚靠上,肩头疼了一下,是她狠扎的那一刀。伤口已经上了药包扎好了,抬眼就不经意看见了站在窗子旁的阮琦,她靠在那,见她醒了也没上前,就那么看着她。
虽然隔着点距离,但夏昼觉得阮琦有些落寞。
环顾四周。
这房间,是饶尊的,她现在是在饶家?
怎么来这了?
饶尊看出了她的困惑,抬手将她散乱的头发捋了捋,轻声说,“从会场出来你就昏过去了。”
蒋小天在旁咋咋呼呼地补充,“两天啊,爷,你睡了足足两天啊,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饶尊回头瞪了他一眼,“不说话能死是吧?”
蒋小天马上闭嘴。
夏昼多少有点印象了,好像是回到车里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头混混涨涨的,但还没忘问一句蒋小天,你怎么来了?
蒋小天挠挠头,支支吾吾的,“那个……蒋爷有难,我蒋小天当然要赶过来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夏昼只顾着伤口疼,也没多问蒋小天怎知她有难了,见状饶尊紧张地说,“我叫医生看看伤口吧,又疼了是吧?你说你是不是傻……”最后一句话见夏昼皱了眉头,他也没再
继续数落。
“我没事。”不就是一刀吗?当年帮着谭爷争地盘的时候,身上的伤比这可严重多了。
房门开了,是饶瑾怀和乔臻听见动静进来了,见夏昼醒了,乔臻快步上前,饶尊见状让开了位置。
“你这孩子,不疼吗?就那么生生捅自己一刀?你不嫌疼,我可疼着呢。”乔臻坐下来,刚说没两句话眼眶就红了。
饶瑾怀没上前,坐在沙发上,但很明显是在生气,脸色不好。
夏昼一阵窝心,轻轻拉住乔臻的手,“伯母我没事。”“没事?那什么叫有事啊?这两天你都快把伯母吓死了,你看你现在,脸上还一点血色都没有。”乔臻真是又气又急的,转头朝着饶尊喝道,“不是跟着去的吗?怎么就让她
伤得这么重?”
饶尊连连道歉:是是是,妈,我错了……夏昼心里一阵紧过一阵的,瞄了一眼饶瑾怀,这么一瞧被他一脸的不悦吓了一跳,刚要移开眼,饶瑾怀开口了,“从今以后你就给我住在饶家,哪都不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