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人算不如天算!
苏砚当时骤然得知叶清澜的消息,又以为自己害得她双腿残疾,情绪激荡之下牵动了内息,虽然没有走火入魔,却也使得内力出现了短暂的失控,经脉受损,也是自然而然的了。
经脉受损,本来就是一件麻烦事,除了极少数的天财地宝,还某些特殊的功法可能会有奇效之外,就只能依靠内力慢慢地温养了。
前者,苏砚已经发出了命令,让手底下的人注意,后者,就只能依靠他自己了。
叶清澜终究还是没有能够再见苏砚一面,只得带着遗憾启程,虽然有苏砚送的礼物抚慰,但还是连着好几天都闷闷不乐的,也就是和叶苏待在一起的时候,才偶尔会露出一个笑脸来。
谢清岚和叶苏见状都是担心的不行。不过原因却是不尽相同!
就在谢清岚想着是不是应该和叶清澜好好地谈一谈的时候,没想到她竟然自己就这么走出来了。表面上看,叶清澜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没有任何的异常,可恰恰正是因为这样,谢清岚心里面才更加担心,生怕她这是伪装出来的平静,实际上则是将所有的情绪都压抑在了心底。这样时间长了,会很容易出事的!
“你……是不是……”其实谢清岚也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意思,可偏偏人的语言就是这么奇妙,虽然谢清岚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完,可叶清澜还是领会了他的未尽之意。
于是叶清澜无奈了,“我是不是什么?你难道觉得我非得每天都自怨自艾,哭哭啼啼的,才算是正常吗?”
“那当然不是了。”谢清岚飞快地否定,坚决不承认自己真的有这么想过。不过要说叶清澜真的看开了,他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毕竟她的苏砚之间的感情如何,谢清岚可是知道的啊!
“你真的没事?”谢清岚又问了一遍。
“放心吧,我好得很。”叶清澜看向远方,目光里面是说不出来的怅然,“我只是,习惯了等待而已。”
叶清澜觉得,现在这样已经是很好了!虽然还要等,可好歹是看到了希望,比起之前那几年漫无边际的等待,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等多长时间,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等来的是什么,甚至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现在这样,真的,已经很好了。
谢清岚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半晌才道,“你若是……嗯……呃……”
叶清澜收回目光,看向谢清岚,“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我是想说,你如果实在思念苏砚,可以给他写信,我派人给你送过去。”谢清岚总算是把话说利索了。同时心中也是暗暗埋怨苏砚,就算是真的有事情耽误了,难道就不能写封信送过来吗?竟然还要女孩子主动,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呆子,难怪这么多年了,还是个单身。
谢清岚选择性地忽略了苏砚是为了叶清澜,才一直没有成亲的事实,反而把责任全推到了他的身上。
叶清澜听到这个提议,很难说自己不心动,可到底还是有些犹豫,“这样……不好吧?公器私用,会不会不好?”
现在这个时代,和别人通信,要么就是派人去送信,要么就是飞鸽传书。不管哪一个,在这种情况下都不是很合适。前者浪费人力物力,后者万一被人中途截下来,马上就会暴露他们这一行人的所在地,甚至是行军路线。
会不会不好?当然不好了!要是真的有那么容易,谢清岚方才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也就不会那么为难了。尽管知道这样不好,但是当谢清岚真的听到叶清澜拒绝的时候,却又感觉到了一股诡异的失落感。我的好姐姐,你就不能稍微任性一次吗?
说真的,如果叶清澜什么也不问,那谢清岚也就顺水推舟地同意了,可现在她这么一问,那谢清岚也只能——
“是有点麻烦,不过也不是很要紧。”谢清岚实话实说道。
“那就算了吧!”叶清澜失望道。
这个话题就到此结束,在之后的赶路过程之中,不管是叶清澜还是谢清岚,都再没有提起来过。而苏砚,也不知道是忙到脱不开身,还有因为其他的事情耽误了,抑或者是觉得这么做不合适,竟然真的一封信也没有给叶清澜寄过。
有大军的拖累,等到叶清澜。谢清岚和叶苏回到七星楼的时候,已经是四个月后了。叶清澜回头一算,她这一次出门,竟然都有一年多了。
虽说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可是在南疆,天气却是闷热得不行,在这个季节赶路,真的是一种折磨。叶清澜一路上风尘仆仆的,直到回来七星楼,洗了个澡,又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叶苏的年纪小,情况只能比叶清澜更加严重,不过尽管如此,叶清澜也不敢随便给她用冰,小孩子的身体到底太脆弱,一不小心就容易落下病根儿,只能让她多喝水,多吃水果。
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连续赶路几个月,连大人都累得不行,更何况叶苏一个小孩子,所以不一会儿,她的小脑袋就开始一点一点的了。
叶清澜把叶苏哄睡,便往谢朝阳的书房走去。虽然谢清岚可能已经向他禀报过了,开始叶清澜觉得,她和苏砚的事情,还是得亲自和谢朝阳解释一下。之前刚刚回来的时候,叶清澜当着其他人的面不好说,后面又一直在忙活其他的事情,现在好不容易有时间了,自然不能够再耽误下去。
刚刚走过拐角,叶清澜就看到了谢朝阳书房里面影影绰绰的烛光,心中暗道一声果然,便举步走了过去。
“舅舅。”叶清澜进门一看,才发现不仅仅是谢朝阳没有休息,就连谢清岚,也一起在这里等着她。再看谢朝阳的脸色,也是不辨喜怒,看不出来他是个什么态度。
这也是当然的,谢朝阳的情绪要是那么容易让人看穿,他还怎么坐稳七星楼楼主的位置?
虽说以前苏砚还没有出现的时候,谢朝阳一直都在积极地帮自己找人,可是那个时候,苏砚毕竟还远在天边呢,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出现,甚至没有人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说起来漂亮话还不简单?
但如今苏砚人已经出现,再拿之前的标准去衡量谢朝阳的态度,叶清澜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作准。作为她的舅舅,叶清澜相信谢朝阳对她的疼爱是真的,是真心希望他可以幸福,可关键在于谢朝阳不仅仅是她的舅舅,他更是七星楼的楼主,甚至他七星楼楼主的身份,还要派在叶清澜舅舅这个身份的前面。作为七星楼的楼主,谢朝阳会是什么态度,叶清澜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就算是希望再怎么渺茫,叶清澜也要为她自己,为苏砚,为他们的女儿叶苏,向谢朝阳尽力争取。
以前在苏行歌面前,叶清澜退缩了,以至于和苏砚蹉跎了这么多年,尽管再回到当时,她的争取也未必会有用,可叶清澜还是为此耿耿于怀。现在,面对着谢朝阳,叶清澜想,感情毕竟是两个人的事情,她不能再让苏砚把所有的事情都扛起来了。
“来了?都是一家人,还行什么礼,赶紧坐下。”谢朝阳一看叶清澜过来,连忙指了指谢清岚旁边的位子,说道,态度倒是挺和蔼的,脸上虽然不见笑影儿,可同样也不阴沉。
叶清澜略微放心了一些,坐下来以后,也不和谢朝阳废话,直接就进入了正题,“舅舅,我过来是想和您说一说我和阿砚的事情。”
“你想好了?”谢朝阳沉声问道,“真的非他不嫁?”
“早就想好了。”叶清澜毫不犹豫地坚定说道。
“既然如此——”谢朝阳闭了闭眼睛,等到叶清澜的心完全提起来以后,才慢悠悠地说出了他的答案,“那就嫁吧!”
“啊?”叶清澜闻言忍不住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容易,她来这里之前都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了。
看着叶清澜这副呆样,谢朝阳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你那是什么表情?怎么?以为我会反对不成?”
“不是,舅舅,您真的不反对吗?”叶清澜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谢朝阳和苏行歌,同为四大势力的掌权者,差距也太大了吧?!
“怎么?你很希望我反对吗?”谢朝阳故意板起脸来,说道。
“谢谢舅舅!”叶清澜顿时喜笑颜开,心中原本的紧张也跟着不翼而飞。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发现啊!有苏行歌在前面比着,谢朝阳这态度,差一点儿就让叶清澜热泪盈眶了。
谢朝阳却是轻哼一声,有些不高兴地说道,“现在知道是你舅舅了?看你刚刚进门那架势,我还以为你要去上刑场了呢?”
“我错了。舅舅最好了。”叶清澜果断认错。
“好了好了,少在这里给我灌迷魂汤。”谢朝阳挥了挥手,心里面虽然挺享受的,但表面上,还是做出了一副嫌弃的样子,“赶紧回去休息吧!”
“那阿砚那边……”叶清澜有些犹豫地道。
谢朝阳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叶清澜一眼,“你就不能矜持一点吗?我是嫁外甥女,又不是倒贴。哪里有女方先开口的道理?等那个臭小子什么时候来信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