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城的动乱还在继续,没有了城主的束缚,一些鸡鸣狗盗也出来了,特别是城池近卫,闹得最是厉害。
天还没亮,整个无双城已经是人心惶惶,再加上有魔徒还潜在其中,很多人都不敢出门。
之前白小小所在的江河戏班可是被赵海点名的,也就是因为这样,江河戏班成为了各种人士盯上的对象。
什么正道名流,什么魔徒,什么绿林败类,统统都安排眼线盯着江河戏班,虽然知道卷轴不在白小小身上,但她可是和陈笑接触最近的人!
至于她的身份也有不少人知道,可那又怎样,在卷轴面前,恐怕就是龙门,也没那么安全,当初一流门派血刀门因为得到卷轴一夜之间被灭门。
更不用说一个二流门派御箭门了!
“坊主,我们多年情谊,你不用这么绝情吧?”马班头站在胭脂坊门外,后面是跟着她的戏班。
大大小小有二十多人。大的二十多岁,小的仅有十岁左右。
每个人身后背着一个包裹,眼神祈求,显然是被赶出来的。
白小小站在旁边眼眶通红的低着头,面色中尽是愧疚。
冯班头站在最前方,看着面前浓妆艳抹的老女人有些生气。
胭脂坊的坊主听她祈求,顿时一叹,摇了摇手中的淑女扇道:“冯班头啊,你我合作怎么说也有十年了,就算没有钱面,也得讲几分情面。”
“若是其他的小事,我顶住压力,也不会赶你走,但你也知道,你们戏班那个陈殇闹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坊主说到这里,眼神中有几分惊恐:
“他身上可是有那什么卷轴啊!能让整个南武林掀起腥风血雨的,你让我怎么留你们?”
冯班头闻言顿时低下了头:“坊主,和他有关系的,是我与小小,我们可以走,但剩余的这些弟子,恳请你留下。”
“你够了!冯花!”坊主见她还在哀求,顿时瞪了她一眼道:“我们这是青楼,不是什么收容所!这些年咱们之间就算是利益往来,我也没有占你过多便宜,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他们要想留下?可以!女的做妓,男的打杂,签卖身契,同意就留下!”
“你——”冯班头顿时一怒。“我什么?”坊主摇了摇扇子道:“冯花,外面现在什么情况,你应该也是清楚的!但凡和卷轴粘上一点点关系,都没有好下场,现在你们江河戏班已经走到头了,若不是你们手里有风雪城唯一的请柬,我会
如此苦口婆心在这说?”
一听这话,冯班头恍然大悟,又是难受,又是生气:“原来你是为了请柬才在这假仁假义!我真是看错你了!”
“这些年,你明面上跟我们五五分成,实际上多拿走两成自己中饱私囊,你当我真的不知道么?”
坊主面色微变,左右看了一眼,连忙命人道:“给我把他们赶走,别影响我们做生意!”
她话音刚落,立刻有两名天境小成的打手走了上来,怒视着冯班头和白小小。
“赶紧滚远些,别逼我们动手!”
冯班头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要怪就怪你们惹上了陈殇,曾今辉煌一时的戏班落得这个下场,倒也凄惨!哈哈哈”后面传来了冯班头的笑声。
江河戏班整体气氛都很低迷。
二十多个成员眼神中都带着失落,毕竟沾上了陈殇的名头,他们以后都很难表演。
走在大街上,就连最普通的学员都能感觉到后面有人在跟踪自己。
更不用说周围的冷言冷语了。
“哟,这就是江河戏班啊?听说那陈殇就是这里出来的!够可怜的!”
“可怜什么?应得的!谁让他们接触他的!要我说这一切的祸端都是那陈殇引起的!”
“可不是么?什么魔道高手,什么正义败类一瞬间就出来了!无双城现在还在动乱,都不知道能活多久。”
“这陈殇哪去了?该不会死了吧?”
周围众人议论纷纷,白小小咬着牙齿,拳头握得很紧却不说话。
旁边的几人同样低着头,冯班头叹了口气,正准备往前走,却听见啪的一声轻响。
前面一名学员猛地将手中的包裹丢在了地上,他怒道:“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我要退出戏班!”
“周宏,你别冲动——”
“是啊周宏,陈殇还没回来,一切等他回来再说啊。”
“你可是戏班的老人了,怎么能轻易就退出?”
“大家的心情都一样的沉重。”
旁边立刻有人劝解。
冯班头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道:“我想过很多人,会第一个站出来,说这句话,但却没想到是你。你也算江河佣兵团的老人了。怎么?现在想放弃了?”“不是我想放弃,是完全被你逼的!”周宏指着冯班头道:“自从陈殇来了,你明显的偏心了!不仅如此,现在还得跟着承受这莫无须有的压力,我实在受不了了。跟谁混不是混,我已经联系了一枝花戏班,
有谁想去的过来,虽然待遇低了点,但怎么说也能保命!总比莫名其妙被杀了好!”
他这么一搅动,在场不少人已经蠢蠢欲动,将目光看向了冯班头。
白小小拳头越捏越紧,眼角都浮现出了泪珠。冯班头扫视了周围一眼,然后道:“周宏说得没错,江河戏班如今面临成立以来最大的困境,我甚至连你们的生存都没办法保障了,若是有想离开的,尽管去,我不会说什么。但——若到时候再想回来,那
便不可能了!”
一听这话,一些人意动,一些人则是陈定了下来。
最后跟着周宏站出去的仅仅只有三个人,就是刚刚进入的新成员,和江河戏班没什么情感基础的。
“看来,我这老婆子,还是有些魅力的。”冯班头感动的看了众人一眼:“留下来的都是家人,我冯花就算死,也会保护你们周全。
“班头别这么说,要不是你可怜我教我演戏,恐怕三年前的大荒,我就已经死了。”
“丫丫也是从小跟着班头的,是班头教我读书写字,班头去哪,丫丫就去哪。”
“从我自匪徒手里死里逃生之后,江河戏班就是我的家了。”在场不少人微笑着道,虽然顶着巨大的压力,但依旧不愿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