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把头拿出手机,手指快速在屏幕上滑动写字,看样子是在发信息。
紧接着,王把头在通话记录中找了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嘟嘟声响了七八下,对方接了电话几秒钟的沉默,对方又挂断了。
不用多想,肯定是打给魏哑巴的。
王把头接下来的话,也证实了我的想法,他道:“一会魏哑巴看看这个墓,咱们先别动。”
我喘息道:“把头,不对劲,我感觉那个墓是真空的,不过里面那具尸体是鲜尸,感觉像是死了没多久。”
王把头微微点头,满脸坚毅,我能看出他面颊的咬肌都是紧绷的。
虽然王把头表面镇定,但内心绝对是紧张的。
我心里也紧张,因为这一切不符合常理,真空环境下的尸体,体内的水分会沸腾,整不好尸体会爆炸。
古墓中发现的鲜尸基本上都是泡在棺材液中,可眼前的墓是干的,这样的条件形成干尸是有可能的,但绝对没有形成鲜尸的条件。
我顿了顿道:“把头,我想下去再看看。”
“别下去了,不安全,看看魏哑巴怎么说。”
我心里想,魏哑巴要是能说话,那古墓中的尸体都能复活。
王把头又给三江红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把魏哑巴带过来。
挂断电话,王把头时不时盯着大棚入口的门帘子,看来是真紧张了。
说实话,刚才那一下子,我确实也害怕了。
可回过味来,也没啥好怕的。
盗墓贼怕尸体,和他娘的厨子怕火一样可笑。
反过来想想,要是墓里面没尸体,我得唱一段《哭七关》来抒发内心的悲痛。
为啥?
盗墓为了钱,没尸体的墓,那叫衣冠冢。
虽然衣冠冢里面也有陪葬品,但同等条件下,衣冠冢肯定比正常的墓少一些东西。
衣冠冢和正常墓的区别,就像是洗浴中心内一楼和二楼的区别,同样都能洗澡,二楼风光更好。
也可以理解为大保健的半套活和全套活的区别,当然,咱说的是疏经通络的按摩,可不是那些污七糟八的东西。
我仔细想想刚才墓中的场景,全都青铜钉子的尸体,裸体,没陪葬品,这肯定不对劲。
如此下葬,我只能想到一种可能,仇杀,钉上青铜钉,让墓主永世不得超生。
这和后来的民间下葬时,有人往棺材板内侧放一把斧头是一样的。
假如下葬之人家资丰厚,子孙福寿延绵,有人嫉妒,给下葬之人的棺材板里面放一把斧头,那祖先就不能庇佑子孙了,无论多大的家业,必定走向衰败。
只是,我想不明白这个墓为什么是如此葬法,如此规模的墓,只能是诸侯王的墓,或者说是齐公墓,不管祭祀坑还是陪葬墓,不可能出现这种葬法。
要说和齐公墓无关,那也说不过去,寻常老百姓墓没有埋深7米的。
还有一点,青铜钉,只能是先秦时期的,自汉朝起,青铜都被铁器取代了。
不对。
我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这是一个阵,一个十分邪恶的阵,具体啥阵我不知道,但我大概知道了这么做的目的,让姜姓齐国灭亡。
公元前391年,齐国君主齐康公被田和放逐于临海的海岛上,五年后,田和被周安王册封为诸侯,姜姓齐国为田氏取代。
春秋时期,巫术横行,整不好真是田家人在姜姓齐公的墓里做了手脚。
我向王把头说了自己的想法。
王把头皱眉道:“嗯?对,有这个可能。”
“我要是田家人,我也这么干,那么我就得找个牛逼的齐公,整不好下面是齐桓公的墓。”
下面的墓室规模不大,但完全有可能是齐桓公的墓。
齐恒公是一代霸主,不过晚年昏庸,没把身后事交代明白。
齐恒公死后,五个好大儿争夺齐公位,说也不管老爹,齐桓公尸体在床上放了六十七天,尸虫都从窗子里爬了出来,基本上烂得差不多了才下葬。
中字型的墓,一种逾越礼制的墓葬形式,齐恒公修墓的时候,完全有可能是按周天子的规格去修。
王把头想了一会道:“真要是个大墓,咱也得准备准备,不过我说一句,盗墓这东西邪性,有时候不信邪不行,咱们也得看看魏哑巴怎么说。”
我哼笑道:“没事,我不信邪,玉王大帝的黄金搭档西王母的城池都被我搜刮了,没事。”
“不一样,我觉得下面是个阵,上古邪术多,还是等等魏哑巴。”
王把头坚持,我也不能说什么,可干等着,也不见魏哑巴来。
王把头又给三江红打了一个电话,三江红说魏哑巴剪纸呢。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魏哑巴才一瘸一拐地起来了,他拎着一个黑色塑料袋。
三江红不悦道:“这老逼头子玩剪纸,气死我了,怎么劝都不过来。”
王把头给魏哑巴发了一支烟,魏哑巴没有接,而是直接从黑色塑料袋中拿出剪纸作品,表情有些惊恐。
魏哑巴拎着剪纸,我都看蒙了,凭借魏哑巴的手艺,这辈子干不了白活了,剪纸和狗啃的似的。
魏哑巴用剪纸做了一个古墓分布的模型,我转圈看了好一会,也没看明白。
突然,魏哑巴把剪纸倒过来了。
我猛地一哆嗦,这他娘的是死人用的灵幡。
明白了,我全明白了。
这是一个倒着的灵幡阵,灵幡压在墓上面,墓主的后代能活着都是幸运。
高人,魏哑巴确实是个高人。
王把头也看明白了,他长叹了一声道:“许多呀,这个墓有说道,还挖吗?”
我看了一眼其他人,表情都没啥变化,我认真道:“挖,咱们不就是为了赚钱嘛。”
“我不下墓,你们可要先想好了。”
“那我们商量一下。”
王把头还是微微点头,我们走到了一边。
我刚摸出来烟,四驴子哼声道:“商量啥呀,裤子都脱了,你告诉我来事儿了,这么扯犊子呢嘛,挖,怕鸡毛。”
赵悟空道:“我从来不信邪,我家祖坟都被我动迁了,我觉得没啥,咱就是干这个的。”
我又看向花木兰,花木兰有些为难,我问:“妹子,你啥意思?”
“我?你们都要挖,我的意见也不重要。”
“你说说。”
“我是想赚钱,但这种倒着的灵幡压墓,有点邪性,要不然,咱们把这个墓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