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悟空气喘吁吁,因为上浮过快,身上疼的龇牙咧嘴。
“一会我俩下去。”
“行,我也没啥劲了。”
“找不到地下河入口吗?”
“水底都是沉船木桩,没有洞口。”
说完,赵悟空卸下氧气瓶递给我,我没有直接穿上,我得等下一个人上来。
我水性不好,想和四驴子手拉手一起下潜。
接下来出水的是川娃子和铁柱,川娃子眼睛都红了,两眼无神地扶着木排喘气。
铁柱道:“确实没有地下河入口,搜寻了一大片,没见到那俩娃。”
“叔,你上来,氧气给我,我下去看看。”
“下去也是白下,找不见了,被漩涡卷走了。”
我也知道在湖里捞人没那么简单,以外面的救援队为例,在五十米宽,水深两米的河面搜寻落水者,就算从落水地点开始搜索,配合上救援船和带倒刺的绝情沟,平均下来也得一两天才能找到遗体。
而我们面对的是直径一公里的湖面。
我给川娃子做了心理建设。
“兄弟,前前后后一个多小时了,氧气也该耗尽了。”
“就算是尸体,我也得找回来。”
“不是那个意思,咱往好的方面去想,你媳妇进入地下河了,地下河中有空气,咱们找入口就行了。”
“哎,他妈的,没入口呀,下面都是木头。”
“你歇一会,我和四驴子下水看看。”
“我带你们。”
穿好装备,我们三人同时入水,近三十米的水深,往下沉也不容易,需要大头向下,双脚在上面摆动脚蹼。
我承认自己手脑不协调,肢体动作确实差劲,四驴子比我好点,但基本上都是川娃子扯着我俩下降。
水压给身体造成的最明显变化就是打嗝,当然,也可能是因为紧张,感觉胃里的一丝丝空气都得吐出来。
水下却如他们所说,有一些沉船,上面覆盖着淤泥和水草,厚度得一尺多,大体上能看出来是个船型,其余部分,都是粗壮的木头,不过依旧很硬。
川娃子双手比划,告诉我他都搜寻了哪一片,我跟着游了一段距离,除了沉船,湖底都是横七竖八的圆木。
我比划了一个上浮的手势,川娃子懵逼地盯着我,拍了拍胸脯,让他放心。
潜水一般都有一个排空身体内空气的过程,要不然容易得潜水病,川娃子救人心切,根本不给我在水中缓一会的机会,拉着我们直接上浮。
“狗哥,你有办法了?”川娃子大声道。
不用多想,这爷们耳膜出问题了,就像戴着耳机的人和别人说话时会不自觉提高声音一样。
“一会去地下河的入口看看。”
“哎呀,入口在哪呀?净他妈说废话,我还不知道找入口了?”
“找木头,有的木头上有淤泥,有的木头上有水草,刚才我看到一处木头上面啥也没有,光秃秃的,肯定是被水流经常冲刷,地下河的入口......”
没等我说完,川娃子一个翻身再次入水。
我和四驴子互相看了一眼,铁柱道:“氧气瓶给我,我下去。”
“驴哥,你的给叔,我跟着下去。”
“操,你把绳子系紧了。”
我想了一下,情急之下的川娃子脑子肯定不好使,我下去还能出谋划策。
捋着川娃子的绳子再次入水,川娃子已经钻入我说的那片区域。
这片区域木头上没有淤泥,只有些少量的水草,长势并不怎么好,像极了绿毛苔藓。
穿过一根根木头又下潜了三米多,眼前出现一个长方形的门框,石门框高度差不多两米,两边顶端各蹲着一只石兽。
人工建筑?
在湖底建石门干什么?
寻思几秒钟,我大概猜出了,湖底的木桩大概率是原来通向湖底的密道,一头连着石门,一头连着岸边或者是码头上的船只,可以理解为湖底隧道。
铁柱没有多想,直接沿着门框往里走,我犹豫了几秒钟,也跟着进去了。
门框内部也都是水,能看出是石板拼接而成的,上面有一些浮雕壁画,不过附着苔藓般的绿毛水草,看不清是什么,用手能摸出凹凸感。
隧道看起来很深,一直是斜着向下,看不出向上转折和拐弯。
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身后突然有了一股推力,我心说不好,肯定是又往下吸水了。
我快速抓住绳子,用力拉了几下,另一端立马给了反应,将我往后拉,还没退到石门处,水压突然增大,此时我真像是抽水马桶中的烟头一样,四处转圈,身体根本不受控制。
先是手电脱手,接下来是氧气撞墙撞掉了,身体随着水流快速下潜,我最后的感觉是山泉水,有点甜。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了,四周一片漆黑,我动了动手指脚趾,只感觉疼。
疼也是一种好结果,筋骨没断。
“有人吗?”嗓子撕心裂肺地疼,估计是呛水发炎了。
四周漆黑且寂静。
我翻身起来摸了摸,地面很平整,缝隙分明,是人工地面,挣扎着起身向四周摸,能摸到一面墙,够不着顶端。
“有人吗?”
我挣扎着发声,周围没有水声,旁边肯定没水,所以我肯定不是被水冲倒着来的,一定还有活人。
“川娃子...铁柱叔...小锦鲤...柳白凤...”
没有一个人回应我。
我继续沿着墙摸索,这个房间很大,四壁都是墙,但摸不到门。
密闭空间?
那老子咋进来的?
肯定有人,我有沿着地面摸索,可还是没人。
我估计应该出水有一段时间了,身上的衣服都已经干了,最后没办法,我摸起一块石头,叮叮当当砸墙。
黑暗中时间的流逝更慢,一直没有回应,我心里也十分着急,随即加大了敲石头的力度。
“狗哥,你醒了。”是川娃子的声音,而且还是从头顶传过来的。
我感动得都快哭了。
“还有谁活着?”
“都活着呢,四驴子也下来了,花木兰重伤。”
“啊?”
川娃子扔下来一根绳子,让我寻声摸绳子,然后把我吊出了房间。
万万没想到这个房间的出口在一侧墙壁的顶端,只是一个能容纳一人通过的狗洞,而且房间也比我想的更高,得有四米多。
川娃子给我一个热情的拥抱。
“其他人呢?”
“在另外的房间。”
“有手电吗?”
“连个火柴都没有,你睡了得有两三天了。”
川娃子带我在黑暗中摸索着行走,我问他为什么把我单独放在一个房间,川娃子说每个人都是单独的房间,柳白凤会点医术,说我们肺子中有水,单独一个房间能保证空气干燥,能快点把肺子中的水分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