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情很紧张,不像是假担心。
林瑞嘉望着她,心神微动,“你怎么知道他是被毒死的?”
“我梦到的!”见林瑞嘉说的话与她的梦接近了一分,裴九不由更加紧张,“真的是那个李明珠下的手?!”
“我不知道……”林瑞嘉挣脱她的手,其实李明珠,如果是因爱生恨,真的很有可能会毒杀晋王。
她那样的女人,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林瑞嘉想要离开,想了想,又从袖袋里取出一把匕首递给裴九。
裴九拿过,一双眼立刻红了:“陌上花开……”
“他一直贴身带在身边。”林瑞嘉淡淡说着,转身准备离开。
可裴九却依旧不肯放她走:“当时你在南疆王府,你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是谁下的手?!你是不是在包庇李明珠?!”
林瑞嘉无语,盯着她的脸,一字一顿:“裴九,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蠢到这个份上!”
裴九与她对视,眼里弥漫着水汽:“你说我蠢也好,说我嫁给太子是自私也好,我只要一个真相!到底,是不是李明珠害死四哥的?!”
林瑞嘉甩开她的手,神色不耐烦:“你若有本事,自己去查,问我做什么?!你抢了越哥哥,还指望我为你想办法找出仇人报仇吗?!凭什么?!”
“你——”裴九气得说不出话来,林瑞嘉拉过田阳雪的手,转身就离开了首饰铺子。
她们二人离开不久,裴九一边哭一边低头抚摸那把匕首,四哥说会回来娶她,可她知道,他再也回不来了……
就在她黯然神伤时,一位相貌普通的青衣男子缓步走进来,正是秦南。
秦南状似无意地扫了眼裴九,“可怜晋王惨死,凶手逍遥法外,竟无人为他报仇,可怜呐可怜!”
裴九抬眸盯着他:“秦公子这是何意?”
“字面上的意思。”秦南随手取下一套品茶的器皿,“这套茶具不错,买下了。”
他身后立刻有侍从取出银子奉到那位老板娘面前。
“你知道凶手是谁?”裴九又问。
秦南转身看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是秦帝身边的第一位谋臣,秦国发生的任何事,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裴九盯着他看了片刻:“是李明珠?”
秦南失笑:“李明珠是主谋,但仅凭她一人,还无法毒害晋王。”
“难道……真的是幕倾城?她是帮凶吗?”裴九皱眉。
“秦帝宠她入骨,无论她做什么,秦帝都会护着他。北皇也是如此,所以裴侧妃就不要痴心妄想着报仇了!”秦南摇了摇头,说的不明不白,抬脚往外走去。
裴九紧紧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视线中,才冷声:“果然是幕倾城……”
胭脂却旁观者清:“娘娘,倾城郡主并没有理由帮李明珠毒害晋王殿下,想必这位秦公子,是想借刀杀人……”
裴九抿了抿唇,并未说话。
却说林瑞嘉与田阳雪上了马车,林瑞嘉嘱咐车夫去澹台府。
她自打回来,就没见过沈宁琅,也不知她在忙些什么。
两人进了澹台府,还未走进大厅,便看见大厅屋檐下坐着一位翠衣少女,正是沈宁琅。
沈宁琅看见林瑞嘉,犹如看见救星般“嗖”一声冲了出去,将她抱了满怀:“倾城!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
她抱着蹭了蹭,却觉着手感不大对劲儿,想起林瑞嘉已经生产,又释怀了:“兮雨和天明我都见过了,长得白白胖胖,可爱死了!”
说着,将林瑞嘉与田阳雪一道引进了大厅。
林瑞嘉介绍过她们二人认识,便问沈宁琅为何这些日子都没见她人影。
沈宁琅咬牙切齿,直接问候了澹台惊鸿全家,之后才解释道:“他不让我出去,说我在外面闹事让他很难处理!你瞅瞅,他管我管的严不严?”
林瑞嘉举目四望,果然看见大厅角落站了好几名侍卫,想来是监督沈宁琅的。
三人一同聊了许久,沈宁琅才依依不舍地挥别林瑞嘉她们。
林瑞嘉出了沈府,在马车上托着腮,盯着窗外,很久都没说话。
田阳雪知道她心情不好,给她倒了碗茶,却不知如何安慰。
街上熙熙攘攘,到处人声鼎沸。就在这样的嘈杂声中,林瑞嘉听见对面遥遥传来很特别的铃响。
八位身着白衣侍女开道,后面紧跟着一顶垂透明白纱的软轿,软轿中端坐的少女一身巫女服饰,瞳眸纯黑,面容美丽却透着一股看破天下事的淡然。
“钟瑶?”
林瑞嘉轻声,这时,软轿在她对面停了。
钟瑶的视线很宁静,林瑞嘉与她对望,只觉得魂魄都要被吸进去了。
正在这时,林瑞嘉的马车突然剧烈颠簸起来,混乱之中,林瑞嘉的头重重磕在了车窗上。
……
不知过了多久,林瑞嘉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冰竹制成的龙床上。
她缓缓坐起身,一个温柔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倾倾,你醒了?”
“我怎么了?!”林瑞嘉只觉心神恍惚。
幕北寒在床榻上坐下,伸手给她擦汗:“封后大典上,你体力不支晕了过去,不记得了?”
“封后大典?!”林瑞嘉震惊。
幕北寒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就是昨天啊。”
林瑞嘉紧紧盯着他,可他神色认真,丝毫不像是在说谎。
过了片刻,林瑞嘉忽然跳下床跑到窗边,她推开窗,外面雪花纷飞,冰花绽放,乃是北幕特有的景色。
“这里是北幕……”她呢喃。
她不是在东临天照城的马车上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幕北寒走过来,将她打横抱起,把她送到床上,又掩了窗才坐回到她身边。
他伸手抚摸她白嫩的脸:“你重新回到我身边,真好。”
“幕北寒……”林瑞嘉盯着他,完全弄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
她只记得,她在大街上与钟瑶对视,接着马车剧烈颠簸起来,她的头似乎磕到了车窗边的硬木上,然后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了。
可是,在她昏迷之中,她怎么会来到北幕,又参加什么封后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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