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曦盯着他,好半晌后,才冷笑出声:“幕北寒,我倒是不知,你可以绝情至此。”
她说着,随手拎起挎包,“不过你绝情也无所谓,咱们的婚约,十岁那年就已经被父母约定好。幕北寒,我有的是时间等你。”
她说着,正要离开,想了想又道:“对了,开学舞会,你是我的舞伴,别忘了。”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
幕倾城望着她,她走在春天的阳光里,栗色的短发折射出斑斓颜色,身材高挑修长,她高傲的像是天鹅。
随着她的离开,幕北寒眼中的阴沉之色更重。
幕倾城不敢同他说话,蹑手蹑脚打算上楼。
“我让你走了吗?”
幕北寒冷声。
“呃……”幕倾城转身看他,“你想要我做什么?”
幕北寒上前,幕倾城忍不住往后退去。
她撞到楼梯扶手上,幕北寒欺身而上,桃花眼中一片复杂,她看不懂里面的情绪。
他轻轻挑起她的下巴,声音散漫:“哥哥失恋了,做妹妹的难道不打算安慰一下吗?”
幕倾城身子微微发抖,“要不,我请你吃冰淇淋?”
幕北寒松开手,忽然拉起她的手腕,大步往门外而去。
幕家射击馆。
一百米远的地方,幕倾城脑袋上顶着一只红苹果,背贴着墙壁,欲哭无泪。
他所谓的“安慰”,便是指这个了……
百米开外,幕北寒戴着护目镜,手持一柄金色沙漠之鹰手枪,正悠闲地走到红线外站定。
他黑色的风衣静静垂着,抬头看向对面的女孩,她有些害怕,身子在发抖。
“话说,你的枪法准不准啊?”
幕倾城哭丧着脸问。
幕北寒并未回答,只是漠然地朝她抬起手枪。
“幕北寒,虽然我是孤儿,可我的命也是很值钱的……你别忘了,我还欠你五百万呢……你把我打死了,可就没人还你钱了……”
她说着胡话,因为身体颤抖,连带着脑袋上的苹果都跟着一起抖起来。
幕北寒嫣红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缓缓扣动扳机。
“啊——!”
幕倾城猛地大叫了一声,抱着头朝地上蹲下去。
意料之中的枪响声并未响起。
她怕怕地抬头看去,那柄金色手枪在幕北寒手中转了个圈,对方声音冷淡:“都没有子弹,你怕什么?”
她望了眼滚落在地的苹果,“当然害怕……”
“过来。”
她扶着墙壁站起来,腿有些哆嗦,慢吞吞走到他身边。
他站到她身后,从背后环住她,她吓了一跳,往上一蹦,脑袋重重磕到了幕北寒的下巴。
幕北寒吃痛,“你做什么?!”
“你不要想着占我便宜……”幕倾城往后退了几步,双手抱胸。
幕北寒默默看了她几眼,一张俊脸阴沉得可以滴下水来,一字一顿:“过来站好!”
幕倾城怕怕地走过去,一双眼防狼似的。
他将手枪塞进她手中,在她身后站定,双手自然地从背后往前握住她的双手。
幕倾城愣了愣,原来,刚刚他是想要教自己射击……
“这是沙漠之鹰,1980年由MRI发布,原型枪在第二年完成,在以色列军事工业公司最终定型。”
他声音平静,“这把金色的是珍藏版,全世界只有一百把。”
幕倾城不由看过去,只见枪柄上,刻着一个“幕”字。
“双脚与肩同宽,身体重心靠后,双臂自然伸直。”
他冷声命令。
幕倾城下意识地照着他的话做了,两人身体相贴,她的脸不觉有些泛红。
“瞄准准心。”
“这枪好重……”幕倾城轻声。
幕北寒握紧了她的双手,脸颊贴着她的左脸,“这柄枪后坐力很大,用的时候,要特别注意。”
“应该不会有用枪的时候吧……”
“闭嘴。手别抖。”
“……”幕倾城无语,她不想学射击,一点都不想学。
“试着扣动扳机。”
幕倾城犹豫着按了下去。
幕北寒松开手,她没握住,那柄手枪猛地砸到地上。
“不合格。”
他简单吐出三个字。
幕倾城一脸倒霉相地俯身将手枪捧起来,“我又不是士兵,为什么要学射击。”
说着,将手枪还给他。
幕北寒看了她一眼,“不想学这个?”
“嗯。”
“那回去给我洗衣服。”
“我觉得吧,学这个也挺有用的。万一将来遇上坏人了,还有自保手段……来来来,幕少爷,来教我!”
“……”
临近中午时,这场教与学终于结束。
那柄枪实在太重,幕倾城的手都要抬不起来了,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眼神幽怨地望着幕北寒。
幕北寒戴上护目镜,给那柄手枪上了膛。
幕倾城愣了愣,他静静站在原地,身子与远处的准星呈一百七十度,面容平静,抬手,射击。
枪响的声音很大,幕倾城忍不住捂住耳朵,却见他静静站在那里,一点感觉都没有似的。
她缓缓偏过头,子弹射入百米外的准星,一点点都没偏。
幕北寒忽然大步往前走去。
接连不断地枪响声震耳欲聋,幕倾城捂着耳朵,视野之中,那个戴着防护镜、身穿黑色风衣的少年不停地往前走。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八声枪响,他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幕倾城看向远处的准星,九颗准星,全中。
幕北寒缓缓垂下手,“走吧。”
幕倾城起身,乖觉地跟在他身后往回走,却在低头时,看见他手上流出了血。
“你受伤了?”她诧异。
“我说过,这柄枪后坐力很大。”他声音冰冷。
那你干嘛开那么多枪……幕倾城腹诽,这人莫非有自虐倾向?
她想着,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血液流得很快,他的那只手全是血。
她抿了抿唇,轻声道:“还是要包扎一下的。”
“啰嗦。”
等回到房间,幕倾城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本想趁着午餐前再背几个单词,可是一想到幕北寒那只鲜血淋漓的手,就怎么都没法看进去了。
她放下书,鼓起勇气,起身走到他房间外,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依旧是冷冰冰的声音。
她推门进去,房间的窗帘紧闭着,光线很暗。
隐约可见他坐在沙发上,正端着一杯红酒,面部线条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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