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云说:“丁香,少爷喝醉了,我不能有孕,如此时有孕,身子受不了。此事又不能让少爷知道。你替我服侍他一晚上吧。”
话里的意思,就是不能让顾青岩知道今夜与他同床的人是谁。
丁香赶紧应下。
虽然服侍顾青岩而不能拥有姓名,但是,多同床几次,她怀上身孕的几率也会大一些。
顾青岩隔三差五睡在她那里,她也不必担心怀上孩子以后被怀疑。
沈慕云给顾青岩注射的药物,会使他昏迷上一炷香的功夫,之后,顾青岩就会醒过来,头脑却不太清醒,像是喝醉酒了一般。
顾青岩晚饭的时候,本也饮用了酒,即使沐浴过后,他身上还有酒气,倒也不会令丁香起疑。
丁香美滋滋地去顾青岩旁边睡觉了,沈慕云则去半夏的屋子睡。半夏唯恐委屈了主子,自己去与花楹挤着睡,将屋子让给了主子。
第二天早上,沈慕云早早就起床了,丁香起身离开,沈慕云在床榻上蹭了一点鸡血。
然后,沈慕云便坐在一旁梳妆打扮起来。
顾青岩醒过来的时候,阳光倾泻进屋子,沈慕云正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
一切如此美好。
顾青岩回忆起昨晚的一些模糊画面,直觉得十分餍足,餍足到令他唇角上扬。
他掀开被子,鲜艳的一抹红映入眼帘,他不由得心花怒放。
他终于完全拥有了自己美艳的妻子。
顾青岩赤足来到沈慕云旁边,轻笑道:“云儿,让为夫为你画眉吧?”
沈慕云闪躲开,显得颇有怨念,嗔怪地斜睨顾青岩一眼。
顾青岩心道,一定是他昨晚弄疼了妻子,便显得格外宽容,低语道:“你好好休息两日吧,不必去给母妃请安了,母妃那边我去说。”
沈慕云乐得清闲,便闷闷地“嗯”了一声。
顾青岩高兴地哼着小曲儿走了。
沈慕云嫌弃地瞥了一眼床榻,低声吩咐道:“将所有被褥都烧了,全部换成新的。”
半夏答应着去做了,她特意避着人,不让人看见,省得引起是非。
打扮停当,沈慕云试探着要出府,却发现秋水院门口站了四个粗壮的婆子,一边两个,活像门神。
沈慕云忍不住轻声嗤笑,她便拿了一册话本,斜倚在美人榻上看了起来。
不一会儿,半夏过来禀告道:“少夫人,这是昨日递进来的帖子。”
沈慕云伸出纤纤玉手,接过来一册一册地挨着看,有些邀请她赴宴,有些过几日想登府拜访。
沈慕云都放到了一旁。
其中一个帖子引起了沈慕云的注意。
聂俊远送来了请帖,想让沈慕云登门给他的妹妹看病。
沈慕云看了,微微一笑,起身写了回帖,委屈地言说夫君要求她守妇德,不让她出门,她实在爱莫能助。
沈慕云顺手处理了其他帖子,然后,伸了个懒腰,让半夏将回帖都送出去。
过了一会儿,沈慕云带着花楹,来到秋水院门口。
一个婆子行礼道:“少夫人,少爷让您在院子里好好休养。”
沈慕云冷笑,说道:“我出府有些事,很快就回来。”
婆子低头,回道:“那恐怕不行,得少爷点头才可以。”
沈慕云叹了口气:“那你们去禀告少爷,说我要出门给人看病。”
一个婆子赶紧去了,沈慕云就站在一旁等着。不一会儿,婆子回话道:“少爷不让您出去给人看病。少爷说,让您安享富贵尊荣就可以了。”
沈慕云本也没打算出去,得到想要的回答就偃旗息鼓了。
就这样,聂俊远连着往王府递了三天帖子,三天都没能见到沈慕云。
聂俊远怒了,径直找上了门。
顾青岩当时正在书房,听说聂俊远来找他,顾青岩不由自主地觉得腿软。
顾青岩强自镇定,问小厮:“他……他看起来心情怎么样?凶吗?”
小厮想了想,回道:“挺凶的,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顾青岩手心出了汗,问:“他带了多少人?”
小厮回道:“就带了一个随从。”
顾青岩转念一想,北镇抚司抓人,本也不需要带多少人手,凭聂俊远的功夫,抓他顾青岩,不跟抓小鸡崽子一样吗?
小厮抬头,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大少爷还是快点去迎接吧,若是晚了,只怕聂指挥使更生气。”
顾青岩撑着桌子,站了起来,走路都有些同手同脚了。
好不容易将聂俊远迎了进来,顾青岩赔笑道:“聂指挥使,您坐,我给您上茶……”
聂俊远淡淡暼了暼顾青岩,揶揄道:“贵府的门槛挺高啊!本指挥使等了半天,才进了府。我进宫都没有这么麻烦。”
顾青岩看到这熟悉的表情,顿时想起聂俊远将老鼠塞进他衣裳里头的情形,手不由得颤抖了起来,茶杯一下子歪倒了,茶水溅到了聂俊远身上一些。
顾青岩更紧张了,腿哆嗦着,差点跪下, 他强撑着身子,在一旁坐下,干脆吩咐书南过来沏茶。
聂俊远嫌弃地用帕子擦着身上的水痕,道:“本指挥使的妹妹生病了,想请尊夫人到府为我的妹妹看病,你为何从中作梗,不允许尊夫人出府为我的妹妹看病?”
顾青岩愕然,问:“您妹妹请拙荆去看病了?我不知道啊。”
聂俊远冷笑道:“尊夫人屡次三番说要出府为人看病,难道不是被你拦下了吗?”
顾青岩头大了,沈慕云的确说要出府为人看病,但她没有说是为聂俊远的妹妹看病啊!
否则,顾青岩肯定亲自护送沈慕云去聂府。
但是,若这么说,显得太巴结着,太看人下菜碟了,于是,顾青岩干笑道:“拙荆的医术是半道出家,二把刀的功夫,我唯恐她给人看不好,反惹了祸,故而不让她出府行医。”
聂俊远冷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说,我竟是分不清好赖的人了?尊夫人的医术,我是亲自领教过的。莫非,你嫌我名声不好,不想让你夫人给我家人看病?”
顾青岩急忙否认。
聂俊远站起身,甩甩袖子道:“那就将尊夫人请出来,劳驾她走上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