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崔铁牛看起来落在了下风,沈辰熙一个过肩摔,将崔铁牛仰面摔倒在了地上。
沈辰熙似乎没有料到这么容易就把崔铁牛摔倒,他愣在了原处。
崔铁牛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拍着身上的灰尘,一边说:“辰熙,你小子长进很大呀!”
沈辰熙哼了一声,别过脸去,道:“你不必让我。”
崔铁牛拍了拍沈辰熙的肩膀:“不是让你,而是你真的长进了。我会好好待你姐,你放心吧。”
沈辰熙点了点头:“你最好说话算话。”
沈慕云听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打斗已经结束,沈慕云嗔怪道:“你们两个,怎么打了起来?”
崔铁牛笑了起来:“我们好久没有较量了,手痒痒而已。”
沈慕云见崔铁牛身上还有灰尘,大致猜出来事情的情由,便笑着引二人前去用饭。
第二日,沈慕云奉召与崔铁牛一起进了宫,崔铁牛去觐见皇上,而沈慕云则随宫女去往皇后宫中。
再次进宫,沈慕云已经由皇后的堂侄媳,变成了崔家妇,沈慕云心中感慨万千。
突然,她眼前出现了一双有银色暗纹的皂头靴,她微微抬头,看到了玄色飞鱼服的袍角,和绣春刀的刀鞘。
此人挡在沈慕云面前,沈慕云只得驻足抬头看去。
聂俊远身姿挺拔,面容冷峻。
宫女走了十几步,发现沈慕云没有跟上,她才停了下来,畏惧地望着聂俊远,不敢靠近。
沈慕云行礼道:“聂大人,我前几日成亲,给您发了请帖,不知大人为何没有到?可是沈宅下人们漏了请帖?”
聂俊远瘪了瘪嘴,冷冷道:“收到了。聂某有公务在身,不得空。”
沈慕云问:“这些日子,聂大人腰有没有不舒服?”
聂俊远道:“好多了。”
沈慕云高兴起来:“那就好,应该不会再犯了。不过,聂大人经常打斗,我还是送大人一些膏药贴和伤药备用吧。”
聂俊远没有说话。
沈慕云又说:“我即将前往北境,临行前,我会派人再送些药物给聂妹妹,应该够聂妹妹用一两年。”
再多就该过保质期了。
聂俊远冰冷的脸上有了一丝丝温度:“多谢。”
沈慕云压低声音说:“聂大人日后与辰熙同在锦衣卫,还望聂大人多多照拂辰熙。”
聂俊远点头,声音依旧冷淡:“沈辰熙已经是千户,不必进我北镇府司了。我不会让旁人欺负了他就是。”
沈慕云迟疑了片刻,低声说道:“聂大人得罪人甚多,要早些为自己留后路。以聂大人的聪慧和权势,提前为自己多备几个身份,应该易如反掌。”
聂俊远似乎有些不悦:“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说完,聂俊远就走了。
沈慕云不知为何聂俊远会对她这般冷漠,难道他受了自己牵连,在皇上面前被责骂了?
沈慕云心中过意不去,想起书中似乎提过一嘴,聂俊远下场悲惨。
沈慕云下定决心,到时候一定要尽自己所能,救聂俊远一把,也算报答他了。
宫女在前面催促:“崔夫人快一些吧,奴婢恐怕皇后娘娘等急了。”
沈慕云快步跟上。
沈慕云之前久在皇后宫中,对凤藻宫的宫女都有些眼熟,而前面的这个宫女她似乎从未见过。
沈慕云试探道:“这位姐姐,你在皇后宫中多长时间了?”
宫女一边快步走着,一边说:“不敢当崔夫人一声姐姐,您唤奴婢紫依就好。奴婢在皇后娘娘宫中已经一年有余了。”
沈慕云心中奇怪,笑道:“紫依,我已经不记得住在皇后宫里时的事了,紫依姐姐可以给我讲讲吗?我怕一会儿应对不得体,惹皇后娘娘不悦。”
紫依低头想了想,说:“娘娘很喜欢听您弹琴,还夸您琴弹得好。嘉宁公主很是喜欢您,九殿下懂男女之大防了,总是远着您。”
沈慕云心里一沉,这个紫依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沈慕云在凤藻宫假装是古筝菜鸟,弹得很不怎么样,皇后怎么会喜欢听她弹琴?
她与兰漪亲近不假,可是,九殿下才六七岁,扯什么男女之大防?说起来,九殿下亲自教她弹琴,两人很是亲近。
可见这个紫依不是凤藻宫的人!
紫依转了个弯,沈慕云一看,这不是通往往凤藻宫的方向!
沈慕云表面上是失忆之人,不便明说,就停了下来,扶着墙道:“紫依,不行了,我头晕得很,走不动了。”
紫依看起来很是着急:“崔夫人,你坚持一下,很快就要到了。”
沈慕云虚弱地摇头:“不行,我坚持不了。”
紫依上前来架沈慕云,沈慕云推开了紫依,道:“容我休息片刻。”
紫依额头上出了汗。
就在此时,一个娇俏的声音响了起来:“崔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沈慕云抬头,看见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宫装丽人,原来是郑贵妃!
郑贵妃是景王妃的堂妹,生有皇长子,皇长子已经年过二十。
因为嫡子年幼,郑贵妃很有心为自己儿子争一争太子之位。
沈慕云以往进宫,郑贵妃对沈慕云并不亲近,郑贵妃向皇后请安的时候,沈慕云见过她两三次。
沈慕云默默地行了个礼。
郑贵妃走上前来,拉住沈慕云的手,笑道:“你是不是不记得了?本宫是郑贵妃,往日你在宫里时,我们常在一起玩乐。”
沈慕云行礼唤道:“见过郑贵妃。”
郑贵妃满脸堆笑:“诶,别客气。你可是不舒服?去本宫的锦鲤宫坐坐歇会儿吧。”
沈慕云回想了片刻,对了,郑贵妃住的不是锦鲤宫,而是昭阳宫。
沈慕云显出惶恐的样子说:“皇后娘娘等着臣妇呢,臣妇还是先去凤藻宫,晚些时候再到锦鲤宫给娘娘请安吧。”
郑贵妃着急:“皇后娘娘最是仁善,本宫打发人去禀告她一声也就是了。”
郑贵妃使了个眼色,一个宫女假装去了。
沈慕云见不好脱身,便将计就计道:“贵妃娘娘盛情,臣妇不该推辞,多谢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