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宁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富丽堂皇的酒楼,心底感慨不已,在这一顿饭的消费,估摸着能够褚家花用七八年了。
不管哪个时代都有富人啊。
“现在整个临邕县,就没有不知道你方三少爷的了,打虎英雄啊,谁提到你不得夸上一句少年了得。”
“可不是嘛,这么多年就没听说过有人活捉老虎的,方盛宇,你真是太厉害了,快跟我们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听说你养了十多只狼,个个都神武不凡,连老虎都不是它们的对手,是不是真的?”
方盛宇被几个公子哥缠得有些烦,不过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别听那些人胡说,还十多只狼呢,你们看我象是会养狼的人吗?”
“你不是养了黑狼吗……”
“黑狼是狗,只是叫狼而已。”
“狗可打不过老虎,你少蒙我们了……”
褚宁眉头微微蹙起,当初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活捉了那个大家伙,早知道传的这样玄乎,还不如把那家伙饿死再卖掉呢。
眼看着方盛宇一时半会的走不开,她便带着褚静几个先上了二楼,选择了间靠街的房间,先行点了一桌菜。
方盛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脱身,他小跑着一路上了楼,直累得气喘吁吁,“你、你们怎么不等我?”
见他一张圆润的小脸都累红了,褚宁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你们在那里叙旧,我们就干等着啊,傻不傻呀。”
方盛宇一噎。
这臭丫头就是专门堵他嗓子眼的。
见他瞬间黑了脸,褚宁眼底过划一丝笑意,她拿起茶壶亲自给方盛宇倒了一杯茶,“来,喝口茶歇歇。”
方盛宇哼了声,“这还差不多。”
说着他拿着茶盏,一饮而尽。
褚宁笑道,“不知道你口味如何,就点了几个招牌菜,你看看要不要再添几道?”
方盛宇摆摆手,“不用,我不挑嘴。”
六子递上湿巾给他净了手,就和添水回来的柱子一道退到了身后,等着伺候他用饭。
褚宁看了两人一眼,就跟方盛宇道,“让他们两个也坐下吧,这里又没有外人。”
方盛宇点点头,“你们也来坐下。”
六子和柱子赶忙道了谢,到下首去坐了,与大家一道用饭。
“大姐,里面有张好漂亮的床,我可不可以上去玩啊?”
“玩去吧,小心别摔下来就成。”
褚然惊呼一声就拉着褚恬的手往里间跑去,一边跑还不忘招呼褚静和褚四郎。
几人稀罕的瞧瞧这个,看看那个,不时的发出一阵阵惊叹,待瞧够了光景,褚然和褚恬就脱了鞋子上了罗汉床。
两人一开始还小心翼翼的,不敢蹦跳,唯恐把床给人家弄坏了还要赔银子,不过在走了几圈后就忍不住了,一下一下的试着加大力度,然后就兴奋的跳了起来。
罗汉床上铺了厚厚的垫子,又轻又软的跟踩在云朵上是的,简直不要太舒服。
两个小丫头欢喜得直接在上面打起了滚,嘻嘻哈哈的简直快要乐疯了。
褚静自觉是大姑娘了,不好意思这么闹腾,虽有些眼馋,也一直克制着自己,只站在一旁看她们玩。
不过瞧着两人这么开心,她也很开心,比自己玩还开心。
倒是褚四郎的情绪有些低。
他目光晦暗地看着褚恬和褚然崭新的衣袜,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原本因着饱餐一顿美食的好心情,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不愤和委屈。
“恬恬、然然,你们先别跳了,瞧这满头的汗,过来,二姐给擦擦。”
褚然兴奋的小脸红红的,“二姐,这里真好玩,什么都是新的,还这么漂亮,我好喜欢呀。”
褚恬也高兴得紧,“我也喜欢。”
褚静说道,“这些东西啊,可全是银子堆出来的,要不是大姐,咱们这辈子都瞧不到,你们两个可要记得大姐的好,以后好好听话,别让大姐操心。”
听了这话,褚四郎心头大动,一种强烈的愿望几乎要破胸而出,但他又说不清楚那是什么,不免有些焦躁,都没心思嫉妒姐妹几人的穿着了。
听着里面的声音小些了,褚宁便压低了嗓说话,“在这个世道,太高调了可不是什么好事,早知道老虎的事传成这样,还不如饿死它的好。”
方盛宇无奈的道,“有钱难买早知道,现在说这个也晚了。”
褚宁白了他一眼,“别的也就罢了,随你怎么说,但只一样,那就是不要把我和红太狼说出去。”
“放心吧,我肯定守口如瓶。”
褚宁哼了声,“那你二哥他们呢,你能保证,他们也守口如瓶吗?”
方盛宇一噎,“……回头我就嘱咐他们一声,在外面不要乱说话。”
也只能这样了。
褚宁没有再抓着这件事不放,她往里间看了一眼,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咱们两个合伙做生意的事,我希望你连家里人也不要说,实在瞒不住,那就说你自个的生意,反正不要带出我来。
你明白吗?”
方盛宇点头如捣蒜,“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做,你擎管着把心放在肚子里就是。”
*
“太高调了。”
颜仁忠皱着眉头对颜文瑾道,“现在还不定有多少人觊觎着那头虎呢,再不送走,麻烦就要上门了。”
颜文瑾说道,“祖父莫急,明日一早我便把它带走。”
养了几日,老虎身上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呈上去了。
“明日就走?”
见他终于松口,颜仁忠先是一喜,随即又愁道,“明儿走是不是太急了些?圣上年后才过寿诞,时间很宽裕,不必这么赶。”
说着他往前倾了倾身子,“带着那个庞然大物上路,实在是太招摇了,要不还是给世子写封信,让他派人来取……”
“祖父。”
颜文瑾一脸肃穆地打断了他,“这只虎不是送给五皇子的,所以不必知会颜文臻。”
听他这么说,颜仁忠先是一怔随后大惊,“文瑾,你准备做什么?别忘了你姓颜,从出生那日起,就注定了要与宁国公府、与淑妃娘娘同命运……”
“祖父。”
颜文瑾看着他认真的道,“即算是我姓颜,也未必非要与他们捆绑在一起。”
有一次,已经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