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秀眉头一挑,
“邱掌柜,你可别坑我,年前我娘在府城买这样最小一个,都要一百八十两。我们这都是簇新的,这种手工和这种花样,可着全大乾国你找不到这样式儿的。买的时候也不便宜,这么十二个你才给一千五百两。不如我拿到对面的老银楼去看看……”
“姑奶奶,您可千万别!”邱掌柜忙拦着,虽说他也清楚这何家大小姐就是故意抬价,但是面子不能不给,万一她真的一不高兴,去了老银楼,若是被自家东家知道,还不剥了自己的皮。
“要不您说个价格,咱先说好,一百八十两一副,小店实在是收不起。”邱掌柜的一脸诚恳。
何秀一听有戏,停下了收拾的动作,看向邱掌柜:“邱掌柜,你家四海银楼在整个大乾国都是赫赫有名的,你要是自称小店,让大乾国其他银楼还怎么混呢!”
“不敢当,不敢当……”嘴上说着不敢当,那上翘了两片八字胡,可把他的暗自得意给暴露出来了。
何秀扑哧一笑:“邱掌柜,那就这样吧,这一共是十二副金镯子,十足的纯金,你也验过了。那就一口价一千八百两银子,成就成,不成我拿到对面去问问或者我跑一趟府城,也不是什么麻烦事!”
邱掌柜一听这话,那得意的八字胡又耷拉下来了,嘴巴说着:何大小姐,稍等……”
这时,伙计端了点心茶水过来。这半天临时开门,茶水要现烧水,点心他跑了好几个地方也没买到,人家铺子都还没开门。后来干脆去了邱掌柜家里,邱家娘子也是爽利人,当即拿了家里过年待客的点心给伙计拿去店里。
秦月凤和何秀也不着急,坐在那儿喝茶吃点心。
邱掌柜在那里噼里啪啦地拨拉算盘珠子,嘴里念念有词,嘀嘀咕咕地也不知念叨着什么。
何秀吃了一块枣泥酥,感觉有些太腻了,刚喝了一口茶水。邱掌柜算盘珠子的声音停下了。
秦月凤余光一直在关注着这个邱掌柜,看他念念有词,脸上神情倒没什么变化。想来也是,能做银楼的掌柜,哪个没有点深藏不露的本领。
“夫人,何大小姐,成了,就按照你说的价。”邱掌柜说道:“往后还有这样的好货要出手,您尽管找我,保准也不让您吃亏。”
“邱掌柜好说话,咱们以后的合作定然会长长久久。”秦月凤恭维一句,卫樱那边这样的金镯子还有百十个,虽然肯定不能指着这一家四海银楼出,但多交好一人,总是好的。
拿了银子刚出四海银楼,就看乌满赶了车迎过来。
“老夫人,舅老爷说看好了一家铺子,你们正好在县城,就一并去看看。”
何秀回娘家找管家帮忙时,让乌满先和秦月鸣转转,她们跟着何家的马车去县城。
等差不多中午时分,乌满再去四海银楼接她们。
不想金镯子卖的顺利,这才过去不到一个时辰,就这么点时间,找好铺子了?
两人上了牛车,乌满赶起车,直奔南城。
“娘,看样子舅舅找的铺子在南城,这边的铺子是真贵,真少。我哥一直想买,都没找到机会。”何秀说。
“唔,看看再说,不知道你小舅能找个什么样的铺子呢?”秦月凤心里也没底儿,这傻弟弟,到底靠不靠谱,买不起丢人小事,别再给人坑了。
“乌满,小舅没给人家定金吧?”何秀也刚起了这一茬,赶紧问道。
“没呢,大小姐。”乌满一边赶车一边把自己看到的告诉两人。
且说秦月鸣和乌满两人来到县城,正好听到有人议论,说县太爷高升,年前就赴任去了。新来接任的县太爷要过完十五才到。
前任县太爷在本县盘踞将近十年,家里人在此也置办了一处产业。如今升迁到江南一地,这里的铺子若是留人打理,没有十分信的过的人。还不如出售了,没那么多琐碎麻烦事,大不了到了江南再重新置办。
县太爷家人想的简单,可是短期内,谁家也不能一下拿出几百两银子来买铺子,他家要价不低,南城的商人都不想吃这个亏。
这同时也有些人走茶凉的意思:有这几百两,为什么要去巴结一个调任到千里之外的人,巴结新来的县令不好吗?
因此先任县令家的铺子,到现在也没人接手。
眼看着过了初五,这留着的掌柜一心想要快点卖出去,好快点去江南了。
唉,结果这铺子快要砸手里了。
留着卖铺子的掌柜心想,要不要降价卖了算了,可是想起县令的狠戾,又收起心思。
眼看着日上中天,掌柜的心里想,过了中午还是无人问津,就降价卖了,不够的差价,自己拿棺材本抵上!
这铺子就给秦月鸣撞上了。
秦月鸣看着门上贴着硕大的旺铺转让,心想,这么大的铺子怎么没人买呢?要知道,他和乌满两人一早上逛遍了整个南城街道,一家出租或者转让的铺子都没有。只除了这一家。
要说这一家铺子,倒不是很大,但是胜在离衙门近呀!不过百余米,就是衙门前的大操练场。
秦月鸣一边奇怪一边进去询问,原来这是一家饭馆,之前衙门的衙役等着,下差了过来喝杯小酒,或者吃个午饭。衙门可不管饭,没听说,吃牢饭都得自带干粮!
因着县太爷的关系,这一家小饭馆生意相对不错。
见终于有人上门打听铺子,掌柜感动地差点热泪盈眶,本来他想年前卖了铺子,好赶去江南陪家人过年,不想年都过完了,铺子还没卖出去,也不知道县太爷家人会不会刁难他们。
掌柜分外激动地给秦月鸣介绍着铺子,能不激动吗?这位看着就对这铺子很感兴趣,东问问西看看。
最后还砍了一下价,掌柜没敢多报,虽说县太爷家人说了,能卖出多少银子是他的本事,自己只要那么多,剩下多少都给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