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当家客气了,小店初九正式开业,一定要去捧场。”既然何谦一进门说的话,都不像是自家亲戚,那在商言商,自家也得用商人那套来和他应酬。
秦月凤这辈子虽然没经历过,但上辈子看着卫樱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多了去了,就何谦这几句话还能挤兑得了她?也太小看人了吧!
何谦微微一愣,突然发觉自己说的有点过了,这里是亲妹子的婆家,是自家的姻亲,往后能守望相助的,可不是什么商家对手。
“秦大娘,对不住,是小侄放肆谬言了。”何谦忙致歉。
秦月凤没再追着不放,本就一句话的事,一语揭过也就罢了。
何秀从卫樱屋子里出来,看到自家大哥,忙道:“大哥,你来得也太慢了,再晚一会儿,咱们就不等你了。”她对这大哥从来不知客气为何物。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何谦也不解释原因,拿出菜单子递给何秀:“这里有两份,一份是何家酒楼的,另一份是葛家酒楼的,秀儿拿去给陆大夫人过目。”
陆长海去找何谦时候,已经和他说得很清楚,卤味往后他家就不能给何家酒楼供货了。何家可以跟他家购买卤料包,回去自己卤制,如果何家不做卤味这一方面,想要一些特色菜肴方子,就拿了店铺的菜单去陆家,他家大嫂会给他出主意。主意可以是免费的,但是方子是收费的。
最后一句是陆长海加上的,他生怕自家人看在自己夫妻两人的份上,免费给何家方子,方子这东西,那是有市无价的,谁家有个好方子不是藏着掖着,那是能传家的!偏偏他家大嫂傻,方子跟大白菜一样,上次的好几个小料方子,不就几乎白送给何家了。
这大舅哥精明的,插上个尾巴,那就是猴精一个,自家但凡露出点赠送的苗头,他就能顺杆上,作为陆家目前唯一能对外支撑门面的男人,他必须守住陆家的财产,虽然他今天不能在跟前,但提前点一下这大舅哥,想必他也该知道是什么意思!
何谦本就没有想免费拿陆家方子,陆长海这话说出来,有些枉作小人了。
何秀拿了菜单子入内去找卫樱,外间陆成和何谦两人坐着,陆成也不知该和何谦说些什么,只一个劲儿的让茶。
秦月凤去厨房端了些烘得酥脆的花生瓜子来,卫樱拿出的那些,自家吃就得了,往后还是少在外人跟前显眼,她都后悔让儿媳们拿卫樱给的点心回娘家了。
先前何谦每次来陆家,都有精致的茶点,这次还是大过年的,秦大娘只给吃花生瓜子,虽说大部分人家都是这两样,但陆家一向不会这样简单待客的,看来是自己刚才得罪陆家的女当家了。何谦一边喝着茶,一边吃着花生,对着秦月凤态度更加谦虚。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何当家,过完年我家忙不过来,这卤味就不再给何家酒楼供应了,这事我家老三和你说过了吧?”秦月凤又强调了一遍。
“说过的。”何谦恭顺的回答:“小侄理解,这个也不能强求。”他又提出一个请求。
“虽说妹夫给了两个方法,一个是卤料包,一个是改进菜单,我虽然选了改进菜单,可是卤味在店里也有不少喜爱的人,能不能去县城的铺子进货,我们可以按照你家定下的售价来进货。”
何谦实在不愿意放弃卤味这一大片市场,镇上和县城就半个时辰的路程,他每天派人去陆家铺子进货,也来得及。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还是和先前一样,让伙计提前来订货。”秦月凤稍微思考一下,也就同意了。打开门就是为了做生意,这生意都上门了,还要推出去不成?
不知为什么何谦不选择买卤料包,明明这个才是一劳永逸的方法。
何谦也有他的考量,买卤料包固然一劳永逸了,但是和陆家的关系可就浅了,这陆家分明是个宝藏,只要自己和陆家关系够好,陆家这宝藏自己沾上一点,就受用不尽了。
为了更万无一失,何谦这次十分谨慎:“秦大娘,要不咱们也立一个合作的契约吧,对咱们双方都有保障。”
这立契约,说是对双方有保障,可分明就是对陆家更有利一些。自家的卤味,无论怎么样,都有何家这个销路,虽然自家卤味根本不愁卖不出去,但多卖一些总比少卖要好吧!
“成,你立好了给我看一下就行。”秦月凤目前是对外的大当家,契约这些自然是由她来签订。
何谦点头称是。
何秀这时又出来了,拿着两份菜单子和一叠纸。
“大哥,我大嫂说了,葛家菜单子和咱家菜单子有很多相似类同的,但葛家的菜价比咱家要钱少一成。同样的东西,大部分人还是愿意选更便宜一些的。”
何秀说着,放下葛家的菜单子,指着前面几道招牌菜说:“其实,葛家酒楼招牌菜都和咱家酒楼的相似,比如咱家有甜烧白扣肉,葛家就做咸口的茶树菇扣肉,咱家有红烧蹄膀,葛家就有清蒸猪手,咱家的红白萝卜炖羊肉,葛家直接是演化成白萝卜炖羊肉和红萝卜炖羊肉……”要说葛家酒楼没抄何家的菜单子,还真是有点说不过去。
“那怎么办呢?也不能找葛家理论?要不,我们也降价吧?”何谦犹豫道,他研究过两家的菜单子,也发现过问题,不过,就是没有好的解决方法,才一直拖到现在。
何秀拿过纸张,“我嫂子太厉害了,哝,方法就在这里。你拿回去慢慢研究。”
“另外呢,我大嫂还写了几个方子,蒜香排骨,葱烧海参,浇汁鲤鱼,酥锅,还有一个汤菜,叫做开水白菜。”何秀拿着下面几张纸,掐着没有给何谦。
她吃点大哥的亏也就算了,不能把卫樱也拉进去。
何谦见妹子一副鸡妈妈护小鸡崽子的模样,觉得好笑:“成,六个方子我都要,该多少钱,我一并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