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那匹大黑马落在了秦月鸣名下,另一匹则是落在陆长山名下。
秦月凤这回没有再耽搁,骡车已经让乌满给赶去铺子里了,陆长青今天在铺子里,让他晚间赶回去就是。
等乌满再返回骡马市场,两匹骏马的所有手续都已完成,一行人不再逗留。
毕竟带着几千两的银子,虽说大部分都是银票,碎银也就几百两。但是万一落入有心人的眼里,那也是麻烦。
今天确实有些招摇了,还是要赶紧回去才是。回去把银子交于卫樱收着,秦月凤才能安心。毕竟有卫樱那个神仙空间,任是谁都找不到陆家的银钱放在何处。
骡马市场这边,正儿八经的开年第一单。秦月凤他们出来时,市场门口还燃起了炮竹。
那小个子的小厮喜笑颜开,年前二十两的牛车,管家给了他二十文,如今两匹马共一百二十两,那掌柜不是要赏自己一百二十文了,能买套新衣,还能买双新鞋子;这大娘真是自己的贵人呀!
管家看着小厮笑的傻样儿,知道他在想什么。管家今天做成了这开年第一大单,心里也高兴。看那小子他想着,这小子傻人有傻福,年三十那一单,到现在这一单,都是这小子接待的,这小子挺招财!不如过了十五让他在这里做个正式的伙计吧。好好打扮下,当个吉祥物。
“嗐,小子,你多大了?可有大名?”管家问道。
“回白管家,街上的王大娘说我今年十四了,姓什么我也不知道,也没有大名。我无父无母,原来一直在街上乞讨为生,因为瘦小,街上人都叫我小猫......”小个子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名字,声音低低的。
白管家皱了皱眉头,小猫?这是什么名字?
转瞬又舒展眉头,笑道:“猫来财狗来富,原来应在这里了。”
他看着小猫瘦怯怯的身形,突然发了善心,道:“既然这样,我给你取个名字,大伙都叫你小猫,那你就姓茅吧,茅草的茅。”白管家拾起一根木棍,在地上一笔一划地写出“茅”字:“你无父无母,犹如无根野草,茅草坚韧,就算是野草也要做最坚韧的那种。至于名字,就叫做茅福吧。往后你就在这骡马市场做伙计,不必再沿街乞讨。”
听了这话,小猫倒地就拜。他沿街乞讨,却也没学会那些地痞无赖的死缠烂打,游手好闲;反倒一心想找个稳定工作来做,听说骡马市场过年时候要看门的,他连续几年都在这周围徘徊,终于给白管家看见,这几年每逢过年就让他来看门。
再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机会,还能做正式的伙计,自己一定好好干。
“行了,去收拾收拾,一会来账房,把这这次的提成拿去。”白管家挥挥手,先走一步,边走边思索,今天来买马匹又买骡车的是什么人物?县城里少有这么大手笔一次买两匹骏马的人家,记得上次过来时还是一副乡下人打扮,虽然气度也是不同,和这次相比,却又差了一些。
见白管家离去,茅福也起身,这次的好运全是那买骏马的大娘给带来的,除了白管家,那大娘也是自己的大恩人,以后自己有能力要好好报答恩人。
秦月凤回到家,率先下车,不等众人,就去了卫樱那里。
卫樱听到门口的马蹄声,正自疑惑,却见那马进了自家院子,孟志过去和秦月鸣一起将马牵到了后院。
“娘,”卫樱见秦月凤急匆匆走进来,她刚唤了一声,就见婆婆将一个盒子放在她跟前打开,行云流水地将里面的银票都拿出来,有一千两一张的,也有五百,一百,还有五十两的,大大小小厚厚一叠。
“樱,那珍珠别再拿出来了,今天这银子大部分都是珍珠换的。”秦月凤先叮嘱她:“太招人眼了。”
卫樱点点头,又道:“后天小舅出发去边关,除了银两,南珠准备了五十颗,镯子准备了三十副;到那边万一需要打点,这些东西就算不换成金银,也好送礼。”
“这值一万多两银子,樱儿呀,虽然长山是我儿子,但是我也怕你再竹篮子打水一场空。这臭小子在外头死了都好说,万一对不起你,我可再没脸见你了。”秦月凤想起昨晚的梦,梦到陆长山竟然另娶他人,卫樱凄凄惨惨地死了,醒过来时她的心都揪着疼。心疼卫樱,恨那个狼心狗肺的儿子陆长山。
卫樱倒是没想过陆长山会对不起她,只觉得婆婆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娘,多谢您为我着想,长山不是那样的人。即便他真有了二心,也要先找到他的人,确定他安全无虞再说。”卫樱这些天把对陆长山的担心,都放在了学习各种知识上,现在听到婆婆这样说,心里竟然分外的平静。
“这些东西,不值什么,只要能换得长山安全归来,即便是再多,也没什么关系。”
初三那天,听到孟志来报信,当时自己多想还差点昏倒,后面开始卫盈姐姐给自己的课程越加越多,都要忙不过来了,自己哪还有心思去管陆长山是不是下落不明。
再加上卫盈姐姐又一直跟她念叨:什么陆长山那么大一男人,身手还不错,哪就那么容易丢;什么你们那里就是通讯不发达,寄一封信都要走一两个月,说不得他给你写的信就在路上呢......说得多了她也相信,自己的长山哥,那么英明睿智,武艺不凡的人物,怎么可能有事呢?
不过,姐姐也说了,现在陆家都要忙不过来了,还不如早点叫陆长山回来家里帮忙,这样你也就不会不好意思,天天看着你婆婆他们忙得脚不沾地了。
虽说本钱方子都是自己出的,可是事情自己一点也没做,什么事都指望婆婆带着妯娌们忙乎,卫樱即便给每人都送了金镯子,这心底还是过意不去的。
但若是陆长山在家,那就不同了,那是自己的丈夫,夫妻本是一体。陆长山若是在家,这些事情自然可以交给他,自己躲在后面也就没什么负罪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