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山这次毒发时间比之前要长很多,李一针给他施针之后,又用独参汤喂他吃了一颗解毒丸。
陆长山终于彻底陷入沉睡中。
自从中毒以后,从没有哪一次,像这次毒发后那么平静,他终于可以轻松地睡一觉。
也许是因为到家了,也许是因为娘亲的担心,也许是大夫施针的原因……
总之,他睡了一个好觉。
而随着他睡得越来越沉,那些断掉的骨骼,经脉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本来缩小的不到六尺的身高,一寸寸地竟然又长了回来。
“李大夫,长山的毒,是解了吗?”秦月凤进来看到这情景,急忙问李一针。
李一针捋着胡须,面色沉重。
“大姐,长山一路上毒发了三次,每次表现都不一样,但没有哪一次像这次这样,身体竟然急速地变矮,现在竟然又恢复了......”秦月鸣说着路上的情景。
“那现在恢复了,是不是等他醒过来,就好了?”秦月凤急切地问。
“先用饭吧,两位这边坐,用过饭再说。”陆成将食盒里面的饭菜一样一样摆出来,他刚才也看到大儿子的样子,不心痛是不可能的,老婆子有些乱了分寸,都这个时辰了,大夫们忙到现在,水都没喝几口,还是先让人家吃过饭再说吧。
秦月凤感激地看了老头子一眼,一起把饭菜摆好。招呼李一针和曲大夫两人用饭。
秦月鸣和孟志早在先前已经吃过了,他们两人赶了一路车,也累到了极点,但是陆长山还没有脱离险境,两人怕大夫一会儿有问题要问他们,因此忍着疲惫困倦,强打着精神还在这里等着。
“秦小子,你带这小哥先去睡一觉吧,陆长山暂时没事了,你们也去歇会儿,我可不想明天又多两个病人!”李一针坐下,就感觉到秦月鸣两人精神不对,这是累到脱力的现象,怕是一直在强撑着。
秦月凤忙将鸡汤端过去,心里愧疚自己一心只想着陆长山,竟然把月鸣和孟志给忽略了。
“月鸣,你和孟志两人把这汤喝了,然后去旁边的房间睡一觉。”
那一锅人参鸡汤,晚间给家里人喝了。秦月凤直接把那棵人参切片,又煮了两锅鸡汤,一锅留着给卫樱备用,另一锅送到了这边来。人参得之不易,这一棵参能用很久了。
秦月鸣两人确实疲惫的很,也没推辞,喝过汤就过去睡觉了。
房间是早就收拾出来的,原本预备着给远处县城来交账的掌柜歇脚,所以这里面准备的东西一应俱全。
秦月鸣二人到了房间,衣服都来不及脱,倒头就睡。
而另一边,待两位大夫用过饭,秦月凤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李大夫,曲大夫。我家长山这什么时候能醒来,还有的医吗?”
“曲大夫是从哪儿听说过轮回这种邪毒的?”李一针没有回答秦月凤的问题,反而问旁边的曲大夫。
曲大夫呵呵一笑:“京师里面,像这种阴毒害人的毒物,太多了。见倒是第一次见,不过耳闻很多次了。”
“李大夫,您见识多,和我们讲讲这轮回之毒的毒发情况吧。”
曲大夫接着说。
秦月凤泡了茶,给两人端过来,陆成去看了一会儿陆长山,也出来坐着。
李一针呷了一口茶水,这才说道:“轮回说是毒,其实是毒物和诅咒混在一起下的。”
“诅咒这种东西,说起来比较天方夜谭,实际上在苗疆那边,是真实存在。”
“这种毒叫轮回。是因为中了这种毒的人,往往不是毒发身亡,而是自己受不住痛苦,自戕而死。自杀的人,根本没办法进去轮回,所以这毒物的名字叫轮回。实际上应该叫做不入轮回……”李一针解释着。几人这才恍然大悟。
“至于陆长山,我们只是暂时压制住了他体内的毒,但如果在下一次复发毒发之前,没有给他真正解毒,可能下次毒发时候,就是他……”虽然作为一个大夫,看惯了生死离别,但也不忍心看着陆成夫妻二人,刚见一面的大儿子,就要没了……
秦月凤的心又纠结了起来。
“李大夫,我家大儿媳娘家送来了一些药物,你帮忙看看,合不合用?”
她拿药盒子交给李大夫。
李一针忙招呼曲大夫一起来看。
看完后,两人将药物装好,久久不语。
“秦东家,你家这大儿媳娘家,是什么来历?这,这个,还有这几个……这都是古方上记录的药丸、药膏,药方子早就失传,卫家从何而来这些药物呢?”李一针很是迷惑。
这一切和卫樱又有什么关系呢,作为一个孕妇,她只要能照顾好自己就成了,其他的卫家怎么会舍得让她费心呢!
“这个是黑玉续骨膏……这是……”曲大夫一边翻看着药物,嘴里一边念念有词。
“虽说这些药物都很难得,但是与陆长山所中的毒,用途不大。”曲大夫不无遗憾的说。
“那大夫,长山这是需要哪些解药或者药材?大不了我把这张老脸豁出去,去和卫家求药!”秦月凤说着。
“秦大娘,这毒只靠解药,那是没有多大作用的,他这毒必须要下毒的人自己才知道这咒语,吃解药的同时进行解咒。”
李一针说着,收拾起了药箱,看着曲大夫说道:“曲老弟,你今晚要不去我那里将就一宿?”
“两位不着急走,旁边的房间都收齐。”秦月凤忙拦下来:“至于外出看病的诊金,陆家给五倍,你们看如何?”
两人本就是医痴,既然陆家有地方住,陆长山身中的轮回之毒又时时变化,需要他们斟酌用针用药,他们住下自然更为方便。
……
夜深,夫妻二人回去陆家小院。
陆成这才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
“凤儿,有啥事,你多叫我一声,再不济现在家里好好的……除了长山还有什么不好?你别总是一个人担着,我是你的男人,这个家有什么事,还有我哩!”陆成握着秦月凤的手,语重心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