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岂是那等谋逆篡位之人?”
你这个世家的嫡子才是最大的反贼,谋逆篡位的奸贼。
燕北漠盯着她,温笑。
“南朝是被沈宴灭的,你的父皇母后,皇兄皆死于他手,你这般心狠手辣的女人,会不想?”
楚长宁一顿,低敛眉眼。
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皇朝,生逢乱世,士族势大,皇权跌宕频繁,上流世家穷奢极欲,势大垄断整个官门,门阀政治根深蒂固,底层百姓投路无门。
而当今天下,战争频繁,百姓无家,流民苦不堪言。
沈宴推翻南朝,一上位便与世家对抗,推行察举,使寒门子弟可以出入朝堂,发展才能,打破世家垄断。
更甚至,在这种战乱的年代,没有像北地诸王般着急打战一统天下,而是赈灾救济百姓。
他是一个好皇帝,但--不是一个好夫君。
他是踩着整个南朝皇室的血上位,建立霸业的。
“或者你不是真正的楚长宁。”
阴凉的话猛的贴在她耳畔,声音温和,却像是细钩子直蹿心口,让人背脊发凉。
楚长宁被他的话惊到了,倏尔回神。
“嗯?”
两人的距离贴的很近,她稍稍侧目,就能亲到他的唇。
她掩饰住心骇,不着痕迹的退后,看他。
“夫君在胡说什么?”
燕北漠瞧她避之不及,温笑,懒懒的靠在了后面的软枕上。
楚长宁不知他什么意思,看着他开口。
“南朝亡了,我在燕都自身难保,夫君都不愿意帮忙,谁又会冒着性命危险助我,我早已认命罢了。”
燕北漠被她的话阴阳怪气到了。
他伸手抱住她的细腰摁在怀里,修长干净的手微微摩挲着腰下软骨,温声开口。
“你想我怎么帮你?”
楚长宁微顿,清声。
“我没想怎么样,就是想见见长乐。”
燕北漠挑眉,“明日带你入宫。”
楚长乐在皇宫里也听到了各国使臣来京的消息,可她被幽禁在空荡荡的大殿内,谁也见不到。
“司琴。”
外头的宫女听到了声音,恭声。
“公主。”
“我要见陛下。”
司琴闻言一喜,“奴婢伺候公主沐浴。”
广阳殿。
沈宴着一身单薄的雪白中衣,胸口处缠着厚厚的纱布,他正坐在榻桌旁,处理奏折。
温热的明灯照亮了四周,照的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庞苍白的可怕。
“陛下,安宁公主来了。”
沈宴批折子的手一顿,抬眼。
“谁?”
小乐子笑道,“小公主。”
“让她进来。”
薄薄的日光穿过门扉打在来人的身上,白衣女郎肌肤胜雪,眉眼娇美,若水盈盈。
沈宴虚弱的躺靠在小榻上,静静的望着她走来的身影。
整个人倚靠在那里,浑身气质如霜似雪,好像是不染尘世的谪仙,一头墨发披散身后,深邃的五官平添了几分帝王的风流。
“我以为我死了,你都不会来看一眼。”
楚长乐驻足在门口,淡声。
“我皇姐回来了,是吗?”
“离得那么远,我能吃了你?”
凌厉的眉眼直勾勾的看着她。
楚长乐别过了眼,声线平淡。
“你当初答应过我,我不死,你不会伤害皇姐。”
沈宴看着她,默然半晌。
空气中,流淌着一股寂静。
“我重伤险些身死,你来看我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晋陵。”
那不然呢。
楚长乐讥诮,“陛下还指望我关心你吗?”
沈宴不说话,盯着她看,一头墨发被朱窗外的风吹起,几缕碎发覆在他苍白的面颊上,带了几分疏狂的清雅散漫。
两人之间的气氛诡异,外头侍奉的太监宫女大气不敢出。
楚长乐瞧着他的脸,开口。
“我不管你宴请诸国是想杀谁,你答应过我,不会动我皇姐,还请陛下说到做到。”
说罢,她转身就走。
看她毫不留情的离开,沈宴捏着卷轴的手收紧,深邃的眉眼上染上了几分骇人的戾气。
外头的小乐子十分有眼力见的关上了宫门。
楚长乐蹙眉,却听身后传来他的声音。
“你想见她吗?”
后背猛的一僵。
她面无表情的脸上微微龟裂,回头看他。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视。
他神色变的清冷疏淡,看着她的眸子漆黑深沉。
楚长乐藏在袖袍里的手微紧,片刻,问道。
“你想要什么?”
话落,沈宴突的嘴角勾起浅浅淡淡的痕迹。
“从前的小公主可不会想到这些。”
楚长乐讽刺一笑,“是啊,但她早就被陛下亲手杀死了。”
“---”
“帮我换药就让你见她。”
楚长乐一顿,目光移到了他缠着厚厚纱布的胸口上,拒绝了。
“我不会换药,陛下换个要求吧。”
沈宴道,“无妨,就和以前一样。”
楚长乐手一紧,无言的酸涩涌上心头。
她什么话都没说,径自走了过去。
外头的小乐子将御药箱拿了进来,恭敬的放在御桌上。
楚长乐打开药箱,将药瓶取了出来,弯腰解开他胸上缠着的纱布。
她的动作不算轻柔,本就没好的伤口被撕裂开来。
可沈宴就跟感觉不到似的,脸上不带任何情绪。
一圈圈绷带拆下来,里面血迹晕染,伤口处还有缝合的痕迹。
楚长乐眼都不眨一下,只是用药具压住了伤口处避免扯到皮肉。
两人的距离靠的很近。
沈宴一直盯着她看,清凉疏淡的眸子隐约闪烁着病态的幽冷。
“你是打算看她一回,就要自戕吗?”
忽的,他倾身靠近,微热的呼吸扑洒在她耳畔,微麻。
楚长乐眼眸微变,手上的动作不自觉的加重了几分。
她没有说话,静静的换药。
沈宴突的发狠,一把抱住她的腰肢提起,摁倒在了后面的软榻上。
楚长乐不会武,没有反应过来,脸色霎时变了。
她双手迅疾抵在他的胸前。
“你做什么?”
“呵,我做什么?”
沈宴冷笑了声,一手擒住她的双手抬高在头顶。
“你说我要做什么。”
“滚开!”
沈宴被她眼底的恨意刺激到了,直接压住她两条腿,撕开单薄的衣裙,俯头亲在那温软的唇上。
楚长乐偏头躲开,他就顺着她白皙的脖颈往下亲,捏着她肚兜的手冰凉刺骨。
她受不了,颤声哭骂,推他。
可他就跟疯了似的,自虐般的折磨她。
“沈宴,我恨你,恨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