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王鹤詹将手头的公务都处理好,便准备带着谢溶月出发去阳夏,夜里,见她兴冲冲的收拾行李,不免有些好笑。
屋内的灯火很亮堂,她只穿着一身贴身的绮丝素衣,勾勒出苗条姣好的身材,在灯火下,露出来的肌肤滑腻有光泽。
他走过去,从身后环住她的腰肢,轻声开口。
“暗一去查过了,阳夏有王家的庄子,你不用带这么多行李。”
温热的呼吸扑洒在她的脖颈,细密的小疙瘩微微泛起。
谢溶月挣扎着扭了扭腰,低声,“我只是带几件我常穿的衣服。”
王鹤詹一抱住她,就有些心猿意马,也不听她说什么,低垂下头吮她的耳珠,舔她脖子,手也不老实的乱摸。
她闷哼一声,伸手拍掉他的手,低喃,“我还要收拾东西呢。”
“哟,长胆子了。”
他轻笑一声,手顺着她的衣襟摸了进去。
谢溶月被他撩拨的有些腿软,刚想说什么,外头突然传来了侍卫的声音。
“爷,六公子到了,在书房等你。”
王鹤詹眼眸一顿,狠狠揉了把她的柔软,起身往外走去。
他一走,谢溶月立马将自己的衣服都整理好,把包袱放在了桌上。
阳夏距离燕都远,是在西南一带。
翌日一大早,两人便骑马去了码头,坐着自家的楼船一路南下,出了燕都。
燕都离阳夏会经过好多城镇,两岸的青山环绕,绿水长波,时至深秋,斜阳的余晖照耀在船上,洒在两人的身上,投下淡淡的金光。
谢溶月看着沿途的风景,心情都变得好了许多。
王鹤詹从船舱出来,走到她身边,递来一杯香饮,轻笑。
“喜欢出来玩?”
她接过,眼里满是桃花璀璨,“是啊,比在燕都好玩。”
美人倚船,回头看过来的面庞娇艳如花,风吹起那一头青丝,添了几分凌乱美。
王鹤詹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以后你想去哪儿就带你去。”
他离的太近,身上熟悉的沉榆香味窜入鼻翼,又酥又麻的声音带着蛊意直蹿心口,引的后背阵阵发麻。
谢溶月别开眼,拿着香饮子猛的灌了一口。
这艘楼船是王鹤詹早些年找军营里的工匠专门打造的,什么都有,好几层,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即便是不靠岸,也可以自己补给。
可沿途的城镇很多,谢溶月还从未去过外头玩,便缠着他上岸。
两人去了冀州看月牙泉的水,青蓝色的水湖中央放着诺大的月牙形状的琉璃,四周的画舫热闹非凡,灯火延绵。
他们还去了西州看东海寿星,爬到月老庙许愿,在后山上缠绵,忘了时辰,被关在佛塔上吹了一夜风。
谢溶月抱怨他不知节制,却被他缠着在佛塔后面的哨房闹了一通。
路过青州的时候,正好碰上了花灯节,整条街上都放着焰火,绚烂的星光在肆意绽放。
她买了一只兔子灯,听着爆竹声声,笑声如银铃般璀璨。
四周热闹的紧,灯会两旁皆是彩灯高照,无数的才子佳人拥挤着在高台上猜灯谜。
王鹤詹不喜,拉着她要走,却被她推上了高台,下来的时候黑着一张脸带着她去了客栈,故意折腾了她一晚。
听闻胶州的美食多,两人路过胶州的时候专门去吃了花雕醉蟹,玩了赛船,去看过花娘比武,赏香山漫天枫叶。
路上耽搁的时间太长,总是有飞鸽传书来催他。
两人便不再玩闹,直接往阳夏赶。
昨夜,王鹤詹喝了酒,谢溶月独自一人出来,趴在船头上看风景。
一路南下,两岸的风景愈发的美,穿过济州河的时候,可以看到两旁的山顶白雪皑皑,积雪常年不化,可山腰下,青山绿水,花团锦簇,风光明秀。
江河上的船只很多,在峰峦叠嶂的山下,却显得那么渺小。
王鹤詹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她一袭烟紫色襦裙,迎风站在船头上,身材纤瘦,周身笼罩着一层忧愁,仿佛风一吹,就会倒。
他走了过去,从身后环住她的腰身,轻声询问。
“吃饭了没?”
谢溶月神色一顿,回过头的时候面容带上了笑,“吃过了,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头还疼吗?”
昨夜路过梁州的时候,碰上了他的好友,他喝了许多酒。
“疼~你揉揉---”
他身形往前挤,埋在她颈窝里低语。
谢溶月看了眼四周,伸出手在他额头两侧轻轻揉捏着。
“月儿,你好香。”
他将重量都放在她身上,在她颈窝里贪婪的深嗅。
阳夏在西南,离的南疆近,两人到了阳夏后,谢溶月回了老宅,跟着舅父去祭祖,他则是去办他的事。
上元灯节,街市上热闹的欢笑声此起彼伏,两人出了门穿梭在灯会上,挑着灯笼,看杂耍赏曲,听西楼歌舞。
西南的灯会跟中原很不一样,街上人们穿着各异,明明烁烁的灯火照耀在两人的脸上。
谢溶月站在面具摊前挑选,一个一个的给他在脸上戴,看他要发火,连忙拿了一个脸谱面具笑着跑开,身后的人追了上来。
人潮渐渐的朝桥上涌来,热闹欢笑四起,两人被人群挤散开来。
灯火璀璨的夜晚,四周的人群熙熙攘攘,她戴着面具急切的往回赶,嘴里还高声喊着他的名字。
敲敲打打的锣鼓热闹声响,高脚楼上满是华灯彩照,人海如潮影影绰绰,高高低低的遮挡了她的视线,将她的声音淹没在了欢腾里。
谢溶月被挤到了桥下,她穿过花湖亭朝着桥上挥手,蹦蹦跳跳的却什么都看不到,泄气的要往回走。
这时,天空中燃起了万千灯火,她站在湖边抬头看着漫天的烟花绽放,驻足在了原地。
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头顶肆意灿烂,周遭的人群热闹欢笑,手里高挑的灯笼沿着花河一路往下。
她心底仿佛漏了一拍,不经意的回眸,灯会阑珊处,那道玄色的身影浮现在眼前,像是穿过来千山万水的画面,定格在了一瞬间。
灯火飘忽,眼前的一切忽明忽暗,璀璨明灭的光影一瞬一瞬倒退回闪,窒息的痛意涌上,抽离的思绪渐渐在虚幻的世界中清醒。
过往的记忆在这一瞬间全部消散,冰冷刺骨的湖水掩盖了周遭的气息。
谢溶月躺在水里,已经感觉不到四周,眼前模糊的只有那抹熟悉的脸在徘徊萦绕。
阳光从头顶照射进了水底,照的那张惨白无血色的脸仿若死人,身体的温度渐渐的消散,直直的往湖底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