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凤明泽问凤离:“你不喜欢毛文仪?”
凤离摇头:“不喜欢她假装亲近。”
“也不喜欢文王?”
“很讨厌。”这个回答相当干脆。
凤明泽忍不住笑了,道:“为什么?”
凤离想了想,道:“看着他欺负人就讨厌。”
行吧。凤明泽想问她是不是在为南谨行出头,又觉得没必要。毕竟今日那南修文确实挺讨人厌的。
回到将军府,凤明泽吩咐凤竹将买回来的东西整理好,随即和凤离一起去找吴玉清。
吴玉清正跟夏嬷嬷说话,听得他们回来,忙从内室走出来,一把挽住凤离,笑道:“甜儿,逛了这么久,可累着了?”
凤离摇头。
“你哥哥没带你去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吧?”
凤明泽喊起了冤:“娘,您可别冤枉儿子。我今天就带妹妹买了东西,顺便见了见谨行。对了,妹妹买了许多礼物,您跟夏嬷嬷都有份呢!”
一直跟在身后的白果忙把东西拿了出来,递给吴玉清和夏嬷嬷。两人打开看了一眼,笑得合不拢嘴。吴玉清拿出玉钗,让夏嬷嬷帮她戴上,随即问道:“好看吗?”
凤明泽笑道:“娘亲长得美,妹妹眼光好,自然是好看的。”
“就你嘴甜。”吴玉清拉过凤离的手,道:“甜儿,傅裁缝等会儿就到,娘让她多帮你做几套衣服。对了,你中午吃了吗?要不要再吃点?”
“吃了,不饿。”
凤明泽插嘴道:“妹妹说她累了,娘,您让她先歇会儿呗。”
“累了?那在娘这儿靠一会儿,等傅裁缝量完了尺寸,你再回去休息。”
凤离也无所谓,点头应了好,随即靠在软榻上眯着。
吴玉清怕吵着她,把凤明泽赶了出去,又让夏嬷嬷吩咐人做事的时候动作都轻点,自己则跟夏嬷嬷在旁边守着凤离。
吃晚饭的时候,凤清江听说凤离给吴玉清和自己院子里的人都带了礼物,醋了,又不好直接问凤离要,便看着吴玉清的那支玉钗,赞道:“夫人头上这只钗果真极好,玉质上乘,做工一流。”
吴玉清与他夫妻多年,听他这么一说便知他的意思,抿嘴一笑,道:“主要是甜儿的眼光好。还有夏嬷嬷那只镯子,色泽通透,可好看了。”
凤清江更郁闷了,偏偏凤明泽在旁边补了一句:“今天妹妹叫了我好几声哥哥呢。哎,我算是知道别人为啥稀罕妹妹了。”
凤离看着脸更黑的凤清江,脑子里转了转,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能说什么,毕竟,她是真的忘了要给凤清江带礼物。
吴玉清见状,岔开了话题:“甜儿,以前我曾到灵照寺许愿,只要找到你,我愿意捐一千两香油钱。如今你回来了,明日便陪我去还愿吧。”
凤离“嗯”了一声。
见她神色淡淡的,其余三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一顿饭草草结束。
南谨行回到自己宫里之后,换了衣服,去了椒樾殿向皇后问安,顺便看望在那里养病的南谨思。
一见到他,南谨思就问道:“怎么样?确认了吗?”
南谨行知道她问的是什么,笑道:“自然是确认了。”
南谨思吐出一口气,笑道:“真好。这样明泽哥哥就不会再愧疚了。”
皇后在一旁也道:“这些年,确实是苦了明泽这孩子,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是啊。今日明泽带着凤小姐逛街,依我看,这将军府可是要把小姑娘宠上天呢。”
皇后心里一动。南谨行与凤明泽是自小的交情,再加上这次的人情,日后他们遇到什么问题将军府都是要帮衬一把的。如今朝中局势不明,南济仁要想更进一步,这手握兵权的凤清江可是一大助力。若是从这凤小姐着手,就更稳妥了。这样想着,她便对林嬷嬷道:“明泽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去挑样东西送到将军府,就说是本宫送给凤小姐的。”
南谨行忙道:“母后稍安。依儿臣看,这礼物是要送,但无需如此张扬,以免落人口实。今日儿臣与明泽约好了改日带思思去将军府拜访,不如到时候让思思带过去更好。儿臣听说将军府将为凤小姐办及笄礼,您等到那个时候再多送点东西,更显得顺理成章。”
皇后略一思忖,点头道:“你提醒得是,就按你说的办吧。”
南谨思拉着南谨行问道:“皇兄,那凤小姐性情如何?你跟我说说吧,这样等见面的时候我也知道该怎么做。”
南谨行想起今日凤离对他的维护,不自觉的笑出了声,并没有回答南谨思。
皇后和南谨思面面相觑,不知道他抽什么风。
南谨行回神,咳了一声,道:“她从小吃了很多苦,对人戒备心很强,话也很少,不爱笑。”
“那不是很难相处?”南谨思皱眉。
“胡说,阿离好着呢!”南谨行立刻反驳。
“阿离?”南谨思像是发现了什么,揶揄道,“你跟凤小姐才见了几次啊?就叫得这么亲热了?”
皇后禁不住笑道:“往常让你相看贵女,你躲都来不及,对这刚回来的凤小姐倒是维护得紧。”
南谨行道:“要不是我自小养在母后您的名下,那些贵女才不会接近我呢。”
“你的意思是,凤小姐跟她们不一样?”
“阿离刚回来,连京城的人都不认识几个。今天她为了帮我出头,还怼了南修文。”
“真的?”南谨思来了兴致,“快跟我们说说什么情况。”
南谨行便把遇到南修文的事情说了一遍。南谨思乐道:“没想到这凤小姐自小长在乡下,倒是伶牙俐齿。”
皇后若有所思:“文王仗着外祖家是成国公,早早封王,在几个皇子里是势力最大的,今天凤小姐让他下不来台,日后不知道会不会出问题。”
“成国公势力虽大,这凤大将军也不是吃素的,母后不必担忧。”南谨行宽慰了一句,又道:“皇兄还在跟父皇处理江南的那些贪官啊?”
皇后叹了口气,道:“是啊,这次南方几个郡官场动荡,后续人员安排也是要落实的。我看朝中人都盯着那块呢,就这几天功夫,来了好几拨人找你皇兄,想安插人手,都被你皇兄推拒了。我是怕一个处理不好,你皇兄要得罪一拨人,日后不好办事。”
“皇兄自有打算,母后不必忧心。”
正说着,南济仁已走了进来,面带疲惫之色,先向皇后问安,又问了南谨思的身体,随后对南谨行道:“你倒是会躲清闲。明明这次南下你也有份,真有了事你又撒手不管了。”
南谨行知道他是开玩笑的,笑道:“你是大哥,是赈灾的钦差,我只是随行,本来就清闲啊。”
“行了,我也说不过你。今天去见明泽和小离了吧?”
南谨行也不隐瞒,将今天的事情又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南济仁道:“过几天我也该上将军府去答谢救命之恩。”
他迟疑了一下,对皇后道:“母后,今日父皇提起赈灾和查贪腐之事,说我做得不错,言下之意是要为我封王,我便替谨行也请了个封位,不久圣旨就该下了。”
皇后点头道:“你跟谨行早该立府别住了。既然你父皇提了,咱们便早做准备。”
“是。”南济仁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岔开了话题。
南谨行却并不在意。他知道皇帝不喜欢他,要不是南济仁提起来,估计他父皇根本不会想到他。这么多年,他早看清了,对父爱这种东西根本没有抱半丝期望。
只是,他看得开,南谨思却没看开,笑道:“二皇兄,看来父皇还是记得你的。以后你有了自己的王府,我也可以去你那里住了。”
南谨行笑笑,点头道:“好。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几人都笑了。